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您為什麼要這麼瞪著我呀……」好恐怖喲!
絹兒的小心肝兒狂跳著,害怕到雙腿發軟。
「我不能這麼瞪著你嗎?」他是天子、是上天之子,他有什麼事不能做?
「可……可以……」她的冷汗直流。
「對我這麼瞪你,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可以……可以有意見嗎?」她是很想有意見,卻又很膽小。
絹兒真的是覺得委屈極了,她又不是自願要當皇后的,不然,她不要當皇后好了,她情願去挑柴、燒飯,也好過在這裡受氣。
「可以!」查太傅曾對他說過,當一個上位者,必須有容人的雅量,所以,他要有容納直諫的氣度,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但他現在已經當了皇上,要是這個愛哭鬼對他有什麼意見,他還是會努力忍著聽完的。
「真的嗎?」絹兒的眼兒頓時亮了起來。
「真的!」他點頭,「你是可以說出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不過,要是你所說之言沒有半點屬實,那你的皮就得給我繃緊一點了!」
聽到他的話,絹兒倒吸了一大口氣。
原本用力聚集的小小勇氣,在瞬間便被他的話擊潰了。
「怎麼了?怎麼不出聲了呢?我還在等你開口說話耶!」真的是個標準的小媳婦兒,她這個樣子,將來如何能母儀天下呢?
「我、我……我不想說了……」她連忙的搖搖頭,「我對皇上沒有什麼意見。」她向來口拙,又不太會說話,十句話裡頭准有八句是會出錯的,以這種情形想來,他不將她狠狠地扒掉一層皮才怪。
「不想說就不要說!」哼!她真的是一個教人越看越煩的皇后!納藍在心裡頭想著。
納藍從龍椅上站起身,一旁狗腿的小順子忙不迭的由絹兒的身前移到納藍的面前。
「皇上,您要去哪兒?」
「朕要去找查太傅談談國家大事,免得看到這個愛哭鬼皇后,心裡頭就煩!」
「皇上……您……您說我是愛哭鬼皇后?!」
是啊!她是一個愛哭鬼皇后,她什麼都不會,一向就只會哭而已。
「你這麼愛哭,不是愛哭鬼皇后,是什麼啊?笑話!說你是愛哭鬼皇后,還算是太抬舉你了!」只不過是一介草民的女兒而已,都可以入宮當太子妃,他真的不知道父皇、母后到底是怎麼想的。
「皇上,您不要叫我愛哭鬼皇后……」眼淚好不容易止住了,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她的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你不是愛哭鬼皇后,是什麼啊?你自己說!才說你兩句話而已,你又要哭了,給朕閉嘴!朕不要再聽到你這種抽抽噎噎的哭聲了!我們嘉愚王朝的國勢都快被你哭衰、哭垮了!」
「我沒有那麼厲害,我不會哭衰嘉愚王朝的……」絹兒小聲的為自個兒辯駁。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微不足道,也知道不管她怎麼說,他都是聽不進去的,但她還是要小小抗議一下。
要是嘉愚王朝真的被她哭衰,這就代表嘉愚王朝的氣數已經盡了。
「有!你有!只要你再繼續哭下去,嘉愚王朝總有一天會被你哭垮的!」說完,納藍怒不可遏的走出御書房。
所以,膽小的絹兒只是怯怯地將奏摺收好。
嗚嗚嗚……她好想回家去,她不想再待在這裡被虐待了,嗚嗚嗚……她好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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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太傅,你說古人所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朕做到了幾分?」在被絹兒氣出御書房之後,納藍便要小順子找來了從小教他習字、讀書的查太傅,想與他閒聊幾句。
此時,兩人正在御花園裡的涼亭品茗,而小順子則是站在納藍的身後為他扇風。
「回皇上的話,您半點都沒有做到。」
查太傅在嘉愚王朝裡德高望重,是太上星及皇太后最信任的人,兩人同時也委託他好好地教導小皇上,他的地位猶如攝政王一般,淵博的學識也受到百姓的景仰。
「半點都沒有做到?!」聽到查太傅的話,納藍的眼兒瞪得老大。
他怎麼會半點都沒有做到呢?他應該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好皇帝啊!
