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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四方宇

  她太瞭解大司聖的狡猾了,若月帝急著定下婚約,大司聖絕對更急,真讓他知道了那些事,不用等到三界鑰約之後,大司聖會當場就舉行證婚儀式,押她簽下婚約書,因為只要有了這張婚約書,就代表了光城聖院與銀月古都的關係更加鞏固。

  「飛飛,污蔑聖君,沒叫你自殺謝罪,已是月帝天大的榮寵,再說,你還得靠月帝來助你恢復靈氣呢!」席斯提醒。

  「是呀,飛飛,懂得感恩點,月帝對你真是沒話說了。」莎婷也勸道。

  「在各國使者面前,你對月帝是失了儀態,就算不跪下請罪,也該低頭認罪!」這一點紫微認同。

  這下同伴又全倒戈了,激得蘭飛顧不得君臣、上司屬下之別,憤然大吼。

  「就是不干——」她轉向月帝。「你高興了,只要在你身邊,就是不停地找我碴、給我罪受、折我尊嚴,現在全如你意了。」

  月帝悠喟。『朕對你付出的一切,你又何嘗不是躲避、敷衍、欺騙。』

  「我……」

  『原以為,你懷疑朕的誠意,沒想到你聽到要共締永遠的婚姻關係,逃的比飛的還快,何不你來告訴朕,還要如何才能讓你明白朕的心。』

  「好,我告訴你。」蘭飛扯出一抹狠笑。「世上沒有永遠在一起的事,我討厭永遠的關係,這種事全是騙人的——我恨死這些事!」

  藍瞳無言,只是深深看著她,蘭飛吸哽著音,隨即轉身奔離。

  「飛飛!」席斯、紫微想追上,卻被大司聖阻止。

  「讓她自己好好靜一靜吧。」

  「但是三界鑰約之期迫在眉睫,萬一飛飛沒來得及……」紫微憂慮。

  「別擔心,遇上要事,飛飛會以大局為重。」對此席斯有把握。

  「說的對,我那驕傲的好徒孫,就是責任感強。」大司聖又轉向月帝,搓手呵笑。「陛下,飛飛討厭永遠的關係,但是我不討厭,光城聖院更歡迎,我看……」

  『放心吧,只要朕與飛飛的婚事成定局,就會送上一隻玉脂泉杯,慰勞大司聖您老人家的辛苦,這只杯放在月光下,必出佳釀,酒液淡金,浮漾柔白之澤,絕對是月光釀的美酒。』

  「玉脂泉杯……月光釀的美酒……」

  「大司聖,振作呀!」莎婷忙上前扶著興奮過度、硬生生昏厥過去的老者。

  看著影像消失,這一端的人完全理解原因為何。

  「看來飛飛這一次被賣斷的代價是玉脂泉杯。」同樣嗜好美酒的席斯,已經在算計怎麼樣能從大司聖那轉過來品嚐。

  「以飛飛目前的情況,跑出去不怕危險嗎?」紫微擔心地問。

  『鳩闇目前被禁在東方城堡,有朕在此,焦獨他們不敢亂來。』

  「還有那名黑髮女子滅,目前不知去向,也是一個潛在危機。」席斯原本想跟大司聖探問,只是目前看來他老人家是自顧不暇了。

  「這個女人的能力,絕對不在梅絲達女侯爵之下,最可怕的是她連魔氣都讓人感覺不到。」不知為何,紫微對這名女子相當在意。

  月帝略蹙眉宇。『朕不覺得她對飛飛有惡意,甚至是……希望朕的感覺沒錯,否則若真與這名女子為敵,只怕星宮神將十四人加上四季司聖聯手,都難以取勝!』一面之緣的對峙,他對此人有著難忘的深刻。

  「這麼說她的能力在梅絲達之上!」紫微震驚。

  「莫非她是遠古神魔!」席斯也訝異。

  『畢竟是大神官,對妖魔的來歷反應敏銳。』月帝一笑。『謠傳魔界中有四個與魔皇大公同等悠久厲害的妖魔,滅、破、殞、裂,無聲之滅、折衝之破、喋血之殞、虛空之裂,他們不老、不死,能力高深莫測。』

  「難道那個滅就是……」紫微不敢置信,那個黑髮女子看來幾乎與蘭飛同齡。

  『遠古神魔中的無聲之滅!』

  「血統越純粹的妖魔越不具魔氣,果真如此。」席斯環胸。「可是,光城聖院的古書曾有過一段記載,遠古神魔有五個,最厲害的是第五個,直到一場大戰後,第五個消失,至今在妖魔界中還是一個謎。」

  「我也聽大司聖提過,遠古神魔——滅、破、殞、裂,還有最後一個毀,撼宙之毀,聽說他是五人中能力最高的!」

  『五人中能力最高,經過一場大戰卻消失了,在妖魔界中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席斯、紫微皺眉,同時一悟。「魔皇大公!」

