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媽卻可以管不是嗎?」
歐陽勤一下子沈默了下來,仔仔明白地垂下雙眼:「當時是因為媽媽反對,所以他們才沒有在—起的不是嗎?媽媽為什麼要反對?」
「仔仟……」
「你不告訴我,我—樣可以查出來的。」她倔強地說著,小臉上明白地寫著不妥協,「我希望冰冰快樂,她已經很久的時間都不快樂了!如果凱特可以讓她再度快樂起來,那又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們在—起?」
「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麼簡單的!仟仔,這件事不要讓冰冰知道,她和斐諾好不容易才開始的。」
「為什麼?」她下解地搖頭,「如果斐諾可以讓她快樂那也很好,可是如果不呢?我知道斐諾是你和媽喜歡的人,那冰冰呢?你們不可以勉強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伃仔……」
「我回來了。」冰冰打開門走了進來,「斐諾也來了。」她一進門,他們全都望著她,她莫名其妙地:「怎麼了?有什麼下對嗎?」
「沒什麼,我正和仔仔討論一些事。仔仔,在我們的討論還沒有結果之前,你不可以說!」歐陽勤正視女兒的眼,表情嚴肅。
「可是……」
「什麼事啊?說來聽聽吧!」冰冰坐在沙發上很有興趣的樣子,來回看著父親和妹妹。
「對啊!說不定我和冰冰可以給你們友好的建議也說不定喔!」斐諾自然地坐在她的身邊,注視著仔仔和歐陽勤。
「你們沒聽見爸爸說的嗎?他不許我說。」仔伃氣呼呼地站起身。「你們慢慢聊吧,我要上去了。」
「仔仔?」冰冰訝異地:「她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歐陽動搖搖頭苦笑,「別理她,她最近怪得很,動不動就發脾氣」
☆ ☆ ☆
「什麼嘛!」她生氣地將枕頭扔在地上以表達她的不滿:「怎麼每個人都還把我當小孩子?我是個大學生,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我聰明而且有智慧!可是卻沒有人把我的話當真!」
她氣呼呼地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
為什麼這件事對她的意義突然變得如此重要?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如果她下把這件事搞清楚,她的人生就沒有意義?
冰冰大她足足七歲,從小她就一直像個小母親一樣地照顧著她,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活在冰冰的庇蔭之下。她們念同一所小學、中學、高中、甚至同一所大學,冰冰的老師、冰冰的學弟學妹、冰冰的教授,只要他們知道她是冰冰的妹妹時總會特別禮遇她。
冰冰—直是傑出的、完美的,幾乎沒有缺點,仔仔向來以她為榮,她總是說若不是冰冰有太多的豐功偉業,或許她的學生生涯不會是這麼順利的。
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那麼樂意幫助她。
見到冰冰哭泣的時候只有為了凱特的事。
她從來沒見過她那種痛徹心肺的悲傷!
為什麼?她去年並沒有想到這些,她只覺得凱特罪無可赦!她只以為是凱特無情地傷害了她,可是今天的情形卻令她迷惑了。
如果是凱特傷害了冰冰、遺棄了冰冰,那他為什麼還會這麼慘?
「仔仔?我可以進來嗎?」
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可以,請進。」冰冰走了進來,「怎麼啦?為什麼對爸爸發那麼大的脾氣?」
「斐諾呢?」
「和爸爸在下棋,』她走近她的床畔坐了下來,細細地審視著她,「要不要告訴我為什麼?」
「沒什麼。」仔仔猶豫著搖頭,「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冰冰……」
「什麼?「她奇異地注視著她,「你今天很奇怪,難道真的像爸說的,是更年期到了?」
她翻翻白眼,「天哪!什麼跟什麼嘛!」
「開玩笑的啦!什麼事?」
仔仔靠近她的身邊,歐陽勤的話在耳畔響了起來。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說的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呢?如果她現在告訴她凱特來找過她的事,會不會反而弄巧成拙?
