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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沈亞

  你可不可以專心點?」監視者火了,回頭覷望古蒼鐸一眼,見他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便朝朱丹毓低吼。

  「誰說我不夠專心?一種工資一種勞力,怎麼,你有意見嗎?」像她這種免費勞工已經不多見了,大畫家都沒抱怨了,他嘰嘰歪歪強出頭,叫屁啊!

  「我……為了早日完成這幅畫,就算沒有薪資可領,你就不能有點職業道德嗎?」她沒工資是她家的事,他做好萬聖像交代的事便有錢可領了。

  「對啊,我就是沒有職業道德,你有意見可以去向老闆投訴啊!」

  「你……好!不然改由我來磨墨,你到旁邊休息。」說不過她地,監視者乾脆代她工作,以免又看得一肚子火。

  「不行!」朱丹毓眼明手快地搶下硯台與墨錠,不讓他接手。她的動作永遠與「斯文」兩字扯不上關係,過於粗魯的下場是又弄髒了剛換上的羅紋宣,這回的災情較前兩次嚴重,潔淨的桌面與地毯皆染上墨汁,慘不忍睹。

  「啊——」朱丹毓與監視老異口同聲地驚叫。

  「你太過分了!」監視者氣得血壓急速上升,臉色潮紅,一副快中風的模樣。

  「我的手髒了。」米丹毓會叫只因為手指被墨汁弄髒了,她急急忙忙將了中的端硯與油煙墨錠甩向牆上,如同後頭有猛獸追緝般快速奔入浴室清況。

  在經過古蒼鐸面前時,她還調皮的朝他眨眨眼,要他見識她高深的破壞功力。

  監視者如遁人冰窖全身冰寒,他怔仲地望著原本潔白如今遭墨汁染灰的牆壁,又望著滿地油煙墨錠與端硯破碎的屍體,他已無法言語。就客房的整體環境而言,彷若剛經歷過一場大戰,想恢復原狀有待努力。

  「古先生……」他面色憔悴地望著古蒼鐸嚴肅的臉。

  「如此贓亂的環境已讓我失去作畫的情緒,明天再畫吧。」他酷酷的向監視者下令,然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報紙上。

  「不行啊,古先生,我馬上要人來清掃,可不可以請你在清掃過後開始作畫?」他抱著一線希望地問。

  「你耳聾了嗎?沒聽見古先生說的話?」清洗完畢的朱丹毓好不舒服地踱出浴室。

  古蒼鐸倏地由報中抬頭,給她個讚賞的眼神,表明他很滿意,朱丹毓則報以一笑。.「你……」據說她是古蒼鐸的女人,不能隨使得罪,但她太過分了,他無法對她的行為一笑置之,因此極力在腦海中思索較不會令古昔鐸不悅的字眼來責罵她。

  「作畫的外在環境是很重要的,要采其意境,當然,作畫之人的情緒更為重要,若畫者的情緒不佳,畫出來的畫豈能人目?換作是我處在這樣髒亂的環境中,連根草都畫不出來了,更甭說是幅畫。」對於一手搞出來的髒亂,她佯裝厭惡地攢眉說著風涼話,好似這一切全與她無關。

  「你太可惡了!」憤怒到極點,監視音用力拍桌怒罵,結果一掌拍在原本徜有墨汁的桌面上,墨汁像一顆顆黑痔濺到他的臉上,頓時讓他滿臉麻子,配合著他的怒氣,好不滑稽可笑。

  「哈哈,你的臉沾到墨汁了。」朱丹毓很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

  「丹毓,收斂點。」古蒼鐸終於放下手中的報紙站出來主持公道。

  「可是我又沒說錯,真的很好笑啊。」愈看愈好笑,她笑得益加誇張。

  古蒼鐸似乎滿同意她的話,然後跟著她笑,不過他的風度比她好多了,並未失禮的笑出聲來。

  他們惡意的嘲笑讓監視者氣黑了臉,連忙左右前後掏著口袋,尋找乾淨的手帕,以便將臉擦乾淨,還他尊嚴。

  找了老半天,也許是過於氣憤,沒察覺到口袋裡有些小東西無聲地掉落地毯上。千尋萬找終於讓他找到了手帕,他急急的在臉上亂抹通。

  眼眸銳利的古蒼鐸與朱丹毓沒忽略由監視音口袋中掉落的小鑰匙,兩人互相交換個只有彼此瞭解的跟神。

  房間的鑰匙!這五個字同時浮現在兩人的心頭。

  為了不引起監視者的懷疑,他們佯裝無事,繼續取笑監視台的狼狽樣。

  「哈,愈弄愈髒,我著你不如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成了啥德行好了。」她指著監視者的鼻子狂笑。

  「哼!」監視者冷哼一聲,萬聖豫要他留下來監視他們不得離開半步,但遭受臭丫頭的取笑,讓他益加有看自己變成怎樣的衝動。離開與否一直在他心底衝擊著,若非畏懼於萬聖豫,他早一溜煙跑去清洗了。

