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記好了。」手下鞠躬哈腰,必恭必敬地回道。
喔!終於讓她找著比她更倒楣的人了,她可憐萬家的手下瞎了眼跟錯人,才會遭人惡意罵,可悲啊!
對於旁人代他受罪,古蒼鐸一點也不會良心不安,反正萬家上下沒個好東西,讓他們吃點苦頭也算為曾經吃過萬家人虧的人出氣。
他好不痛快地大口、大口咀嚼著美味的牛排,與朱丹毓心有靈犀地同時抬首互著對方,為僅有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啟唇綻笑。
第七章
朱彥駒單手扛著背包,嘴裡哼著歌,在玄關處脫掉球鞋,猛然發覺今兒個家裡有點不同,究竟是哪裡有異呢?他東張西望,試圖找出異樣來。
啊哈!他高興的吹了聲口哨,找出問題所在了,原來是不見朱小妹板著苦瓜臉、捧著鮑受摧殘的花草聆聽母親大人的訓示。奇怪,苦瓜妹跑哪兒去了?他好生失望地找尋妹子的蹤跡,卻遍尋不著。
唉!好無聊啊!每天回家嘲笑妹子的大作已經成了例行公事,今日沒得取笑她,頓覺全身不舒坦,好想快點見到妹子啊!
妹子,妹子,你在哪兒?
等等,依平日的作息她早該在晚飯前就回到家了啊,為何今天遲了?莫非是今日她插花插得委實過於差勁,受到眾人譏笑,以致不敢回家!太可惡了,就算再怎麼難堪她也不該枉顧他的權利,應該捧著花回家讓他笑笑啊!.
但仔細想想,朱小妹的臉皮比平常人來得厚,被人嘲笑她頂多多難過三秒鐘,馬上就會不在乎了,哪會想不開不敢回家?
那到底她是躲到哪兒去了?朱彥駒找不著人,乾脆請示母親大人會快些。
「媽咪,美麗又年輕的媽咪在哪兒?」他朝著廚房的方向呼喊,語氣輕佻無比。
「來啦,有事嗎?」儘管心裡高興得甜,馮韶音仍是擺出身為母親的威嚴問。
「敢問親愛的母親大人,朱小妹為何消失無蹤。,莫非是被你罵跑了?」會不會母親罵得太過火,讓朱小妹一時受不了刺激而離家出走?雖然其中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可是朱彥駒已經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傻兒子!」馮韶音送他一記爆栗子。
「哎喲!輕點,別忘了我可是朱家的獨生子,打死我可沒有人為朱家傳宗接代。」朱彥駒耍寶似的叫得誇張。
「哼!不缺你來傳宗接代。」馮韶音反唇相譏,再送他一杞爆栗子。
「媽咪,手下留情。」他護住頭部慘叫,活像飽受虐待的受虐兒般,目中含淚,「媽咪,你還沒說朱小妹流浪到何處。」
「不正經。」馮韶音輕嗔,「她重新回到古先生那裡當助手了。」因為馮韶音未曾見過古蒼鐸本人,無從得知他的真實年齡,所以一直尊稱他為古先生。
「不會吧!她不是被FIRE了嗎?怎麼又吃回頭草?未免太沒有個性了,等她回家之後,我非得對她再教育不可。」朱彥駒提高音量,無法相信朱小妹會懼怕插花到不惜回頭求人,太沒志氣了!
「淨說些渾話,你怎不想想丹毓可能非常喜愛當助手的工作,才會回頭爭取啊!」馮韶音不滿兒子的用詞,她認為好工作全要靠自個兒爭取,無關乎吃不吃回頭草、有無個性的問題。
「媽咪啊!你沒問她是她自己想回去,還是姓古的邀她回去嗎?」他得先弄清楚朱小妹是如何走上回頭路的。
「我不清楚,怎麼,那很重要嗎?」工作就工作嘛,有需要查明是誰先低頭的嗎?
