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蒼鐸見朱丹毓並無生命危險,亦未遭受非人虐待,也就沒有順從萬聖豫的要求,依舊筆直地站在原地。
「呵!年輕人脾氣挺烈的。」萬聖豫好笑幾聲。
他的笑聲刺耳,朱丹毓緊鎖雙眉,萬家不愧為商界大老,光看萬聖豫的表現即可得知他是奸商之最。
古蒼鐸冷眼覷望萬聖豫,據他側面瞭解,萬聖豫對於掌管萬家一事是誓在必得,無論他如何拒絕為萬聖豫作畫,萬聖豫終會想出法子逼他屈服,不如今天將所有事情一併解決,免得日後再添麻煩。
「你曉得我今日找你來的目的,我在等待你的回答。」萬聖豫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重點。
「人在你們手中,你說我能不從嗎?」古蒼鐸譏笑著他們低下的行事手段。
「莫把話說得如此難聽,該給的我還是會給,一毛錢都少不了。」萬聖豫再度咧嘴笑了笑,自認為他開出的價碼夠豐厚了。
噁心!朱丹毓暗罵在心底,痛責萬聖豫的惡行。
「就算你要我書白幅我亦無話可說,放人吧!」古蒼鐸懶得再與萬聖豫信等小人交談,破壞自身的格調,淡淡地下命令。
他的語氣與無形的威嚴令萬聖豫大開眼界,闖蕩商界多年,還不曾遇過能不被他的氣勢壓倒的,尤其是年紀輕輕的小伙子,古蒼鐸算是第一人,好樣的!
「很可惜,為了避免你敷衍我,朱小姐必須留下,直到你將畫完成為止。」佔得優勢的人是他,萬聖豫頗為可惜的看著古蒼鐸,小伙子想跟他鬥還早得很。
聞言,古蒼鐸也不意外,早在來的途中,他已推算出所有的可能,其中當然包括萬聖豫會言而無情堅持不放人這一項。
「姓萬的,你說話不算話,難怪你會肥得像豬一樣。」首先發難的人是朱丹毓。儘管受人箝制,她仍有法子又叫又跳,指著萬聖豫的鼻子叫罵,雖然她很怕陰狠的萬聖豫,但滿腔怒火燒熔恐懼,熱了她的眼,使她潑辣本色重現,全然忘記害怕為何物。
若非身處的環境非常危險,古蒼鐸肯定為朱丹毓的比喻拍案叫絕。說得太好了!萬聖豫走樣的身材確走是滿像豬的。
萬聖豫無法接受朱丹毓無禮的叫罵,氣黑了臉,雙手緊握住咖啡杯。古蒼鐸倘若不是她的保護者,他鐵定要她吃不完兜著走。他最最痛恨有人取笑他的身材,想當年他也是一個翩翩美少年,不過是年過四十忘了克制口腹之慾罷了。
所有嘲笑過他的人皆被他整垮了,至於朱丹毓這筆帳他會記在心裡,等想要的家產到於後,他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奉還。
朱丹毓渾然不知萬聖豫已對她懷恨在心,依然囂張的大罵特罵.非罵到心中爽快為止。
「你可有意見?」萬璧豫故意忽略她的叫罵聲,抬高音量問。
「沒有。」古蒼鐸聳聳肩,很認命地接受他的命運。
聽到占蒼鐸的回答,朱丹毓氣得想痛揍他一頓,瞧他說那什麼話?好似她活該留下來陪他一起受難,他應該為無辜的她據理力爭啊!
「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裡。」既然投人顧及她的權益,她只有憤恨的發表己見。
可惜她的意見不被採納,每個人皆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聽過就算。誰理會她的意願為何?她充耳量不過是用來控制古蒼鐸的小棋子。
「小陳,領客人上樓。」萬聖豫朝抓住朱丹毓的大漢喊道。
「是。」大漢必恭必敬地抓著朱丹毓,帶領古蒼鐸上樓。
路上朱丹毓雙腿攻擊大漢,嘴巴不忘吐出連串所有她聽過最難聽的字眼。
她那可怕的詛咒讓在場所有男士敢不苟同地緊鎖眉峰。天!她是他們所見過最「敢言」的女孩了。
朱丹毓是被扔進房的,古蒼鐸則是優雅的跟隨在她身後進門,在他進入房門後,大漢立刻由外頭上鎖,顯然打算將他們倆關在一塊兒。
幸好地上鋪著地毯,否則她一定跌破皮。朱丹毓吹吹有些紅的膝蓋,聽見外頭上鎖的聲響,當下顧不得疼痛,箭步衝上前去拍門。
「喂,開門啊,難道這是萬家的待客之道嗎?」任憑她如何拍打叫嚷,外頭的人仍然無動無衷,想是早離開了。
古蒼鐸與她的處事方式不同,他環顧四周,欣賞著萬聖豫安排給他的「牢房」。整體看起來給人清爽的感覺,與樓下的擺設截然不同,可想而知客房仍是萬老爺子生前的模樣,至於摟下便是萬聖豫的傑作了,著實符合他低俗的品味。
既來之,則安之,古蒼鐸好不舒服地躺在房內的唯一大床上休息。
叫罵一陣子不見回應的朱丹毓見他恍若無事之人,舒服的躺在大床上逍遙,便有一肚子火,她雙手掄拳地跑到古蒼鐸身畔,強悍的揪住他的衣煩,卻不見古蒼鐸有所反應。
「你給我醒來!」如果可以,她希望狠狠甩他十巴掌洩恨。
算她流年不利遇上他這惡煞,好不容易遠離噩運可以安心過活時,他的陰影卻又籠罩她全身,讓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強行押來這裡,她怎會那麼倒楣?莫非真要死在他手中,天老爺才肯放過她?
