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懷疑歐陽凜到底有多少個所謂的紅顏知己?她們都住在宮中嗎?而且她們是否在歐陽凜的每一任「新歡」面前都要上演一次這種戲碼?
「你也是為了警告我而來的嗎?」楊月蓁先開口問,免得對方說些不堪入耳的話,污染了她的耳朵。
「我……」婦人放低了姿態,顯得楚楚可憐地說:「我沒有惡意,只是大家都在謠傳說陛下對你很特別,所以有件事想請求你幫忙。」
「什麼事?」楊月蓁問。
不管婦人的柔弱是不是裝出來的,她都遠比前面那兩個女人聰明多了,至少,在一般人面前,柔弱無力的女人比較容易博得同情。
「這個孩子……是陛下的骨肉,希望陛下能承認他。」婦人道。
「他是歐陽凜的孩子?」楊月蓁看著那男孩,的確和他有幾分相似。
「是的。」
之後婦人道出了她悲慘的身世。她名喚沈萍,原本是個貴族千金,因為歐陽凜看上她,而她也愛慕著他,所以她不顧一切的住進無憂宮,成為歐陽凜的情婦。
她原以為歐陽凜總有一天會娶她為妻,可是盼過了一天又一天,歐陽凜非但沒什麼表示,還移情別戀、看上別人,她在絕望中生下小孩,沒想到歐陽凜竟然狠心的連孩子也不認。
所以,她現在已經不奢望歐陽凜會娶她了,只求他承認自己的兒子。
「他真是個混蛋。」楊月蓁相信了八成。
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對感情不專、視女人為玩物的男人,而很顯然地,歐陽凜正是這樣的男人。
這種男人是最差勁的。藍羽臣雖然也很花心,可是他至少還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像歐陽凜,他根本就是男人中的「敗類」。
「請別責怪陛下。」都到這種地步了,沈萍還處處維護歐陽凜。
「你也有錯。」楊月蓁就事論事的說:「那男人就是被你這樣的女人寵壞的。」
楊月蓁再一次確信,歐陽凜和她的紅月王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們的外形雖一模一樣,可是個性卻南轅北轍,她的紅月王既溫柔又專情……
沈萍搖搖頭,「你不懂的,他對我們來說就像神一般……」
「他哪是什麼神。」楊月蓁嗤之以鼻,只不過是長生不老而已嘛!如果這樣就算是神的話,那麼她所認識的「神」還真多。
「你不在乎他?」沈萍驚異地間。
「我幹嘛在乎他?」楊月蓁反問。
「或許這就是他對你很特別的原因。」沈萍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請你幫我好嗎?」
「我大概無法幫你什麼忙。」楊月蓁老實回答,她又不是歐陽凜的什麼人。
「求求你。」
「我愛莫能助。」楊月蓁攤攤手道。
目送著沈萍離去,楊月蓁心想,或許她可以探探歐陽凜的意思,這是她唯一能為那可憐的女人做的事。
第三章
當天晚上,楊月蓁在月殿吃過晚餐後,侍女隨後又送來一堆衣服。
「請小姐沐浴更衣,陛下待會兒就來了。」侍女恭敬地對楊月蓁屈膝。
楊月蓁原本打算仿照前例,但她實在捨不得將那些衣服全都破壞;況且,她身上穿的這套睡衣的確該換洗了,而她也很討厭穿著髒衣服。
因此,她從那堆衣服中選了件淺紫色的衣服,那送衣服來的侍女馬上對楊月蓁說:
「小姐,讓我來服侍您沐浴。」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你下去吧!」
楊月蓁一點都不習慣讓人服侍著沐浴,在她的堅持之下,那侍女只好聽話的離去。
她洗了個舒服的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後,一走出浴室就見歐陽凜已坐在月殿寢宮的躺椅上。
他看到楊月蓁的穿著後,似乎很滿意的浮起了明顯的笑意。
「你很適合這樣穿。」歐陽凜道。
楊月蓁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坦白地說:
「這可不是我願意的,再說,情況不會有任何改變,聽完你的故事後我就會離開。」
歐陽凜不置可否地笑笑說:
「隨便你,對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做些什麼?你覺得這個無憂宮如何?」
「不錯啊!滿令人懷念的,只不過宮裡的人就有點無聊了。」
「怎麼說?」歐陽凜不解。
「有些人以為我是你的新歡,還特地跑來給我一些忠告。」楊月蓁沒有任何心機地說:「麻煩你去告訴她們我不是你的新歡好嗎?」
「是誰?」歐陽凜不悅地蹙緊眉。
楊月蓁覺得沒必要隱瞞,在月殿附近出入的人那麼多,一定有人看見,她若是不說還是會有人告訴歐陽凜的。