  「你不是要找人來打掃房間嗎?」看出他內心的掙扎,古蒼鐸給他一個離開的好理由。

  「對,對啊,我馬上去。」是啊,他怎會投想到?立刻轉身出去找人進來打掃,順道將臉洗淨。

  監視者一走,朱丹毓急急忙忙想上撿鑰匙,古蒼鐸拉住她的手,以眼神知會她切莫衝動行事,否則在監視器那一端的人就會察覺出他們的異樣來。

  朱丹毓瞭解的停下腳步,儘管心裡急得要命,仍得裝作沒事,強顏歡笑地對著古蒼鐸比手畫腳,嘲笑方纔那名監視音的狼狽樣,做戲給監視器那一頭的人看。

  古蒼鐸亦順著她的話微微一笑,突地似乎想到什麼,動作極其自然地起身邁步拾起掉落於地的紙鎮,丟給朱丹毓把玩打發時閒。

  這一撿一丟之間,他已成功的將鑰匙拾起收妥。朱丹毓接過紙鎮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開心得笑咧了嘴,以紙鎮敲著玻璃桌面,敲打出輕快的節奏來。

  第八章

  晚上用餐時刻,古蒼鐸與朱丹毓依例被邀到餐廳與萬家父.子同座,用餐完畢之後,兩人本該被帶回牢房關起來,可是萬聖豫似乎另有所圖,邀請他們一道飲茶談天。

  天曉得他們與萬家父子有何共通的話題,萬聖豫淨說些自己的豐功偉業,聽得朱丹毓阿欠連連,差點脫大叫萬聖豫閉嘴。

  倒是古蒼鋒比她沉穩,看不出有任何不耐,他像是個好聽眾,津津有味地聽著萬聖豫陳述自傳。

  瞌睡蟲一隻接一隻跑來找她,為免顯出自己過於無情,她決定捨棄連篇廢話與瞌睡蟲們交個朋友。

  突地,有名手下走進來,神秘兮兮地附在萬聖豫耳邊向他報告事項,只見萬家父子變得異常興奮。

  「哈哈哈!今晚我邀請我的外甥與他的女友前來做客,正好可以介紹你們這群年輕人認識、認識。」萬聖豫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般饜足。

  萬羽爵則是興奮得坐立不安,不停的往外覷望。

  注意到他們的異樣,古蒼鐸格外小心應付,以手肘輕推正呼呼大睡的朱丹毓。

  「什麼?說完了?」朱丹毓被他推醒,搞不清狀況地問。

  「有客人來了。」他降低音量說道。

  有客人?朱丹毓茫然的搔首,怎麼萬聖豫會突然讓他們與外人會面?難道說……難道說他們已經發現鑰匙不見了,所以派殺手來殺她,以示警告,教古蒼鐸不得輕舉妄動。

  完了,完了!她的心與大腦慌成一團,眼波流轉,企圖在歹徒拿著衝鋒鎗進來掃射前,先找好遮蔽物。要躲在沙發後還是酒櫃裡?一時之間找不出最佳的藏身地點來,眼角猛的瞄到古蒼鐸。對了,她怎麼那麼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都忘了古蒼鐸有多好用。

  決定了!待會兒如果有意外,她要拿古蒼鐸當肉盾,並不是她心思歹毒,而是古蒼鐸才是始作俑者,如果沒有他的畫,他們就不會落到遭受囚禁的下場,況且萬家父子也不願隨便取他性命,相信殺手不會透過打傷他以達成殺她的目的,所以兩人的性命皆安然無恙,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朱丹毓打著如意算盤,總算放下懸蕩不安的心。

  古蒼鐸絲毫不知自己的安危已遭人算計,仍嚴加防範著萬家父子,倘若他知情的話,大概會放任朱丹毓一人獨自面對陰險的萬家父子,自個兒逃生去也!

  戴著厚重眼鏡、一臉土樣、穿著寒酸的屠仲麒傻呼呼的步人金壁輝煌的萬家大廳。

  「是他?」朱丹毓認出他來。屠仲麒是他們學校有名的書獃子,整天除了讀書之外不擅與人交際,據說他的體育學分還是教授同情他,讓他低空飛過的呢!怎地他會跑來人人亟欲跳脫的龍潭虎穴?

  「你認識他?」古蒼鐸低問。

  「嗯,他就讀我們學校的法律系,是有名的書獃子。」如果屠仲麒是萬家父子找來的殺手,那她毋需躲藏也不怕會被殺死,以屠仰麒「肉腳」的表現,大概會錯殺其他人還傷不了她一根寒毛。

  「呵呵呵……仲麒,你可來了,來,坐,坐。」萬聖豫熱情的擁著屠仲麒,招呼他坐下。「喔!後頭這位小姐想必是你的女朋友,長得的確漂亮。小姐,別客氣啊,儘管把這兒當成是自己的家,坐啊!」屠仲麒的女友令他眼睛一亮,好個媚而不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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