雖然父皇、母后算計他,讓他成了可憐的小皇上,但他還是很認命的想將一切做好,但是,查太傅的話卻深深打擊到他。
「是的。」查太傅手撫著白長的鬍子,笑咪咪地說道。
他和藹的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一般,嘉愚王朝也只有他敢對納藍如此直言不諱。
「為什麼?查太傅,朕已經試著將每件事做好了啊!」是啊!他不情不願的批合奏摺,每天還得應付文武百官,回到宮中又得看到愛哭鬼皇后,他除了脾氣差一點之外,應該算是什麼都忍下來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何查太傅說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四點都沒有做好?
若不給他一個足以信服的理由,他可是吞不下這口氣的。
「若是皇上真的試著將每件事都做好,那麼,請皇上告訴臣,你做到了什麼?」查太傅反問道。
他的話讓納藍啞口無言,「這……四項,朕應該都做到了才是啊!」
「要是皇上真這麼以為,那麼,恕臣斗膽一問,請問皇上做到了什麼?」
「這……」納藍皺著眉頭想著,「修身……」
「皇上,你自小就容易動怒,這一點連登基之後也沒有改過,更何況,你的小孩子脾氣仍然這麼重,你為何不收起以往的心性,做個有用的好皇上呢?」
「好吧!查太傅說得對,朕就承認朕的修身並未做到,朕以後會穩重一點,至於齊家……父皇以及母后挑的愛哭鬼皇后根本沒有辦法母儀天下,有這樣一個皇后存在,要是朕沒有做到齊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納藍將所有的過錯全推給絹兒,基本上,他甚至認為自己的修身沒有做到,也是絹兒的錯。
因為,絹兒每日都在他的耳旁哭哭啼啼的,他要如何修身、如何穩重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皇后還小,自然需要皇上的教導。」查太傅笑道:「小順子公公,煩請你為在下以及星上準備一盤棋,讓我們下下棋,好嗎?」
「可以、可以。」小順子不等納藍回應,連忙退下張羅棋子以及棋盤。
「皇后本該懂得母儀天下、治理三宮六院之事,為何要朕來教導她呀?」納藍氣不過的回嘴。
這是她本來就應該會的啊!為什麼還要他來教?
他是星上耶!每日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要是連教導皇后的事都要他來做的話,這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嗎?
「臣試問皇上,你自小沒有人教導,就熟知宮中一切的禮儀,甚至於是朝政大事了嗎?」
他的話又堵得納藍快啞口無言了,「難不成朕還要去教皇后嗎?」他又有一些老羞成怒了。
「皇上,我想你的修身真的是有待加強了,臣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皇上似乎動怒了。」查太傅揶揄的說道:「上位者,氣度要宏達,看來皇上似乎還缺了些什麼。」
「可是,朕一看到愛哭鬼皇后,就很想扁她!」
「皇后才入宮不到一個月,當然什麼事都不懂了,更何況她只是平民之女,又不是朝中大臣的掌上明珠,要求小小年紀的她在一個月之內,便將朝中禮儀全數修習好,未免太強人所難了,不是嗎?」
查太傅啜了一口茶,「換言之,就如同你這個新帝,登基不到一個月,我們又怎麼能要求你熟知民間大小事務,並且將它治理得很好呢?」
「查太傅,可是,朕並不要一個愛哭鬼皇后啊……」納藍對查太傅喊出他的不平。
「否則,皇上想要什麼樣的皇后呢?」查太傅又問道。
此時,小順子拎著棋盤以及棋子躬著身,快步的走過來。
「皇上、查太傅,棋盤已經準備好了。」他俐落的將棋盤排好。
「皇上願意陪老臣下一盤棋嗎?老臣已經許久沒有和你下棋了。」
「當然可以。」查太傅棋藝精湛,在納藍跟著查太傅學習的幾年裡,在棋藝上總是沒有贏過查太傅。
「這真的是太好了!皇上先請,我們邊下棋邊聊吧!皇上以為如何呢?」
「好!」納藍點了點頭,移動了一隻棋子,「剛才太傅問朕想要什麼樣的皇后,起碼不是像她那麼愛哭的,一個愛哭的皇后,只會讓朕的心情更加煩躁而已。」
「皇上惹皇后生氣了嗎?」查太傅移動一隻棋子。
「朕看她是只要看到朕的臉就會哭了。」他思忖著該下哪一隻棋子,想了一會兒,立即移動了「炮」。
「顯然的,星上可能有必須檢討的地方,否則,皇后怎麼可能見到你就會哭了呢?既然皇上修身以及齊家兩件事都做不好了,那又何以治國呢?若沒有好好治國的話,天下又何以昇平呢?」看到納藍布的棋局,查太傅不禁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