於是,她將莫莉、米雪兒和沈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歐陽凜。
歐陽凜一聽馬上納悶地說:
「我並沒有派莫莉來服侍你呀!」
他再怎麼荒唐也不可能派一個曾經是自己情婦的人來服侍他最重視的女子。
楊月蓁倒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她嘲弄的笑了笑道:
「大概是莫莉自作主張,想瞧瞧你的『新歡』是何模樣。」
「那她一定會覺得相形見絀吧!」
不知何時,歐陽凜已經走到楊月蓁的身後,他在她的耳旁吹氣低喃,兩隻手自然而然地環上她的腰,擺出十分親暱的姿勢。
「請搞清楚,我無意成為你的新歡。」楊月蓁的語氣冷得可以凍成冰。
歐陽凜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語氣有多冶:
「月娃娃,那些女人讓你嫉妒嗎?可你也不能怪我,她們都是自己送上門的,而且也都深知我不會對她們認真。」
「我會嫉妒?」楊月蓁冷笑。她幹嘛要嫉妒,她只是為那些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感到不值罷了。「我不管你對她們認不認真,可是既然連孩子都生下來了,你就該給人家一個交代。」
她指的是沈萍的事。
「我為什麼要給沈萍交代,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骨肉。」歐陽凜不帶感情地道。
「你竟敢說這種話。」楊月蓁更加瞧不起眼前這個男人了。「那孩子那麼像你。」
「月娃娃,你恐怕要去檢查視力了,那孩子哪裡像我?」
「這……」楊月蓁一時為之語塞,真要她說,她也舉不出來他們到底哪裡像。「頭……頭髮很像,他和你一樣,都有著比平常人更漆黑的髮色。」
聞言,歐陽凜忍不住大笑道:
「這麼說來,那孩子也和你很像,你和那孩子一樣,都有著最細緻無瑕的肌膚,讓人不禁想一口咬下去。」
他乘機撫摸著楊月蓁的臉頰。
面對歐陽凜的偷襲,楊月蓁不悅地板起臉道:
「別叉開話題。」
她很正經的和他談事情,而他竟然還有心情調戲她。
「我沒有叉開話題。」望著楊月蓁那張生氣的俏臉,歐陽凜正色道:「我只是要你明白,沈萍的那個孩子絕對和我沒有關係。」
「你怎能如此肯定,難道你敢說沒有和她上床嗎?」楊月蓁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我是沒和她上過床。」歐陽凜老實道。
他的答案與沈萍的說辭截然不同,而楊月蓁選擇了相信弱者。
「騙人。」
歐陽凜認真地道:
「沒騙你,我承認曾經和莫莉以及米雪兒上過床,但沈萍,我再怎麼荒唐也不會和自己屬下的老婆胡搞。」
「屬下的老婆?」歐陽凜說的真是那個看起來柔弱無助的沈萍?
楊月蓁的疑惑立即得到了解答。歐陽凜繼續說:
「她是我一個得力屬下的老婆,我那屬下得了急病突然暴斃,孤苦無依的她請求我在宮中給她安插個職位,我念在她丈夫的份上就答應了。」
「只是這樣?」楊月蓁還是不太相信。
「只是這樣。」歐陽凜肯定地答道:「那兒子是我屬下的遺腹子,你可以相信我,因為我絕對不會讓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子嗣。」
「為什麼?」
楊月蓁一問出口就後悔了,她差點忘了他是擁有不死之身的人,或許不生下任何的子嗣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我不需要子嗣,不過如果是和你的話就另當別論了,你是唯一能與我匹敵的女子。如果父母都是不死之身的話,不知生下的孩子會變成怎樣呢?」歐陽凜凝視著楊月蓁澄澈的眼問道。
「這個問題太無聊了。」楊月蓁避開這個令她不快的話題。「我留在這裡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早上你說的故事可以繼續了吧!」
「當然可以。」歐陽凜很爽快的說,然而馬上又接著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講好條件。」
「條件?」楊月蓁輕輕佻起眉,「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這是很公平的,要我說出你想知道的事,你就必須給我我想要的。」歐陽凜非常堅持。
「你想要什麼?」
楊月蓁似乎已猜出了歐陽凜會說什麼,她眼中冒著怒焰瞪視他,心裡直罵著:卑鄙小人、趁人之危。
「我要你。」歐陽凜眼裡的慾望任誰都能一眼看出。「除非得到了我想要的,否則我什麼也不說。」
「作夢。」楊月蓁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