古蒼鐸隨意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合上雙眼。
「可惡!我跟你有仇嗎?」見狀,朱丹毓鬆開他的衣領,右手用力捶向他的肚皮。
誰知拳頭尚未碰觸到他的肚皮已於半空中遭到攔截,她不死心地祭出左拳,大有非捶到他不可之勢。
左拳的下場與右拳同樣,還是沒有得逞。
「叫了一整天,你不累嗎?告訴你,我可是很累了。」他快受不了她刺耳的叫嚷聲了,活像正要被宰殺的豬只。
「我不管你累不累,總之你給我起來就是了。」他累關她何事?她只想好好對始作俑者發洩滿腔的不滿。
「好,你究竟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可以了吧?」被她纏得受不了,古蒼鐸認命地起身承受她的炮轟。
「我問你,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得罪過你?」她冷著聲音問,一臉嚴肅。
「沒有。」古蒼鐸誠實回答。
「很好。那你想會不會是我在前世搶了你的情人,或是虐待過你?」朱丹毓滿意的頷首迫問。
「你瘋了!誰曉得有沒有前世今生這回事?你究竟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何必拐彎抹角?」他被她打敗了,居然胡扯亂扯也能扯上則世今生,她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嗎?
「我沒有瘋。既然我今生沒有得罪過你,關於前世的事我們也無所知,姑且算我是善良百姓沒暗算過你好了,那為何你要陷害我?你到底是看我哪點不順眼?」她問得認真。
「我沒有看你不順眼。」搞了半天,原來她想談的是有關被抓一事。古蒼鐸瞭解的搖搖頭,她宜接點明主題不就得了,何必繞一大圈?
嚴格說來她工作十分認真且仔細,沒啥缺點可挑剔,若真要他說出一項缺點來的話,他會說她太潑辣、說話直了些。
「的確,你被抓來的事與我脫不了關係,我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沒有逃避責任,他真心向她道歉。
他的道歉換來朱丹毓的傻眼。怎麼會這樣?她悲慘的際遇竟只挨來微不足道的三個字,他未免太過分了!但若不願換來「對不起」三個字,又能怎樣?
古蒼鐸誤將她的沉默當作接受他的道歉,懶散的躺回床上稍作休息,準備以最佳狀態來面對萬聖豫。
「你是豬啊!怎麼就知道睡?」朱丹毓不滿的推推他。
「請問我不睡覺能做什麼?與你大眼瞪小眼嗎?」古蒼鐸沒好氣地請求指教,小女孩好煩哪!
「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你應該想辦法脫身啊!」她有點懷疑他的腦袋裝的是水泥,否則怎會一副隨遇而安、全然不在乎豺狼環伺的模樣,難道他不知道他們隨時可能面臨遭受生吞活剝的危機嗎?
「你以為他們抓我們來會沒有萬全的準備嗎?我猜他們早將所有可能的逃生通路封死了。」他給予她機會教育,語重心長地分析道。
「我才不信。」朱丹毓不甩他的狗屁理論,深信會有百密一疏之處讓她得以逃脫。
古蒼鐸不願同她浪費時間,逕自閉目養神,隨她去找個過癮。
朱丹毓像個小探險家拉開厚重的窗簾,預備查出目前所處的地理位置。結果厚重的窗簾一拉開,兩根封死窗戶的磺木出現在眼前,她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氣,奔進客房內附設的浴室。裡頭小氣窗的命運與外頭落地窗如出一轍,她不相信運氣會如此背,猛然憶起房內有只電話。
是啊!她可以打電話求救,要警方將這干惡賊帶走。旋身快步奔向床頭櫃上的電話,想也不想便拿起話筒直撥警察局。
「喂!」電話接通了,她興奮得幾乎要尖叫。
「請問朱小姐有何需要?」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男子平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