「沒……沒人跟你說我……是呀!」發抖的聲音,嬌顫的身形被逼困在他撐出的雙臂與床柱間。
他綻出狼般的笑容,來到她的唇瓣低問:「那……你是誰呢?來『澄園』做什麼?」
紀嫣兒抿唇嚥下惶恐的口水,因為對方正戲謔的在她唇瓣上輕磨。「我……我來找人,可可可迷……路了。」整個背也靠著床柱呈挺直姿勢,因為那迫人的結實軀幹緩緩地、慢慢地,寸寸貼上她。
「哦……」他探出舌,描繪著那花般的唇瓣,挑逗地道。「你讓我想起一個人,她……很有意思,經常朝氣勃勃的,眨個眼可以同時變化好幾個表情,紀三小姐──」媽的!你狗呀,舔什麼舔,正要飆出怒火的嫣兒,馬上被他後面喚出的話給釘在當場!紀三小姐?她的身份被揭穿了!
卻見他接著道:「紀家的紀嫣兒小姐,跟你的感覺很像……」東方宇輕聲一笑,大掌搬上她開始哆嗦的臉蛋。「可是……實際上她野得很,這種情況下早該破口大罵了,怎麼會乖乖的任我欺負。」
「對……對嘛,我……我是很可憐的那種……小村姑,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江南知名的……紀三小姐!」當我白癡呀,這種情況下,如果還破口大罵,惹毛了眼前這個專玩女人的浪蕩子,有什麼後果她會不知道嗎?最重要的是身份曝光後,傳了出去,一個名節貞操盡毀的女人,她永遠都別想嫁給心上人伊天沐了。
「哎,說這話就更教我懷疑了,可是你的聲音不像……」他話尾一頓,漫撫的手指已改為捧住她的螓首,像要在幽暗中將她看清。
「聲音……當然不像,我……我又不是她!」
「是嗎?」他輕笑,卻說出足以讓紀嫣兒心跳停止的話。「生活中有很多足以改變聲音的意外,比如說……落水生病了,乾啞了嗓子。」未理黑暗那明顯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他繼續悠悠道:「或許我該掀開簾幕,看看你到底是誰?」可是他卻片刻都不捨放開手中這滑膩的觸感。
「好說……好說,東方大俠……」這個時候就算要叫死狎豹是大英雄、大豪傑,她都願意。「其實我……我是李總管的親戚,今天來看他老人家,不、不小心在園中迷路了,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
「哦……」他哼一個瞭解的聲音,卻是擺明的不信任。「那你從何而來,名字呢?」唇又開始烙上了她的眼與鼻。
「這個……江……江湖兒女不……不拘小節,何須……留名!」她慢慢沿著床柱往下滑,想脫離他唇攻的範圍。
「連名字都不敢留,要我怎麼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你怎麼嚇成這樣!」見她整個人窩在床角,瑟縮成一小團,他狡黠的語調像戲鼠的貓。「莫不成心中有鬼。」
「拜託──」聽到這話,紀嫣兒再也受不了的連珠炮吼出。「如果你一進門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拉到床上,還被個死色狼摸來抱去,接著噁心巴啦的當你是一根狗骨頭又舔又親,這個時候不害怕,難不成還要自動躺著說──來吧,可能嗎──我又不是白癡──」她咆喊地只差沒跳腳。「有腦子的都做不到啦──你這死狎豹──」罵到一半,她嚇然掩住嘴,卻已太遲了,哪怕黑暗中也能見到對方瞇起的眸,相當犀利的鎖住她,尤其當對方一把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抓起時,魂飛魄散還不足以形容紀嫣兒此刻的感受。
「耶……我是說你這個死大俠……你可是大、俠呀,就是很正義的那種,應該不會……欺負一個無助的姑娘家吧!」她強笑著,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大俠嗎?」東方宇勾唇,笑得更邪、更莫測。「可是有個丫頭就愛叫我狎豹,專玩妓女的狎!」
「曖,這件事我開玩笑的……喔,不──」趕緊話鋒一轉。「我、我是說對方一定有誤會,你是天下人傳頌、江湖人朗誦、小老百姓歌頌,很正義的俠豹東方宇,怎麼可能專長只會嫖妓而已,哈哈──」紀嫣兒哈然一笑;在心中卻是哭著發誓,今天如果躲過這劫,以後上寺廟不偷懶,不再秉著心誠則靈,不拘形式了。
而東方宇的反應是伸出手指,親暱的揉繪著她粉潤的紅唇,且越漸逼近的氣息,大有想再以自己的唇取代之勢。
