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毓見他目露凶光,機警地往後退沮幾步,圓眼謹慎的盯著他的動作,絲毫不敢有遺漏之處,她靜心等待,待他一行動便拔腿跑開。
古蒼鐸嘴角泛起冷笑,在朱丹毓不解其意而發愣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狼爪,將她拖上床。
「啊!救命啊!殺人啦!』」她驚駭地大叫,半跪在床上用力掙扎。完了!她要被掐死了,要不然也會被他扁死。
刺耳的尖叫聲惹得古蒼鐸雙眉緊皺到足以夾死蚊子的地步,他思量著要不要一拳打昏她,讓自己的耳朵得以解脫。
「救命啊!我要被殺死了!」她的叫聲益發淒厲,活像已遭受人間極大的酷刑。
吵死人了!古蒼鐸移動雙掌,欲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停止尖叫,但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手沒有擱在她纖細的脖子上,反而放置於她的雙肩,做了兩人都不敢置信的事——
他用力將她攬至懷中,低頭吻住吵鬧不休、嬌艷欲滴的紅唇。
朱丹毓瞪大眼睛,大腦無法思考,任憑他的唇溫暖、滋潤她的唇……
第六章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但古蒼鐸的唇始終沒有移開過,他甚至以溫潤的舌撬開朱丹毓的唇齒,進入與之共卷狂潮,室內的溫暖持續高昇中。
兩人糾纏的眸光愈來愈熾熱,也愈來愈激狂,好似交往已久的情侶,熟識到已重複接吻的動作幾百回,毫不陌生、突兀。
熱吻持續到兩人喘不過氣來,朱丹毓的小手緊抓著他的衣衫,古蒼鐸這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櫻唇。
雙唇一分開,朱丹毓飽受震撼,只手摀住胸口急喘。這個吻太驚心動魄,她的魂高飛至天際不捨下凡塵,她甚至無法思考,雙眼所見是他的臉,腦際浮現的亦是他的人影,鼻閒呼吸的是他的氣息。
天老爺!她不曾想過與李孟儒之外的男人接吻。是的,她曾經幻想過接吻是怎麼一回事,饒是想像力再豐富,仍及不上方纔那一吻的萬分之一。嗯……該如何去形容它呢?她僅知光以文字是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的。
朱丹毓全身泛含熱氣,雙頰紅似火,有些羞怯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僅以眼角偷瞄,看他有何反應?令她失望的是,他同平常一樣,好像剛剛沒發生過任何事般。她感到有些洩氣,唯有地傻傻的自我陶醉太沒用了!輸入不輸陣,她也要假裝不受影響的模樣,免得惹他笑話。
強忍下羞怯,她抬頭挺胸瞪他,一副「你敢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我馬上就撲過去咬死你」的模樣,凶悍得很。
表面上古蒼鐸毫不受到影響,事實上他心底受到的震撼絕不亞於朱丹毓。他瘋了不成?明知她不過是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個性亦不討喜,人也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怎地他會突然像得了失心瘋地吻她?
如果說方才一吻不過是普通的唇舌相碰,如同打招呼也就罷了,對他構不成影響。但他心知無法自我欺騙,剛剛那一吻與他往昔所經歷的完全不同,他從未如此投入過,像要將整個靈魂交予她一般。
那感覺怪異透項,好像他不再是他,不再是擅玩愛情遊戲的古蒼鐸;究竟她有何魔力?竟讓他在一吻之後心境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古蒼鐸胸口發悶,理不清這一團亂。
「幹嘛一臉如喪考妣?你有意見嗎?」為了捍衛自尊,朱丹毓惡聲惡氣地質問。
古蒼鐸睨了她一眼不答話。他的雙眸本不該隨便亂看,可是他的大腦卻控制不了亂瞟的雙眼,不小心見著了經他肆虐後呈紅腫的櫻唇,他的心再度蠢動,想將她擁人懷中狠狠吻個夠。
亂了,亂了,一切全亂了!他不該輕易吻她的,吻過她甜美的雙唇,如同抽過大麻般上了癮,無時無刻不想再重溫舊夢。
「哼!不過是個小吻,我才不放在眼裡。」朱丹毓搶先表明她的不在意,希望佔得上風。
「欲蓋彌彰。」他冷冷地扔下話,實際上內心得意於朱丹毓為他的吻所臣服。
「誰說的!你別自不量力,以為這是我的初吻就自鳴得意,告訴你,我是因為沒得比較無法分辨出好壞——啊!」不經意洩漏出她的無經驗,待她發覺為時已晚,她挫敗的捶捶無用的腦袋。
「喔!原來是初吻啊!難怪吻起來青澀得難以入口。」古蒼鋒抓住她的話柄反攻。
「我哪有!」她拚命想解釋自己並非他所講的那麼遜,卻不好意思舉證說明——假如她的技巧真的很差,他為何會流連忘返,一直在她口中翻滾、糾纏……只能兀自生著悶氣,假想已將古蒼鐸碎屍萬段以消心頭之恨。
「哈!就是因為沒有其他人跟你接過吻,你才會無從舉證,現在我當面告訴你,你可要記得了。」古蒼鐸壞壞的將話送回給她。
「哼!沒關係,有了這次的經驗,下回我就可以熟練的去吻李孟儒了。」她暗自認定將由古蒼鐸那兒所學得的技巧用在李孟儒身上,李孟儒肯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雖然先前李孟儒的欺騙令她氣得要命,但她的個性向來氣過、罵過就算,李孟儒在她心底依然地位穩固。
「李孟儒是哪號人物?」耳聞她要與別的男人接吻,古蒼鐸的臉馬上變黑變沉,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
「好吧!看在你頗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他是我的白馬王子,我喜歡他好久了,哈!這回拜你所賜,他應該會發現我的好。」她嘴邊泛著甜甜的笑意,想著哈了很久的夢中情人,整個人頓時沉醉在自個兒編織的美夢當中。
「你再發花癡恐怕會把人嚇跑。」他沒好氣地譏諷她的癡傻。一聽就覺得姓李的不是什麼好貨色,上回她不是失戀了嗎?怎麼馬上又神清氣爽的,難道她是愈挫愈勇?
