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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四方宇

  「怎麼樣?」兩人同時朝他喊。

  「嗯哼,我是說在這種三界的灰色地帶,別說等到三界鑰約之期,光平時就很危險了,飛飛你得小心。」

  「這倒是挺令人擔心的。」總算像句人話,紫微撫顎思量。

  「所以才找你們來呀,看你們有什麼辦法?」

  「跟昨天的三個妖魔脫離不了關係,否則月帝不會檢視完飛飛,堅持要她留在自己寢宮內。」席斯道。

  「昨天!」蘭飛震驚。「跟那三個妖魔對戰已是昨天的事,我睡了這麼久?」醒來天色明亮,她以為自己不過昏睡片刻,原來已是第二天下午。

  紫微頷首。「月帝說你情況可重可輕,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今天他得接見賀格公爵派來的人,才暫時離開。」

  「我跟同月帝……」共寢了一天一夜。

  「如果你擔心月帝乘人之危,以你靈力會流失的情況看來,我想你可以放心。」像知道她的不安,席斯環胸道。

  「什麼意思?」

  「四大聖君的靈力都來自自然,只是因其特點而有不同,可以說他們本身都是自然的媒介,而月帝就是因為能匯納星月之氣,才有這麼強的結印力量,尤其荒魁之原晝有雙日,夜有雙月,來到荒魁之原月帝的力量更強,他能以自己的靈氣替你淨化任何魔氣,哪怕這個魔氣的主人能力不下於魔皇大公。」

  「我身上有魔氣!」蘭飛不敢相信。「對方還是不下於魔皇大公的人!?」

  「你有春之印守護,一般魔氣侵不了你的身,但是對方若是魔皇大公這等力量的人就難說了。」

  「可是鳩闇、焦獨有這樣的能力嗎?」唯一直接跟她對上的便是這兩人。

  「如果你沒與那個黑髮女子交手過的話,就看你是否接觸過什麼力量很大的東西?」紫微沉思問。

  「力量很大的東西?」靈光一閃,她想起了。「那顆石頭,一定是!」

  「石頭!?」

  蘭飛將始末說了一遍。

  「握住它簡直連生命都要被吸盡一樣。」

  「有這樣的事,想來那顆石頭的主人定非尋常人。」紫微驚歎。

  「但是……」席斯有另一種看法。「應該有人暗中助你才是,否則以這顆石頭的力量早抽乾你的能力,哪還會讓你喚得出青泉杖。」

  「有人暗中助我?」可能嗎?蘭飛蹙眉。「這跟月帝乘人之危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沒發現只要在月帝身邊,靈力流失的情況就不嚴重,就算動了力量,靈力驟失,但是只要你跟月帝……咳,親近點,情況也會改善。」席斯婉轉提點。

  「這……你是說……」蘭飛不禁想起,這次相見,月帝一反常態的執拗。

  『朕可以告訴你,這段時間你若離開朕身邊太久,便會如此。』

  當時月帝坐在她身邊,替她注入靈氣,讓她恢復失掉的力量。

  『飛飛,乖一點,否則到明天,只怕你靈力剩不到三成。』

  面對掙扎反抗的她,月帝依然堅持要得到她。

  『……在荒魁之原這段時間,你最好日夜都別離開朕太久,否則你很快就嘗到這苦果。』

  最後,月帝雖放過她,卻又再一次警告她。

  「月帝的力量既然來自自然,與春之印本質相同,只要你在月帝身邊,流失的靈氣會獲得補足。」見到蘭飛異樣的面色,席斯知道她已猜到。

  「難怪月帝會說飛飛的情況可輕可重,但是靈力獲得彌補,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吧,要如何才能恢復?」紫微皺眉。

  「你還不明白嗎?想解決,一是找這顆石頭的主人或者與這顆石頭的主人有同等能力的人,另一種就是淨化飛飛體內的魔氣,這件事只有月帝行。」

  「月帝有辦法!」紫微鬆口氣。「那就不用擔心了。」

  「但是方法只有一種,得看飛飛願不願意。」

  「什麼方法?」

  「唯一的方法就是跟月帝結合。」蘭飛沉著聲道。

  「什麼!?」

  「這是唯一能淨化我體內魔氣的方法,對嗎?」月帝此次會不惜一切也要佔有她,是因為……三界鑰約之期迫在眉睫……

  席斯一歎,道:「月帝自幼便接受星月之輝的洗禮,可以說他一身的氣與吐息都是靈氣孕育,就因如此他才能以年少之齡而成聖君。」

  「他……這麼對我,是為了三界鑰約之期……」不知為何,一陣淡淡憂傷襲上,說不出來的抑鬱橫於心頭。

  「自然之氣向來吸引春的本質,就算你對月帝不作感情之想,應該也不會排斥,為何對他有這麼強烈的反彈,飛飛,你真的討厭月帝嗎?」席斯的話像要洞穿她的內心。

  「我討厭——討厭死他了!」蘭飛忽爾激動回應。「自從見到他,我的世界全走樣,自從見到他,我變得都不像自己——到現在,還得巴著他的恩澤,我才能恢復!」

  正想安慰她的紫微,卻見席斯拍拍她的肩。

  「飛飛,別難過,就算你真不願意,不會有人勉強你,我們都是你的支柱。」

  「席斯……」

  「但是——」在她動容的表情中,席斯接著道:「面對現實會比較好,如果你不喜歡月帝對你怎麼樣,那就換你去對他怎麼樣,以月帝的美色,摧殘他很簡單,不難下手的,你說好不好?」

