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珞,他愛東方夢遠將近二十年,沒有人知道他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對她一見鍾情了,而且,這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更沒有人知道他那時候對他的父親也就是當時東方會白虎堂的堂主說:他要娶她。
就這樣,他一直深執摯情,陪了她二十年
「奶有毛病。」房俐華微瞇著雙眼打量她;這時凱羅正在替咚咚和丫丫梳頭。「奶真的有很大的毛病!」
凱羅嚴格地審視自己覺得不怎麼樣的毛病,然後又奇怪著電視上的雙胞胎怎麼都可以梳一樣的髮型、穿一樣的衣服呢?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做不到將兩個小小的腦袋上的頭髮梳得一模一樣,她有點洩氣地看著丫丫。「為什麼我怎麼梳都會不一樣?」
「奶有在聽我說話嗎?」阿俐抗議地嚷道。
「有啊!可是奶說我有問題啊!難道我還要對奶說:對對對!我就是有毛病是不是?」凱羅揮揮手,終於放棄。「怎麼搞的嘛?為什麼就是梳不好!」
「笨!」阿俐看不過去地將咚咚拉到身邊。「別理她,凱羅對這個一點天分都沒有,她很差勁。」
「差勁。」丫丫有樣學樣地取笑凱羅。
「奶這個小忘恩負義的傢伙。」凱羅笑了起來,將丫丫抱進懷裡。「阿俐阿姨才差勁!光說不練,我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二十分鐘之後,阿俐高舉白旗。「我認輸了。」
「哈哈!」凱羅得意地看著阿俐將咚咚的頭髮幾乎要打成死結的滑稽模樣,笑得她直不起腰。「哈哈……」
「我認輸了啦!」阿俐欲哭無淚地瞪著咚咚頭上那說不出是什麼髮型的頭髮。「哎呀!怎麼辦啦?黎若星……」
「搬救兵了吧?」凱羅賊笑著抱著丫丫。「奶看,她也很差勁啊!」
「差勁!」丫丫快樂地下評語。
黎若星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你們兩個玩夠了吧?」她看著兩個小女孩頭上不成樣的髮型,不由得搖搖頭。「天哪!奶們兩個還是女人嗎?」
凱羅連忙將丫丫推進若星的懷裡。「真女人!那就交給奶了,我去找崇寶。」
「喂!」阿俐叫了起來。「現在就逃跑?太遜了吧!」
「算了啦!奶拷問她一個早上了,還不放過她?」若星輕柔地替丫丫綁頭髮。「反正一問三不知,說不定她還跟你來個相應不理,氣死奶!」
「真不好玩。」阿俐將咚咚抱了起來,將下巴靠在孩子的頭上。「逃避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面對?」
「當年奶面對感情的時候,就沒逃避過?」
阿俐聳聳肩。「當然有,不過情況不同啊!我沒愛上那麼令人傷腦筋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才值得同情。」若星憂心地歎口氣。幾天前港口邊找到一具男屍,凱羅立刻瘋了似地跑去看,等到確定不是葛無憂和崇煥然的時候,她還差點沒當場感謝天地。
是東方夢遠身邊的斐珞……
那種感覺很恐怖!這幾天,凱羅看起來雖然很平靜,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她知道她的心裡一定很不好過!
阿俐無奈地抱著孩子。「他們都沒打過電話來嗎?」
「嗯……」若星替丫丫綁好頭髮,溫柔地親親孩子。「好啦!換咚咚。」
咚咚快樂地跳出阿俐的懷抱,乖乖地站在若星的面前。「換我了!」
丫丫則一副鬼靈精的模樣,走到阿俐的面前,阿俐微微一笑。「漂亮小女生,要不要阿姨抱抱?」
丫丫點點頭,臉上有粲然的笑。
阿俐輕輕地抱起孩子,她們總不由自主地疼愛著這三個孩子,不只是因為他們可愛值得寵愛,更因為或許他們再也得不到父親的擁抱和寵愛……
「這是什麼玩藝兒?」凱羅瞪著崇寶所畫的畫,那上面五顏六色的很難看出究竟是什麼東西。「你該不會是學孟齊畫抽像畫吧?」
「當然不是!」崇寶聽起來飽受侮辱。「這是奶那兩隻小海馬!」
「海馬?」凱羅訝異地睜大雙眼,將那張畫拿了起來左看右看。「海馬?不會吧!有點像小狗倒是真的。」
「看錯邊了啦!」崇寶氣急敗壞地將畫反個方向。「奶很笨耶!」
凱羅這才笑了起來,摸摸他的頭,說:「我跟你開玩笑的啦!畫得很好啊!有沒有給孟齊叔叔看過?」
「有啊!我就是和他一起畫的。」崇寶有點驕傲地挺起胸膛。「他說我很有畫畫的天分!」
「瞧你得意的樣子。」凱羅笑著捶捶他。「說你好,你就
起來了!」
「我才沒有,我說的是事實。」他得意地挑挑眉!