  『沒錯,撼宙之毀就是魔皇大公,當年他以能力震懾其它四人,一統妖魔界!』

  ※  ※  ※

  蘭飛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消息,眼看三界鑰約之期已進入倒數階段,旁人開始著急,連席斯也沒把握了,唯有月帝始終泰然,沒派任何人去尋找。

  直到三界鑰約之期的前一晚,正與眾人商議事情的月帝,像感應到什麼,望向寢宮,就在眾人莫名時,卻見他笑了,搖頭靠向倚背,有些鬆口氣也有些釋然。

  入夜後的荒魁之原,雙月高懸,一金黃、一紫白,既獨特也奇魅,夜空漫飄綠瑩與粉、藍光點,置身其中,有著靜與幻的迷惑感。

  白髮沐浴在雙月交織的光輝下,顯得清雅出塵,蘭飛坐在石欄杆上,伸手輕掬著夜空中的柔光,紫瞳悠思凝著。

  聽到接近的足音,她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綺燦夜空幽歎。

  「小時候,有人對我說,只要對著月亮許下願,月亮就會達成我的願望,所以我許下生平第一個願望。」

  『什麼樣的願望?』月帝溫言問,倒不曾聽她說過往事。

  「希望父親能回來,但是……」她一歎,苦笑著。「世事永遠不如人意,我的身世,你多少也瞭解。」

  『你的父親是上一任春之聖使,母親是已去世的日光城之後。』

  「簡單說,就是私生女!」

  『飛飛……』對她的自嘲,他皺眉。

  「你別擔心,這些事早成過去,更何況我的童年並不寂寞也不悲苦。」

  『這一切……傷害過你嗎?』

  「傷害我!?」蘭飛一笑,吹散掌心的光點,聳肩道。「或許有吧,只是當時我太小了,來不及體認這些事,長大後,倒覺得真正受傷害的,該是身陷感情漩渦中的父母,還有……前任日帝!」

  『前任日帝?』

  「父親、母親還有前任日帝,三人是好友。」蘭飛幽歎道。「母親是日光城的貴族千金,與繼承日帝的皇子有婚約,父親當年是到日光城學習的少年,三人年齡相近性情開朗,很快結成莫逆,只是皇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好友竟和未婚妻日久生情,最後私奔,這個舉動差點讓日光城和光城聖院的關係毀了,真是年少輕狂!」當年才十七、八歲的父母大概一切愛情為上。

  『你這麼想嗎?』月帝端詳她。『你不曾為了心中所愛,而有放棄一切的衝動?』

  看著他那雙正經的眼,蘭飛想起月帝十六歲時,也曾為了初戀情人花理夫人,差點要私奔。

  「日光城和光城聖院絕裂,影響甚鉅,妖魔界和修羅界中的不肖份子有可能乘勢侵害人界,要我為了一己之私,而讓無辜人陪著受罪,我……做不到!」她不認同這樣的衝動。

  『莫怪席斯說,你的情操更適合當聖君,雖然灑脫率性,遇上衝突,卻寧願犧牲自己也要顧全大局,使命感重。』

  「難得他那張嘴對我有好話。」看來揍他是揍得過度了。

  『他要朕若想逼你就範,可以以此相脅。』

  「死傢伙!」前言收回,狗嘴是永遠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受用,尤其對你這個只會逃避的無情者。』

  面對月帝那責難的目光,蘭飛清清喉嚨,穩定一下怦怦跳的心。

  「父母私奔一年後被找到了,因為春之印選擇了父親,再加上日光城的皇子深愛母親,雖然痛心好友與愛人雙雙背叛,依然盼望母親能回頭,為了母親,皇子形銷骨立,大司聖和學院長對父親曉以大義,但上父並不想逼迫父親,最後是父親覺得愧對好友與恩師,狠下心結束了與母親這段感情,當時他並不曉得,母親肚中已有我。」

  『可以知道你的個性像誰。』到最後關頭必定顧全大局。

  「聽說,母親生下我時,日光城的皇子已繼位為帝,他堅持後位為母親而留,一生的妃子只有她,這份苦候多年的癡情令母親內疚又感動,直到我三歲,母親托人將我交給父親後,就嫁給了日帝。」

  『看來你母親做下決定時,當真狠心不留戀。』私奔是如此,連決定放棄女兒也如此,該說無情嗎?或者,是得不到就乾脆斬斷一切的絕然!

  這一部分的個性,與蘭飛平時不爭、不強求的無心,倒是有些相近,如果這是優點,某種程度來看,又何嘗不是無情,因為不爭不求,所以也從沒把任何一件事或一個人放在心上過吧!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父親一死,春之印竟選擇了我,封印進到體內時,全身就像處在火燒的地獄裡,好難受!」回想當年接受春之印的痛苦,她皺擰了雙眉。「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被燒死的時候,有人抱起了我,一股涼意從額上灌入,平緩了我體內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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