不成,他引領她享受美好的滋味,豈能再讓她施予別的男子,尤其是乳臭未乾的小子。
「不關你的事。」她朝他扮個鬼臉,繼續作著美夢。
古蒼鐸見狀,一肚子火氣無處可發洩,當然是找朱丹毓開刀。「你上次不是說他有喜歡的人了?」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這番話立刻打散朱丹毓滿腔的喜悅。可惡!這人就不能行行好,讓她快樂過完今天嗎?
「反正他們八宇都還沒一撇,我仍然有希望。」朱丹毓故作堅強。其實她根本沒有把握能由歐涵霓手中搶回李盂儒,歐涵霓太美了,校園中幾乎每個男孩子都喜歡她,只要她肯,大概所有男生都會跑去供她遴選,小草焉能與玫瑰相比擬?
她該打退堂鼓嗎?而李盂儒真值得她一追再追嗎?不!她豈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也很不錯的!她絕不退縮,要勇往直前,直到追到李盂儒為止,哪怕屆時她已是拄著枴杖的老太婆。
「你是在自我安慰嗎?」古蒼鐸沒忽略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確定,好心情慢慢往上攀升。
「我沒有。」她用力否認,打死都不肯承認。
「可憐哪!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怎地你沒本事穿透薄紗呢?」愈是刺激她,他的心情愈好,幾乎到了咧嘴朗笑的地步。
「你去死啦!」朱丹毓沒風度地踹他一腳。泥人也有土性了,更何況她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哪會任他消遣、譏笑?
難得的,古蒼鐸沒有躲過她的繡腿,結結實實被她踢中腹部。他疼得撫著肚皮,咬牙切齒地半趴在床上。
她好狠!將所有力道放在一隻腳上,幸虧自己福大命大,不然他未來老婆的幸福豈不栽在她腿上?
「活該!」她得意的撥撥頭髮,反敗為勝的滋味好過癮啊!
古蒼鐸趁她沾沾自喜之際,忍痛跳起來擒她,朱丹毓見狀,嚇得哇哇大叫,如遇上老鷹的小雞,拍打翅膀東竄西逃。為了不讓朱丹毓逃過一劫,古蒼鐸身手矯健地向前撲去。龐然大物襲來,朱丹毓驚得雙足恍若落地生根,移動不了半分,讓他逮個正著。
重物壓下;朱丹毓下盤不穩地往後仰倒,古蒼鐸亦同她一道倒下,可憐的朱丹毓反倒成了肉墊,頭部首先著地撞得眼冒金星,耳際嗡嗡作響。悶哼一聲,她疼得眼淚都快落下,接著如有千百斤重的人體壓在她身上,害她一時喘不過氣來,沒死也僅剩半條命,淚腺似關不住的水龍頭撲簌而下,哭得好不淒慘。
嗚……她好慘!被人關起來還不夠,連帶受他欺負,被吻又被壓,試問世上還找得到比她更倒楣的人嗎?
「怎麼哭了?」她這一哭倒讓古蒼鐸慌了手腳,自覺他的行為太卑鄙了,想他年紀大上她七歲,處世經驗比她豐富,對她的行為該是一笑置之,怎地同她斤斤計較?最糟的是把人弄哭了。
瞬間,古蒼鐸覺得自己像個大惡人,手忙腳亂地扶起她,不甚自在地擁她入懷,輕拍她的背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