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一點。」來人忍住笑。「準備好離開了嗎?」
「沒問題。」
「三分鐘俊跟上來。」來人再度消失。
他眼觀四面,低語道:「這棟宅子的保全系統做的相當扎實,等『唐』切斷電源時,我們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離開這裡。」
「嗯。」她點頭,知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他摟著她躲向更陰暗的地方,等待停電的那一刻。
三分鐘後,啪地一聲,全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主宅裡傳來大小不一的慌亂聲。
「走!」他拉著她從暗處迅速跑向門口,孫政元卻發覺不對的跑向主宅門口,看見院子裡衝向大門的兩道黑影。
「攔住他們!」孫政元立刻下令。
Chen面一沉,將她護在身後,速度不曾放慢的依然往門口沖。唐應該已經準備好等他了——
「站住!」孫家隨扈喊。
會站住的是呆子。Chen發揮過人的眼力,一發子彈解決一個,溫風華瞧的心驚膽顫。
「可惡!」孫政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向門口,他不甘心的停下衝到一半的腳步,舉起手槍瞄準後面的那個人。
「Chen,我要你後悔!」他扣下扳機。
Chen一聽到明顯的扳機聲,身體的反射動作是立刻將風華護在自己身後。
咻地一聲,子彈穿透他的手臂肌肉,一大片血漬立刻蔓延開來。
「亦成!」她震驚的瞪著他的手臂。
「快走。」子彈沒有進他體內,他知道。忍著燒灼的劇痛,他仍然堅持的將她帶往門口。
「鍾!」門口的人立刻往前迎。
孫政元再度瞄準要開出第二槍,來人更快的射出小刀,打掉孫政元手上的槍,然後扶著中槍的Chen,帶著溫風華一同坐上車,揚長而去。
孫政元隨之追到門口,只看見轎車絕塵而去的背影。
「可惡!」他狠聲詛咒。
早知道,他應該早點使手段去對付溫風華,現在就可以控制Chen。但他卻被溫風華惹得肝火上升,白白錯失最好的機會。
不行,他不能認輸,沒有Chen,他還有另一個秘密武器。他還沒有輸,在選舉日之前,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贏。
···············
鍾亦成受傷中彈的消息,讓一干看起來不相關的人全湊到醫院了。
賀剛帶著小雷來,連小雨也來了,很好,這下是巧爹遇上巧娘、連巧兒子、巧女兒一起,全巧在一塊兒了。
但是風華現在沒心思去搞懂為什麼一堆人會全扯在一起,她臉色微白的站在手術室外,靠著牆不發一語。
溫雨華感受到姊姊的擔憂,走過去陪她站著,默默表示支持。溫雷華則靠著賀剛懷裡,賀剛低喃著安撫她臉上的不安。
不一會兒,手術室燈滅,女醫師走了出來,大家全圍向前。
「他沒事。」她看向眾人。「只是失血過多,傷口需要縫合,但是沒有生命危險,你們可以放心。」
「謝謝。」賀剛和唐同時道謝,女醫師只是笑了笑,就先離開。
「姊……」溫雨華擔心的看著沒有反應的姊姊。
溫風華突然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姊,你要去哪裡?」溫雷華訝異的看著姊姊的舉動。
「他沒事,就沒什麼好看的。」她冷淡說著,頭也沒回。「小雨、小雷,你們也該回去了。」
「我要留在這裡。」溫雷華說道,她剛剛才知道,被她踩痛腳的Chen,就是令人崇拜的「賽孔明」,她要去找他要簽名照。
「隨你們。」她昂首走了出去。
賀剛和唐都不解她的舉動。
「姊姊氣的不輕。」溫雨華歎口氣。
「大姊在氣什麼?」溫雷華不明白的問。男朋友受傷了,身為女朋友的大姊卻在這時候走人,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
賀剛和「唐」面面目覷,兩個人也是一頭霧水。
剛剛她擔憂的蒼白模樣,絕對不是假裝,可是知道鍾沒事,她沒有一點高興的神情,反而轉身就走,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
五天了。
從那天他因為失血過多,在知道自己和風華都安全,而放任自己昏迷被送進醫院後,他已經整整五天沒見到她了。
唐把那天她在門外擔心他的情況對他說了,可是對她的驟然離開,他卻不明所以。
他只隱約猜到一點,那就是——她在生氣。
這五天裡,他擬定了一個計畫讓唐去執行,孫政元和那個過河拆橋的人,會知道惹到他和唐的後果。這些事他都不擔心,這五天裡最常來的是溫雷華,但是賀剛每每都會及時出現,不讓他和雷華相處太久。
基於男人天生的佔有慾,賀剛絕對不會高興小雷把注意力一直擺在他身上。天知道,其實他也是萬分無奈呀!誰叫他盼的那個人一直沒出現,他只好在她妹妹身上找她的影子,來慰藉相思。
