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可理喻!」他咬牙切齒地迸出這樣一句話!
她被他罵得莫名其妙,深深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感到被傷害!
他怎能在幾個鐘頭之前還對她溫柔憐惜,而在幾個鐘頭有搖身一變,變得如此冷酷而且莫名其妙!
「到底是你不可理喻還是我?是我睡得太久觸犯了你還是怎樣的?就算我犯了罪你至少要告訴我是基於那一條法律!」
林捷猛然踩下剎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他用力擁進懷裡,烙下深刻而帶著怒氣的吻!
雙方都被那強度所震撼!
原來是懺罰及索求,然後卻是激情與絕望-- 維德使盡全力推開他,連自己都還沒準備好,便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那清脆的聲響使兩人都愣在當場,他的臉上清晰地浮起五指印,維德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不發一語地發動車子,直追前面的隊伍,臉色一片鐵青,和那紅艷艷的指痕形成清晰的對比!
維德感到一絲心虛:「我很抱歉。」她的聲音低若蚊蚋。
林捷冷冷地望著前方:「你不必抱歉,是我不該強吻你,我罪有應得。」
然後她便不知道要如何再說下去,他那冷漠得像座冰山的表情是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的。
她知道自己是做得過分了些,可是畢竟他未經她的同意而-- 她忍不住撫了撫唇瓣,無法否認自己是因為被那般激情所驚嚇,才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彷彿背叛了什麼似的心虛-- 她和棋才分開多久?
「你不必感到愧疚。」他竟像有讀心術似地看透她心中的想法:「你沒有誘惑我,我一向是這麼野蠻的。」
維德疲憊地歎了口氣:「林捷,你到底是怎麼了?我現在不想和你打仗。」
他沒有開口,一逕保持緘默。臉上的表情卻緩和了許多。
「我為我的衝動向你道歉,我是不該動手打你,可是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她的口氣恢復平時的冷靜,像是教訓小學生似的。
「下一次?」他終於開口:「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就一定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可惜我沒有辦法向你擔保著一點。」
「什麼意思?」
他斜睨她鄒起的眉頭:「你問的是那一點?是關於我無法擔保我們一定還能見面,還是」『下一次』?「 她在心裡鬆了口氣,他還有開玩笑的心情那就表示她那一巴掌沒有造成永久的傷害。
男人的自尊很多時候是碰都不能碰的!
」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她努力保持嚴肅的口吻。
他歎了口氣:」還是這麼開不起玩笑。「 」林捷!「 他笑了笑,有些苦澀地開口:」很快我們就要分開了,再過兩天你就安全了,到了邊界之後大胖會替你安排,至少那裡會有領事館,那麼可以放心返台。「 維德一愣。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三天都已經過去了,拒大胖的說法,他們已經進入叛軍管轄範圍,要找雪兒就要從著附近開始。
」我說過要和你一起去的。「 」我也說過不可能。「 」我也說過不可能。「 她瞪視著他頑固的下巴:」你試試看有沒有辦法阻止我!「 夕陽投射她堅持的表情,美得驚人!
他一下看癡了,竟忘了和她爭執。
她的雙頰仍因發燒餓熱顯得有些紅,而她的唇則因方纔的一吻而透著鮮嫩的紅色-- 那雙堅定的星眸-- 」林捷!「 林捷甩了甩頭,甩掉那滿腔的深情及遐思:」沒有商量。「他虛弱地開口。
維德怪異地瞪著他,他那剎那間的失神她當然沒有錯過,有些懷疑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振了振精神:」不要想說服我,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的!「 維德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被一聲槍響所震住!
」趴下!「他叫到,將她壓到座位下面-- 在夕陽的餘暉中,前方的沙丘上出現了一排吉普車--武裝的吉普車。
」唔,很多事並不見得要你同意才能進行。「稍後,當他們全被押到某個不知名的營地時,維德輕聲對他說道。
林捷對她怒目以視,平時她半點幽默感也沒有,這時候卻幽默感十足。
這個營地並不大,只是一小隊人馬暫時休息的地方。他悄悄算樂酸,大約有二十個到三十個人,全部武裝,而他們將近五十幾個人裡不到十個男人,而且武器全數被扣押,即使有辦法逃出去,生還的機會 也微乎其微!
