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凌晨一點鐘,某保險公司。
夜很深了,大部分的人都睡了,公司裡半個人都沒有,大門□的守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累了,半倚在門上毫無動靜。
大樓裡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響,一道黑影如貓似的在黑暗中穿梭,輕靈的身影大膽地移動著。
這當然是個賊。
他筆直的、正確無誤的找到他想要的,彷彿他早已知道似的找到了保險箱,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他已經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他微微一笑,很快地完成了他的工作,然後起身離開。
走到門□的時候,他忍不任回頭看了一下。「真是糟糕的保全工作!」說著,他居然抬頭向上面的錄影機扮個鬼臉,擺個迷人的姿勢,大搖大擺地離開。
這不但是個賊,而且是個囂張的賊!
第一章
她打個呵欠,揉揉眼睛走出她的房間,「早安」。
她坐在飯桌的前面,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早,吃早飯吧!」
「有什麼重要的新聞嗎?」
「有啊!有個不要命的賊闖進了一家公司,偷走了很多的珠寶和錢。」
「這也算是重要的新聞?」她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以為那是每天報紙的必備功課呢!」她小心地喝著稀飯,姿勢十分優雅。「什麼時候開始,你對這種小新聞有興趣了?」
「當我正好不幸和一個不要命的賊同居開始。」她瞪她。「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差點被你嚇死!」隋國恩不滿地抱怨「就算你真的是這一行的高手好了,你也不必那麼囂張吧?你知不知道你氣死多少人?」
錡齊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你不欣賞我的姿勢啊?我一直覺得很好看啊!」她扮個鬼臉。「人家我當年一直希望可以當個出色的模特兒呢!」
「錡齊!」
「好嘛好嘛!」她高舉雙手,「我聽我聽!我現在正在聽啊!」
國恩無奈地歎口氣:「你認真一點好不好?要不然你早晚會出事的!」
「我倒覺得沒什麼好緊張的。」錡齊有點委屈地咕噥。
「什麼叫沒什麼好緊張的?」國恩橫她一眼。「你昨天那個樣子簡直是下挑戰書嘛!他們沒通緝你我還真是覺得奇怪!搞不好現在已經有人躺在醫院了,光是看你那個器張樣就會讓人氣出心臟病來」
「拜託你好不好!哪裡有那誇誇張嘛!」她忍不住怪叫:「我只不過是忍不住嘛!誰叫他們那麼差勁!」
「是!他們差勁!他們要是不差勁你的日子會這麼好過嗎?可是你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吧?」她起身替她倒了杯果汁,「盜亦有道嘛!」
錡齊無奈地點點頭。「好嘛!我知道錯了行了吧!真囉嗦——」
隋國恩翻翻白眼,「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賊耶!還自動留下證據,怕人家抓不到你嗎?」她說著,自己卻忍不住先笑了起來,「不過他們也真的是蠻差勁的,居然部麼容易就到手了。」
錡齊聳聳肩,「反正任務完成了啊!他們大概已經知道了。已經沒我們的事了。」
「沒『你』的事!誰說沒我的事?」。國恩埋怨著哀歎:「善後的工作還不是要我來做!真不公平!」「那好啊!下次換你去偷,我來善後如何?」
「謝了!我還是自己來吧!」她搖搖頭扮個鬼臉。
錡齊笑了笑。「下次是誰?」
「我怎麼知道?去問老頭了啊!」
想到那個可愛又可恨的小老頭,她忍不住歎息:「天知道他這次又玩什麼花招!」
他靜靜的坐在房間裡看著錄影帶,手上的遙控器一次又一次倒帶重複的看著螢幕上的人影。
螢幕上的人身形輕靈、活動自如,似乎早已知道所有的防盜系統所在。
他蹙著眉思考著。對方不可能事先知道系統的分佈情形;據他的調查,公司裡也不會有人將系統資料外洩。既然如此,那對方若不是神通廣大的事先拿到了系統資料,否則對方必是個神偷。
他將錄影帶轉到最後一個鏡頭,那上面有對方的微笑。他雖然蒙著面,可是可以想像到他是如何對這家公司的保全系統感到不屑。
一個膽大包天的偷兒!
對這樣的情形他竟然反常地感到有些好笑起來,那名小偷似乎是衝著他來的,幾乎每一家曾經由他設計過的公司都被他偷過。
那傢伙輕而易舉的破了他所設計的系統,而且十分得意!