天呀、地呀,無論誰有靈都助她一回吧!紀嫣兒已快如巖般僵化了,體內的膽子大概也只縮得跟米粒一樣小。「是這樣的……如果大俠你只偏好煙花女子的嬌媚,那就不要改變你的喜好,那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一定不想隨便沾染,很麻煩的,真的,因為要負責!」她慌亂的胡口一謅,努力翻出記憶中、很多說書的,還有一些故事中記載的,花花公子該有的德行,什麼不碰處女啦、自許風流愛野花等。
冷不防地,她整個人又被緊緊環入那堵溫暖的男性胸懷,東方宇在她髮際上低語:「我可以負責!」
啥!完全超出意料之外的答案。「等、等一下──」她掙扎的想推開,對方卻箍得死緊,只好先緊張的潤潤唇,決定動之以情、哄之以理。「話、話又說回來,我想大俠你……你現在不過想逞一下獸慾,可我完全是因為一時的無心,不如大家就此打住,千萬不要犯了一世的錯誤,然後你繼續睡,我馬上走,你就將那寶貴的精力留待晚上,呃……那個……昭君、花仙、洛神,個個都等著你浪費……喔,不,消耗,她們都很樂意陪大俠你消耗精力。」
「可是……」他呢喃,悠哉的調子,懶懶地道。「我只想和你消耗精力。」
「可是……」招架不住的嫣兒只剩咕噥哀調了。「我不想陪你消耗精力。」
「唉,這真是一件遺憾的事。」他又是露出那抹令人熟悉的邪邪燦笑。
「你做什麼──」見他竟開始解開她的衣服,她拔聲大叫!
「負責呀!」他理所當然地。「如果沒有已定的事實,我怎麼負責!」
「無恥──」忍無可忍的紀嫣兒一巴掌就要甩過去,卻被輕鬆攫住,且響應的是一記纏綿徘惻的熱吻,狂切得令她無法呼吸。
「四少爺,給您送醒酒湯來了!」
當對方正隔著衣衫開始揉搓她的嬌軀時,門外傳來了僕從高呼的聲音。
「擱著!」他稍一離唇,嚇癱在懷中的人兒馬上要引吭呼救。
「如果你想讓人看見這一幕就喊大聲一點!」親暱的嗓音低撩在她耳畔。
看見這一幕!讓每個人都知道她紀嫣兒衣衫不整的和那個……名震江南的浪子,死淫豹東方宇躺在床上?!
「對,別出聲,否則身份曝光吃虧的可不是我……」他滿意地像對乖巧的孩童摸摸頭,手上的動作可完全像個摧花色狼。
身份曝光!嫣兒為他的話而駭然。他可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真是如此嗎?紀嫣兒沒敢問,因為自揭身份的膽量她不敢,可是當外廳的僕人將醒酒湯放下傳來掩上房門的聲音時,她驚覺到自己逃不掉了。
直至雙手被反剪在背後時,嫣兒顫聲道:「你……不該會是這麼做的人……為什麼……」雖然平時她總笑謔他為狎豹,專玩女人,但是……強迫女人從不在地想像的範圍內。
「只能說,你今天的誤闖促成我的決心,有些事還是小人手段好,而且……」
他淺笑的囓吮那纖細頸項,堅定的語調卻是不容置疑的斷然。「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實,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何樂而不為!」
「你是狐狸……不是豹!」她抿唇的想到更適合他那狡猾模樣的動物。
「呵,週遭人早說我,豹的面具、狐狸的骨性。」聽似散漫的吊兒郎當樣,卻透出他個性上另一面的冷酷氣質。
就在他剝下那層薄紗的外裳時,細細的啜泣聲從她唇縫逸出,也讓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了。
「你如果敢碰我……」委屈的難堪讓她幾乎是咬牙的吐出話來。「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被箝制在身後的雙手,迫使她只能抵靠在他胸膛上哭泣,顆顆的珠淚,深深觸動了他心中那根柔情的弦。
「別哭……」他輕歎的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狀,原先只想玩笑的戲弄,沒想到一擁住那馨軟的嬌軀,他使無法控制了。「我不再亂來了,你別哭。」
在自責與愧疚感下,東方宇沒發現那低垂的螓首正拿眼偷瞧,靈皓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
「來,先整理好衣服,我們到外廳說話吧。」他柔聲道。
「嗯!」楚楚可憐的她假意點頭,握拳的手說的是;機會只有一次,大爛豹,我一定要你好看!
「有些事,我早想對你說,可是來到江南有太多事在忙,都沒──」他先移身下床,想將窗戶上的簾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