「怎麼啦?吞吞吐吐的。」冰冰不明就裡地注視著她
「你……你是不是決定要嫁給斐諾了?』
「到底是什麼事?」
「就是這件事?」她訝異地:「你就為了這件事和爸吵架?」
「說嘛!」
她聳聳肩微笑了起來,「還不一定,不過很有可能。」她望著妹妹陰晴不定的面孔,不由得隱隱約約地懷疑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你也喜歡斐諾的,不是嗎?」
「那和你嫁不嫁給他有什麼關係?」仔仔理所當然地回答:「是你的終身幸福啊!任何人喜歡都沒用的,只有你自己喜歡才重要!你愛他嗎?」
「愛?」歐陽冰冰忍不住失笑,「仔仔,你以為愛情像速食麵一樣嗎?說愛就愛的,愛情是需要時間和耐心的!」
「你沒搞錯吧?!」仔仔像看到怪物一樣地叫了起來:「什麼時間和耐心?愛就是愛!感情才需要時間和耐心,你以為愛情是什麼?練書法?要時間、耐心和動加練習?當然是先有愛情才能進展到感情啊!」她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和斐諾正在用「時間和耐心」在培養你們的「愛情」吧?」
她突然被她的理論給攪昏了頭了,怎麼仔仔對任何事的看法都是這麼奇怪、似是而非的?!
「那是不對的!愛就是愛!哪來那麼多的時間和耐心啊?!愛情就是愛情像你和凱特一樣……」她猛然頓住,冰冰的臉色果然大變!「冰冰……」她垂下眼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仔仔咬著下唇,猶豫了三秒鐘才又怯怯地開口:「冰冰,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關於什麼?凱特的嗎?」
她點點頭,「可以嗎?」
「有什麼好說的?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過去式了。」
冰冰搖搖頭苦笑。
「可是……」她迷惑地注視著她,「你還愛他嗎?」
「愛?」她澀澀地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要如何回答你?」
「那如果凱待再出現呢?你會不會放棄斐諾?」
「仔仔,人生足下可以假設的。」她溫柔地看著她,「我從來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因為有時候那是很沒意義的。更何況凱特也不會再出現了,我瞭解他。」
「是嗎?」她無奈地垂下眼——只恐怕她瞭解得還不夠透徹。
如果凱特再出現呢?
光是提到他冰冰就已經無法忍受了,那如果他再像今天一樣不聲不響地冒出來,那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她一定要在那之前弄清楚凱特和冰冰之間的一切!如果他只是想再度傷害她,那她絕下會准許那種事發生的!
「仔仔?」
「沒事。」她堅定地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我只是在想—些問題而已,
我會自己去找答案的。」而且我會保護你——她望著她,在心裡默默立下誓。
☆ ☆ ☆
「邢憐生!邢憐生!我是仔仔,開門啊!」仔仔下了課便直奔邢憐生的住
處,站在門口大叫著:「邢憐生!」
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邢憐生沒好氣地站在門口,看起來才剛從床上爬
起來。「你……」
「都下午三點了你還在睡?!」仔仔一溜煙地鑽進他的住處,「太懶了吧?難道你—向就是如此嗎?」
「你有沒有聽過一種人叫『夜貓族』的?屬貓頭鷹的那一種。」他關上門
走進屋裡,仍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坐到沙發上打著呵欠。
「有啊!不過你看起來不像。」她皺皺她可愛的小鼻子,「不過倒是像喝
過酒宿醉的可憐人。」
「聰明!」他呻吟一聲:「昨天是喝了—點酒。」
「自己喝?」
「和高凱特喝。」
仔仔瞪大了雙眼,「你昨天和凱特一起喝酒?我以為你會痛毆他一頓,然後很瀟灑地揚長而去呢!」
「歐陽仔仔,你的思想充滿了暴戾。」邢憐生笑了起來,卻又因為頭痛而皺起了眉,「天……」
「報應。」仔仔咕噥著朝他的廚房走去,竟像在自己的家—樣的自然。
「我是很有同情心的,我來幫你吧!」
「做什麼?」
「那要看你有什麼。」她在廚房裡東翻西找地:「幾乎什麼都沒有嘛!你
靠什麼過活的?」
「餐廳。」
「天哪!」她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真不敢相信!你不是說你是來度假
的嗎?怎麼!現在度假流行虐待自己的嗎?」她從冰箱裡拿出兩個蛋,又找出
一些調味品,看到他還站在那裡,忍不住有些羞澀地嚷了起來:「看什麼?你
可以先去梳洗啊,等你出來我就弄好了嘛!」
邪憐生愛憐地笑著:「我還以為你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呢,原來你還
會做家事。」
「什麼嘛!說得當是奇跡一樣。」她咕噥著橫他一眼,「快去啊!」
「好。」他溫柔地走向他的房間,臉上的表情一直維持到他終於看到自己
的臉才訝異地停住。
他怎麼會有這種表情?他又怎麼會讓她待在他的廚房裡,彷彿她是這裡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