他陰沉地望著不遠處,正和游擊隊交涉的大胖。
大胖背對著他,所以堪布到他的表情,可是和他交涉的男人的臉在火光的照射下,找不到半絲友善。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隱隱可以聽見大胖正在說服他,讓他相信他們不過是一般難民,而他是他們僱傭的嚮導。
而那男子顯然比信任他,他的眼光比時飄到他們的身上。
外國人在這種地方出現而且露入他們的手中,後果是很難預料的,就算他們臨時起意決定殺了他們也是可以的,畢竟在沙漠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他們不是記者,只是觀光客。「 他聽到大胖一直重複這句話,而那男子則不斷搖頭,表示不相信。
其他的士兵飯弄著他們所帶的東西,另外一個則逐一搜著他們的身。
林捷不停的在腦海中搜索著所有可能的方式-- 領頭的男人不理會大胖,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千萬不要承認自己的身份!「他低聲向維德及小森交待。
」你們是做什麼的?「男人沉聲打量他們。
林捷立刻戴上粗陋膽小的奸商嘴臉:」觀光客。「 男子目光炯炯盯著他們三個人看:」是一起的嗎?「 」是,她是我太太,另一個是小姨子。「 男子轉向維德:」是這樣的嗎?「 」是。「她簡單而鎮定的回答。
男子冷笑了起來:」真巧,都會說阿拉伯文?你們到每個地方觀光都學會當地的語文嗎?「 一名士兵手上揚著林捷的護照奔了過來:」記者!他們是記者!「 林捷暗地詛咒一聲!維德她們的證件夾在大火中付之一炬,而他竟忘了將自己的證件藏起來!
男子拿過證件和本人對照一下,神色十分莫測高深:」還有什麼話說?「 」沒人規定記者不能出國觀光吧?「他無奈地反駁:」我沒有惡意,你不能因為我是個記者就槍斃我!「 」你很大膽,在槍口下一樣這麼大膽嗎?「 大胖在旁邊急出一身冷汗:」他是支持你們的!真的!他完全沒做過對你們不利的報導。「 」是嗎?「 另一名士兵揚起一件外套,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男子一愣:」這件衣服是誰的?「 維德開口:」我的。「 他自外套裡抽出一個護身符:」著東西那裡來的?「 維德由於了一下,不知他們到底屬於那一方的人馬,若說了出來會有什麼下場?
那男子毫不放鬆地盯著她,打開小布袋拿出裡面的銅牌:」是誰給你的?「 她一咬牙,決心賭上一賭:」小威。西沙和小威給我的。「 西沙的族人都十分驃悍能幹。
和他們相處幾天,他們的民族性便在日常生活中顯露無疑。
雪兒坐在帳棚口望著他們,拒她所知道,,這一族佔這幾個國家總人口的三分之一,以放牧為主要收入,他們也有根據地,只是似乎不很關心文明發展。
他們很滿足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使有錢也對電器化的東西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們幾乎都有自己的房子,只是不喜歡在裡面的生活,寧可常年在沙漠中奔馳。
他們並不在乎自己與時代脫節。
這是西沙和族人唯一的爭執。
他要求所有的孩子都得受教育,並且送他們到外地唸書,充分開發人力資源,可是老一輩的人卻不願意這樣做,因為送出去的孩子通常不會再回來,就算回來也會對原有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滿。
西沙正是傳統與現代之間的橋樑和衝突者。
可是看起來所有的人都對他十分服從。
他很不能理解在這個時代怎麼還會有這種君制權制度?處在著其中彷彿回到十八世紀似的。
」你開始有一點喜歡西沙了嗎?「 她轉過頭,小威正笑瞇瞇地抱著一頭小鴕鳥。」你說呢?「自從知道小威是他們下一代的領袖之後,她便不由得同情起他來,現在的他正是當年西沙的翻版--一個沒有朋友的童年。
小威拍拍小鴕鳥,飽富興味地:」蜜娜告訴我,你們昨天談到很晚,而且沒有互相撕殺。「 」大人的戰爭不見得一定要打架。「她微微一笑:」蜜娜是誰?「 」西沙未來的第一任妻子。「 她一愣:」未來的第一任妻子?「 」據說有一種教徒可以娶四個太太的。「 雪兒傻傻地望著他:」一定要娶滿四個嗎?「 小威側著頭想了一想:」也不一定,不過至少會要兩個。當然啦!等我長大,我是一定要娶四個的。「 」為什麼?「 」那才會有人陪我說話啊!第一個不行就找第二個,第二個不行就找第三個,四個裡面總有一個是可以的。「 他很理所當然地渴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