這不會是巧合吧?他可不會相信這二點。如果他將這半年來所有他設計過而又不幸被偷過的公司的錄影帶全拿出來對比一下的話,他相信一定會發現一些有趣的事。
宗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會是個有趣的挑戰!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向他挑戰了!
「將軍!」老人家得意地對著她笑:「你又輸了!」
錡齊無奈地棄子投降:「不玩了啦!」
「那怎麼可以?」老人不依地嚷了起來。「年輕人應諒要多磨練啊!要不然你到哪一天才能贏我?再下一盤!」
「不行!我說不玩就是不玩!」錡齊認真的搖頭。
老人家委屈地望著她,那神情根本不像個將近七十的老人家。反而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似的。「再下二盤就好了,好不好?拜託啦!一盤!」
「老將!這太過份了吧?」她不滿地叫了起來:「你明知道我現在根本沒心情陪你下棋嘛!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風度!」
「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是個君子來著?」他賊賊地笑著。「我不折不扣是個小人!不趁人之危不能叫小人嗎?」
錡齊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我的下一個任務是什麼?你要是不說我就不陪你玩!看看是誰比較小人!」
老將只好放下棋了咕噥:「等到你知道了我還下得贏你嗎?一點都不懂得敬老尊賢!」
「對付你這種既不老、又不賢的人只好用這種辦法啦!」
他往大搖椅上一躺,閒閒地抽著煙斗,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不是昨天才辦完一件事嗎,那麼急做什麼?」
「無聊啊!總不能坐在家裡發呆吧?」
「無聊?」他怪叫:「以前你寧可在家裡無聊至死也不肯幫我做事!我求都求不動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做上癮了?」
「搞不好——」她聳聳肩,其實也沒想過那麼多,自從替老將做事之後日子似乎變得比較好過了;至少她沒時間胡思亂想。對她來說,只要能不胡思亂想,任何事都是好的。
「錡齊?」老將狐疑地看著她。「你沒事吧?我覺得這陣子你做的事已經太多了,難道你不覺得累嗎?」
她沉默一下搖搖頭。「不累。我不想停下來。」
老人家歎口氣,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妮子,當初讓她來替他做事只不過是不想見她繼續消沉下去,沒想到她不但做得出乎他意料的好,現在居然還大有欲罷不能的樣子!
他想了又想,才緩緩地笑了起來。那也不錯啊!至少到時候她不可能埋怨他了!
是她自找的嘛!
「老將?」這次輪到她懷疑了:「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有啊!」他的笑容實在看不出所謂的「沒有」。
「我只不過是在想哪二件工作比較適合你而已。」他還是在笑。
錡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這老傢伙詭計多端,誰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怎麼聞到陰謀的味道呢?」
「哈哈——」他乾笑兩聲。表情十分扭曲,「哈!不會吧?你太多心了!哈——」
「這次將老頭又耍什麼花招?」國恩懷疑地問道:「怎麼叫我們來這種地方?」
錡齊搖搖頭,不太自在地拉拉自己身上的禮服。「我怎麼知道?」她看著宴會裡的人,個個都如魚得水似的,只有她和國恩待在這種地方象受到酷刑。她忍不住輕聲呻吟:「我們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不好?我都快窒息了!」
「當然好啊!問題是怎麼走?」國思的表情比她還難看。「那老傢伙死盯著我們!根本享受得很!」她哪著唇咕噥:「都是你啦!千嘛答應呢?害得我們現在進退兩難了啦!」
錡齊無奈地靠在牆上。「我怎麼知道嘛!他又沒說,他只說什麼是個小宴會啊!」
「呵!好『小』啊!」國恩諷刺地乾笑。「沒見過比這個還要小的宴會了!」
「國恩,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
隋國恩看看四周的人,衣香鬃影的,全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只有她和錡齊處在這個地方,說有多不搭調就有多不搭調!
錡齊也不比她好過,她那表情就像有人在她的脖子上拴上鐵鏈一樣。
「這下可好了,到目前為止,我至少看到三個有資格把我們兩個扔到監獄裡關到長跳蚤的人;而我們現在卻還坐在這裡喝香擯!」她呻吟,「難道我們不能像一般的賊一樣尖叫逃跑嗎?」
「逃跑這一點我同意,可是尖叫這一項可以省了。」錡齊滑稽地看著她:「其實也滿好玩的嘛!賊和警察一起開paty(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