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在這裡。」霍瑞克出聲喚她。
她一看見他,就加快速度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她抬頭,含怨地瞅了他一眼。
「還說呢,不知道是誰一路睡得像只小豬,連香港到了都叫不醒,讓我只好抱著她下飛機。」
「我、我……」她一時說不出話。
「你怎麼樣?」他逗著她,手指輕刮著她紅撲撲的臉蛋。
「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睡著的。」他忍住笑。以後得記著,這女人不能喝酒,連一口都不行。
「瑞克!」她瞪著他,開始覺得他壞心了,因為他在笑她。
「呃……總裁。」抱著一疊公文,跟在後面看呆了的A—Ben好不容易回神。
「你還沒滾?」瑞克訝異地回過頭,A—Ben一張俊臉當場垮了下來。
「總裁,我有這麼惹人討厭嗎?」也差太多了吧!對睡美人就那麼溫柔,對他就那麼凶。
不過,不能怪A—Ben看呆了。因為從他認識霍某人到現在快二十年,還沒看過他跟哪個女孩子這麼親近過,更別說是溫柔地照顧人、還會開玩笑了。
「你是誰呀?」花語好奇地問。
「我叫A—Ben,是總裁的特助。請問美麗的小姐芳名?」A—Ben立刻風度翩翩地請教。
「我叫花語。」她回以一笑。
「A—Ben,你想現在馬上出差嗎?」瑞克忽然笑咪咪地道。
「呃,這就走了、這就走了。美女,我們有機會再見。」最後一個字說完,A—Ben的身影也正好消失在樓梯轉角。
開玩笑,總裁笑的時候就是最可怕的時候,他再不走就真的要倒大楣了!
「我睡了很久嗎?」她問,跟著他往樓下走,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眼睛不斷睜大。
他家真的很大耶!
「如果從飛機上開始算,你大概睡了快六個小時。」
「這麼久!?」她吐了吐舌頭。
「來到這裡,你應該不怕了吧?」看起來,她比在飛機上有精神多了。
「有你呀!你說的,跟著你就行了。」她樂天的本性很快調適,接受自己已身在香港的事實。
「這裡到底有多大?」她張望著四周,幾乎每扇窗看出去,都可以看見大片草皮耶。
「三、四百坪而已。」這裡是他個人的住所,不需要那種上千坪的排場,所以也就小了許多。
「哇!」她咋舌。「你一定很有錢。」跟她完全不一樣。
「還好而已。」一路穿過由大理石鋪成的客廳,他領著她往外走。
「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走這麼快,她都不能好好看這棟屋子了。
「想看房子明天還有機會,現在我們要出去。」光看她眼睛忙著四下張望,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去哪裡?」她肚子餓了耶。
「去吃晚餐。」他才說完,她肚子就叫了一聲,瑞克當場爆出大笑。
「我、我都還沒吃東西嘛。」花語紅著臉辯解。從早上被他挖起來,一路趕到機場,連機上的點心時間都被她睡過去了,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難怪她的肚子會抗議嘛。
「所以羅,我們現在去餵飽你的肚子。」瑞克低身啄了下她的唇辦,然後摟著她上車。
花語一臉呆呆。
咦咦?他剛剛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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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晚開,這還好,可是一整天都沒開,就太奇怪了。等瑤瑤覺得不對勁拿鑰匙去開花語家的門時,才發現花語被拐跑了!
「你說花語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被電話通知,下了班就急急趕回來的寧淨一進精品店就問。
「我也不知道。」好友不見了,瑤瑤說話還是慢吞吞。「花語的店一直沒開,我以為只是晚開而已,結果去二樓,才發現花語家根本沒人。」
「霍瑞克呢?」寧淨馬上聯想。
「應該是他把花語給帶走了。」作息日夜顛倒,卻硬在中午被人挖起來,看起來一臉愛困的寶兒,遞了張紙條給寧淨。
紙條上面不是留言,而是去香港的班機號碼與起飛時間。
「可惡,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安好心眼!」寧淨低咒一聲,掏出手機馬上撥給遠在國外的辛皓薰。
電話一接通,瑤瑤和寶兒立刻豎起耳朵。
「小薰,小語真的被人拐跑了。」寧淨劈頭就道。
電話那頭頓了下。「被誰拐跑?」
「霍瑞克。」寧淨咬牙切齒地報出一個名字。
「是他。」小薰心裡有底了。
「小薰,現在該怎麼辦?」
「別緊張,應該不會有事。」霍瑞克好歹也是個名人,不敢隨便對花語亂來的,不然他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
「萬一有呢?」寧淨才不相信那些有錢人。
就算花語不是個艷冠群芳的大美人,但至少也是個清秀的美麗小女人,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突然色心大發地吞掉她們家的小紅帽?