  樹蔭下,傳來令枝椏上的鳥兒都為之一震的撼動。

  「死席斯,不愧是月帝那個臭小子的老師,一個是聖職者、一個是聖君,師徒倆的心術全下流無恥。」她憤怒吼完即拂袖奔離。

  「飛飛……」紫微喚之不及,只好協助被壓在大樹下的席斯起身。

  「真是暴力女,不過實話實說,不聽就算了,何必撂倒我,還打斷一棵樹來壓我。」扶著作痛的腰身,席斯大歎好心沒好報。

  「失去靈力她已經夠難受了,就別拿她最介意的事刺激她,真是……」說到一半的紫微,看到前方那又跑回來的白髮人兒。

  「喲,不會是想通要顧全大局了吧!」揉著一身疼的席斯道。

  兩人就看蘭飛朝他們快速奔來,且有不打算停下的衝勢。

  「飛——」

  終於知道她要做什麼的紫微,已來不及阻止,就見起身的席斯再被撞倒,隨即一陣亂拳,最後再補一腳踹飛他。

  「混蛋傢伙,在銀月古都我就想揍你了,不多打你幾次,還真是對不起自己!」嘖,彈掉身上灰屑,方才一路上越想越不甘心,乾脆跑回來再扁他一次。

  「飛飛,你……」對要再次離去的她,紫微開口。

  「怎麼樣?」她叱問。

  「晚……飯前回來。」

  「哼!」

  目送傲然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被一腳踹到湖心裡的傢伙,紫微對自己的同伴,常有無奈的搖頭之歎。

  ※  ※  ※

  「要我巴著月帝,求他對我怎麼樣——」懊惱浮現額頭。「作夢!」

  恨!一拳捶到大樹身,厚實的木頭傳來辟啪綻裂聲。

  「別說我不願意——光本聖使的身份,也幹不出這種事——」

  怒!轟地一腳,橫掃已受荼毒的樹木,樹身搖搖欲墜。

  「該死——」

  火!手刀劈去,無辜的大樹終於應聲頹倒。

  不能動靈力,乾脆發洩武力。

  「自然之氣向來吸引春的本質,就算你對月帝不作感情之想,應該也不會排斥他,為何對他有這麼強烈的反彈,飛飛,你真的討厭月帝嗎?」

  席斯的話不停迴盪腦海。

  「討厭他嗎?」她煩悶的坐到地上,仰首長喟,喃喃道。「如果只有討厭……一切就好辦多了吧!」

  月帝身上的氣息,像水揉和著森林般清新,卻又帶著寧謐的祥和,吸引了「春」的本質,又何嘗不是吸引住她,只是她越來越害怕這種感覺,好像上癮般,每當接近,只想沉溺……

  但是她不能沉溺,若沉溺了,對方卻像父親和蒼一樣都離開她了呢,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留在身邊,所以她不能上癮、不能付出感情,不能……想起蒼,藍瞳不禁掠過一抹愁,好多年了,「他」會在哪……

  「敢、啟稟蘭飛大……大人……」顫抖的聲傳來。

  「什麼事?」一名小待女畏縮的站在前方。

  「有人送……送來這盒子,指名要給蘭飛大……人。」小侍女被眼前狼藉的景況嚇住,傳聞美麗又優雅的月帝陛下很喜歡這位蘭飛大人,會不會是誤傳呀,因為這位大人顯然有暴力傾向。

  「給我的,謝……」接過東西,還來不及道謝,對方已一溜煙跑掉。「東方城堡的人真害羞。」她抓抓頭。

  蘭飛檢視手上的東西,一隻銀盒,模樣精緻,倒不怕有什麼不詭的東西,因為邪惡之物是進不了東方城堡的。

  荒魁之原有誰會送東西給她?好奇打開,瑩瑩光輝綻射,盒中躺著一顆明燦異常的寶石。

  「這是……青珀!」紫瞳幾乎不敢置信,看似詭譎的變化之彩,不解之人會以為它是魔物,但蘭飛能感覺到它隱然透出的清聖之光。

  「冬為了它而入妖魔界,青珀為何會在這出現?」她震驚又訝異。「翔呢?翔在哪?」青珀在這,弟弟卻生死不明,蘭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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