「你啊!」凱羅忍不住大笑,用力抓著崇寶的腳底搔癢。「不教訓教訓你,你越來越囂張!」
「啊!救命啊!救命啊!」崇寶立刻大叫:「孟叔叔、阿姨們!救命啊!」
「叫誰都沒用,還不快認錯!」
「不認不認!就不認!」
「不認?」凱羅邪邪地笑著。「好啊!千萬別認錯啊!千萬別認!」她說著,雙手已伸向他的腋下……
「哇!」崇寶大叫著滿屋子亂跑。「虐待兒童啊!」
「我就是要虐待你!」凱羅也滿屋子追著他跑。
崇寶跑到門口,將門一拉開便愣住了……
「抓到了吧?」凱羅一把抓住他,才發覺他正呆呆地站著;她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她抬起頭,才發現門口站了一個動人的女子。「奶是……」
「崇寶,不認得阿姨了?」
是張旖倌崇煥然的妻子的孿生妹妹。
回到香港之後,夢遠整個人都變了。
她比以前更加安靜沉默;她總是定是的看著前方的某一個點,可是她做起事來卻絲毫都不留情!
過去的東方夢遠賞罰分明,現在的東方夢遠卻冷血無情。
斐珞的死對她所造成的傷害遠比他們所能想像的。
甚至遠超出她自己的想像。
她連斐珞的屍體都不能好好的安葬,斐珞卻無微不至的照顧了她十年;這十年來,斐珞陪她唸書,斐珞替她打架,斐珞替她挨打,斐珞……
斐珞……
「少主!」白虎堂的人輕輕地叫了一聲。
「找到我爸爸了嗎?」
「還沒有,不過找到阿基和阿龍了。」
「人呢?」
「一個在醫院裡,另一個我們帶回來了。」手下打開門,門外站著傷得不成人樣的阿基。
「少主……」阿基跛著腳衝了進來。「少主,奶終於回來了!」
夢遠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快坐下吧!慢慢告訴我所有的事。」
阿基興奮地點點頭。「少主回來,我們就可以放心了。」
「我爸爸呢?」
「不知道……」他慚愧地低下頭。「那天,我們四個人護著老龍頭躲到小麻將間裡,可是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們,一直追著不放手;我們讓阿林和華仔帶龍頭跳窗戶走,我和阿龍衝出去擋住他們……後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立刻派人去找華仔和阿林。」
「是!」
夢遠來到阿基的身邊。「你傷得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可是阿龍……」
「放心,我會讓人照顧他的。」她靜靜地回答:「你們做得很好,我和我爸爸都不會忘記的。」
「少主……」阿基有些訝異地看著她;東方夢遠的表現太鎮定,幾乎不像她以前的表現。
「阿基。」葛無憂和崇煥然突然自夢遠的身後走了出來。「你看起來像個木乃伊。」葛無憂不改幽默本色地看著他。
「無憂?崇煥然?」阿基興奮無比地跳了起來。「你們你們回來了……」
葛無憂聳聳肩。「當然啦!不回來怎麼行?不過這件事先別讓其它的人知道。」他朝阿基眨眨眼。「給他們一個驚喜好了。」
「你們回來,那東方會就有救了。」阿基不停地點著頭:「如果你們再不回來,我們可就完了!你們不知道,青龍堂和虎幫的人簡直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大概也清楚了。」葛無憂打量阿某一身的傷。「唔連東方會第一打手都被打成這個樣子,可見他們真的是目中無人。」
阿基連忙將身上的繃帶扯下來。「我沒事的,只不過一點小傷!你們要做什麼,可不能叫我一個人留著,我也要和你們一起!」
「不行。」夢遠淡淡地開口。「你中了三槍,不能再讓你做事了。你回醫院去休息。」
「少主……」他哀求地看著崇煥然,「老大……」
「你先回去,有事我們會去找你的。」崇煥然溫和地說著:「反正也沒什麼人可用了,你真以為我們會讓你休息多久?」
「那好,我現在就回去!」阿基這才興高采烈地點頭退了出去。
「你們找到人了嗎?」東方夢遠語顯焦躁地詢問著崇煥然與葛無憂。
「沒有,不過已經放話出去了,我想他們會盡快帶老東方回來的。」崇煥然有些疲憊地揉揉眼睛,香港就這麼點大,老東方還能躲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