「有我們在,你還怕小語會吃虧嗎?」小薰輕笑。
「那很難說。」聽著小薰一點也不緊張的輕柔嗓音,寧淨也跟著鎮靜了一點,但還是擔心。「誰知道他們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想玩什麼花樣?」
「寧淨,花語雖然迷糊了點兒、單純了點兒,可卻不是笨蛋。我們替她著想,她卻有自己的堅持。上回我們都不在,你拚命勸她跟你一起出去,結果她還是堅持留下來開店,但現在她卻跟著霍瑞克去香港。你仔細想想,如果花語真的不願意去,霍瑞克能勉強她嗎?」
寧淨表情一頓。「可是,也有可能是霍瑞克強自決定要帶花語去的。」
他那麼大塊頭,花語隨便被他一拎就走了。
「寧淨,你在擔心什麼?」小薰感覺得出來,「亂來」絕不是寧淨擔心的主要原因。
「我擔心——那傢伙是別有目的。」寧淨撇撇唇。
「怎麼說?」
「小薰,你忘了那傢伙本來是要來找你的嗎?後來卻賴在花語那裡,現在又把花語給拐跑,我們卻都被蒙在鼓裡,這種情況,你叫我怎麼能放心?」
當初真不應該放心得太早,以為霍瑞克真的在保護花語,結果……哼。
她早該想到,以霍瑞克堂堂一個香港飯店大亨的身份,怎麼可能窩在一間小咖啡館裡當結帳員?他一定有目的!
小薰沉吟了下。「好吧,我會去查查他找我的目的,再打聽看看花語是不是在香港;你們先別擔心,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們。」
「那靠你了,拜。」寧淨收線。
瑤瑤和寶兒也同時竊聽完畢,三人對望。
「現在,就等小薰的消息了,我先回去補眠,有事再叫我。」寶兒掩著個呵欠,睡眼朦朧地上樓去。
有小薰出馬,她們就用不著擔心太多了。
第六章
「藍山,他昨天晚上非禮我耶。」一道細小的聲音,輕輕弱弱地從吧檯那邊傳來,語含一點點指控。「而且,連續三次。」
偌大的辦公室裡,有空調維持涼爽的室溫。沒有人交談的空間裡,偶爾會有幾聲敲鍵盤與公文被打開、合上的聲音,然後就是那道唯一的細語聲。
「親嘴,應該是一種很親密的行為。」細小的聲音兀自懷疑。「可是,他親我的時候都好像很隨便,不然就是順便,總共四次,」
第一次,是白天在飛機上,為了堵住她的大叫。
第二次,是在吃晚餐前,他像安撫小孩子似的。
第三次,是在吃完晚餐,他發現她的唇角沾了咖啡漬,居後就湊了過來,連帶吞下她的嘴。
第四次,是在她晚上睡覺前,他說要晚安吻。
可是四次,都像是輕啄了她就算數。
吻是這樣子的嗎?跟別人形容的一點都不像。
「藍山,晚安吻這個名詞,聽起來絕對像是哄小孩的話。」她看起來那麼好哄嗎?
聽見她不滿的咕噥聲,低頭埋首公文的霍瑞克不禁莞爾。
「藍山,你說他幹嘛親我?」不滿的語氣轉為疑惑。「他該不會以為親吻是外國人打招呼的禮貌行為,所以就隨便親我吧?」
拜託,那是親在瞼上才叫禮貌行為。
「可是,我是中國人。」她忽然端正語氣。「所以,你的老大就是在非禮我。」就是這樣。
作出結論的花語,一抬頭立刻朝他的方向丟去指控的一眼,然後才收回眼神,把煮到恰到火候的藍山咖啡倒進杯裡,一步、一步,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將咖啡端到他面前。
霍瑞克在咖啡已經擺到他桌上才抬頭。
「怎麼了?」她很難得一直盯著他看這麼久。
「我、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她鼓起勇氣。
「什麼問題?」他揚眉,放下筆,將注意力全擺在她身上。重要文件可以待會兒再簽、螢幕裡閃爍的緊急訊息也可以待會兒再看。
「呃……昨晚……」在他的注視下,花語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儲存好的勇氣很快漏光了。「沒事,你繼續辦公。」她垮下雙肩,很沒用地轉身走回她自己的地方——吧檯,躲起來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