「當然。或許是姓古的要朱小妹再回去上班也說不定。」朱彥駒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回憶起朱丹毓對古蒼鐸的種種不滿,愈想愈有這個可能。
「這樣代表他看中丹毓的工作能力不是很好嗎?」她驚異於兒子為何一臉不妥。
「當然不好,我們根本不瞭解姓古的為人,我聽說有些名人年老性情古怪,特別喜愛幼齒的妹妹,咱們家的朱小妹雖然稱不上國色天香,但至少年輕可愛,難保古老頭面對她時不會色心大起,不然當書僮磨墨這種小事,他為何執意要找丹毓?隨便一找都有。大把人肯當書僮啊!待會兒她回來後,我走要她開除老闆,免得被老色狼吃了。」朱彥駒危言聳聽,說得活靈活現。
「胡說八道。」馮韶音經他這麼一說,整顆心都發毛了,隨即斥責自己不該同兒子盡做些嚇自己的事,下掌拍開兒子的頭,「人家古先生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小人的對小女孩亂來。」
「哼!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同樣有生理需求啊!除非他是太監,告訴你,社會上多得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正人君子。」朱彥駒不苟同的撇撇嘴。
「好了,停止。瞧你說得我心慌意亂,丹毓她要在古先生那兒工作好幾天才回來,你別說得我晚上睡不著覺。」
「什麼?你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完了!媽咪啊,你的行為簡直是將可憐的朱小妹推入火坑啊!」他大聲哀號,擔憂妹子的貞操岌岌可危。
「不是孤男寡女,由他打來的電話中得知,似乎還有一、兩個男人陪著他們工作。」馮韶音怒目斥責兒子高超的想像力。
「那更糟,朱小妹成了現成的慰安婦啦!」朱彥駒緊張的哇哇大叫,在原地跳腳,思考著如何救妹子跳離火坑。
「夠了,夠了!好好一個工作經你描繪後變得可怕無比,你能不能將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或許人家對丹毓壓根沒有心懷不軌,讓丹毓待在古先生那兒正好可以陶冶性情,等她回來後就成了優雅的小姐啦,」馮韶音天性樂觀,逕自作著女兒變成高雅小姐的美夢。
「要我往好處想?為何古老頭不讓她回家?反正我們家與他家距離又不遠,丹毓可以每天通勤啊!」想來想去,朱彥駒仍覺得古蒼鐸留人的動機可疑。
「古先生最近要開畫展,所有畫作皆在趕工,他當然要留下丹毓幫忙啊!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丹毓不會出事的,你比你爸還要擔心。」馮韶音好生解釋著,期望兒子別窮緊張。
「爸他當然不會擔心,如果要他懂得擔心,大概世界末日已經來臨,地球僅剩一半的人口。」他的父親服務於公家單位,天性比母親還來得樂觀,他常懷疑父親大概不曉得「擔心」兩個字如何書寫。
「樂觀有什麼不對?反正你乖乖的管好自己就好。」親愛的老公遭受兒子抨擊,馮韶音立即站出來捍衛老公。
「是,是。」朱彥駒敷衍她。
「來,當個乖寶寶,不許你跑去打擾他們作畫,若破壞古先生畫中意境可不好。」馮韶音拉著兒子到餐桌邊坐下。
乖寶寶?!天繞得他已經老得不適合當寶寶了。拗不過母親,沒辦法只好聽從母親的命令乖乖吃飯,如果再過幾天沒有朱小妹的消息,他鐵定不管母親下達的懿旨,衝到古老頭那兒要人。
不過丹毓被幾個大男人包圍會不會有危險啊?他憂心忡忡,但思及她打人與賴皮的技巧,隨即又放下心來,若真有問題,她絕對有辦法讓自己全身而退,甚至可以變本加厲地報復回去。
◇◇◇
朱丹毓吃得小腹鼓脹,食物滿至喉頭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滿足的躺在萬家暫且用來充當牢房的客房沙發上,圓眼清亮地望著天花板,以電視連續劇中的男女主角對話充當背景音樂。
「喂,連續劇真有那麼好看嗎?」她懶懶地翻身,對著杵在電視機前的人影叫道。
古蒼鐸簡直看到走火人魔,一出接著一出,不曾見過他移動半分,除了以遙控器轉台外,她幾乎以為他石化了。
好吵!她緊鎖眉頭,不解他為何要將音量開得老大,一點都不尊重她。「又不是耳背。」她低聲嘀咕著。「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良久沒聽見他的回答,朱丹毓提高音量問道。
所得到的依然只有電視連續劇的嘈雜聲,她當下跳下沙發衝到他面前,無賴的以臉擋住他的視線。
此舉終於引起古蒼鐸的注意,他驚異的著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
「有事嗎?」差點被她突然逼近的臉嚇破膽。
「當然。我是想問你連續劇真的精采到讓你無法自拔嗎?」她大聲的重複一遍她的問題。等等,她猛然發覺事有蹊蹺,且看他一臉精明,哪像是在欣賞連續劇之人?
「喔!我知道了,你沒看。但既然不看為何要將音量開那麼大?」
古蒼鐸突地伸手拉住她。
「放開我,你又色心大起了是不?」朱丹毓哇畦叫,急著拍開抓住她的狼爪。
他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她揪進懷裡,以雙手雙腿箝制住,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哇!今晚並非月圓之日,你這狼人也未免變身得太早啦!」被揪進他的懷裡,鼻間所聞淨是男性特殊的體味,驀地她雙頰似火焚,羞得絲毫不敢蠢動,怕再受到他的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