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慘了,對溫風華這株花上癮甚深。
哎,他真的好想念她。
休養了五天,他的傷口已經不礙事了,連補充營養的點滴都在一個小時前結束,明天他該可以出院了,身體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再來他要去找那味「心藥」來醫治他的「心病」……
房門的鎖突然傳來轉動的聲音,現在是半夜,誰會來?Chen閉上眼裝睡。
他聽見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又掩上,一道輕緩的足音,慢慢接近他,最後停在他的病床前。
他似乎聞到專屬於她的氣息——
「別裝睡了。」她悶悶地道,看見他眼皮細微的眨動。
他立刻張眼,仰望那張他想了五天五夜的容顏。
「風華……」他溫柔的低喚。她終於來了!
她站的直挺挺,表情僵硬的望著他。
「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
「那就好。」
她轉身欲走,他立刻坐起身拉住她:溫風華一時不防,半跌到病床上。
「我好不容易盼到你來,你又要走了?!」他不敢置信地問。這女人對他真的沒半點感情,一點都不關心他!
「謝謝。」她眼睛不看他,低低吐出這兩個字。
「謝謝?!」
「謝謝你救了我,又為我受了傷。」她不帶感情地說道。
「你大半夜跑來,就只有這兩個字!」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這麼對他。
「不然還要說什麼?」
「那你又在氣什麼?我去救你了,不是嗎?你要因為我那句故意擾亂孫政元的話氣多久?」他低吼,五天來的想念已經把他的耐心磨光了。
「你可以不用來救我!」她背過身,負氣的低喊,頓時覺得委屈。他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我要是可以眼睜睜的放著你不管,就不必為你冒險闖進孫家的別墅、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他低聲咆哮。
「你又不在乎我,何必管我死活?」想起她那天傷心的衝出俱樂部,她又哽咽了。
溫風華也氣自己,明明知道他不會專情的只愛她一個,她還是無法真的狠心不管他的傷。其實,她每天都有來醫院問女醫師他復原的狀況,只是沒來看他而已。
「我不在乎你?!」他不敢相信的望著她,這女人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意?!「你認為我不在乎你!」
「難道不是?」她回身瞪著他,忿忿的抹去眼淚。「你是個花心大蘿蔔,花名滿天下,你有那麼多女人,她們都愛你,各各對你死心塌地的,根本不差我一個!」
「如果每個女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我何必獨獨為了你冒險?」
他氣的頭昏眼花,搖著她不斷吼著:「如果每個女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我何必為了你擔心受怕,甚至為你擋子彈?你以為我有幾條命可以這樣玩?」
「我怎麼知道,我們是不是過了一夜就算了?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就算我們有過親密,那又怎麼樣?跟你有親密關係的女人,又不只我一個!」她也吼回去,淚花亂飄。
「我愛你!該死!」他大吼。她的眼淚令他心亂又心疼,他受不了兩個人這樣吼來吼去,乾脆直接講了。
「我從來不帶任何女人回我住處的,你是唯一的一個;我從來不碰處女的,你也是唯一的一個;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心疼又著急,你是唯一的一個;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失去風度的大吼,你還是唯一的一個;從見了你之後,我沒再碰過任何女人……這些難道不夠證明我愛你嗎?」如果他不是愛上她了,怎麼會為她破了那麼多例!
她淚眼汪汪,定定的望著他。
「真的嗎?」
「什麼真的?」
「你說……你愛我?」
「對。」他愛她。很窩囊的,就算她的脾氣這麼差、又愛批評他,但他就是愛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的傾向。
「只愛我一個?」
「只愛你一個。」
「以後……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對。」他斬釘截鐵地道。有她這根超級辣椒,他哪還吃得下其他酸甜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