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西亞的身影漸漸消失,而他的聲音也在空氣中縹緲地迴盪著。
「因為他對依莎貝許下承諾,他們將會在陽光下再見,他要以一個平凡男人的身份重新與依莎貝再愛一次。」
「阿爾西亞先生,你難道再也沒見過楚孚嗎?」
「有些事終究會忘記。我想在楚孚的心裡,除了依莎貝,沒有其他人是重要的。」
「那依莎貝呢?」小雙焦急地追問。
「她現在怎麼樣了?阿爾西亞先生。」
「有些事,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忘記。像是愛情,例如楚孚和依莎貝之間的愛情。」他深深的歎息。
一如他對依莎貝從來沒說出口,也不會有機會說出口的愛情。
△△△△△△
楚陽和小丁在城堡裡到處焦急尋找,但是四處都沒有小雙的影子。
小丁焦急地看著楚陽。
「楚先生?」
「她一定還在這裡,不可能會憑空消失的。」
「鍾小姐她這幾天那麼孤單,我想她心裡一定很難過。也許一個人躲在什麼地方難過。」小丁有點自責也不免忌妒鍾小雙。
她忌妒鍾小雙那麼輕易就得到楚陽的愛情,而她已經在楚陽身邊待了一整年了,楚陽卻從來不曾注意她的存在。
楚陽的臉色蒼白,焦急地看著四周。消失這個字眼,光是想都教他心痛如絞。
「楚先生,你真的很喜歡鍾小姐對不對?」
楚陽無言點點頭,事以至此他也大方承認。
「是的,我是很喜歡她,或者該說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已經愛上她了。」
小丁勉強擠出笑容。
「鍾小姐真幸福。」
楚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他們再次走到整棟城堡唯一有電話的地方,陰暗的樓梯上似乎有些動靜。
小丁緊張地躲在楚陽後面。
「楚先生,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是不是?」
楚陽毫不遲疑往樓梯上跑。
「楚先生!」
他還沒跑上樓梯的最上方,小雙已經從走廊裡走來。楚陽頓時呆若木雞。連樓下的小丁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
小雙穿著一身華貴的禮服,頭髮慵懶地盤在頭上,娥眉淡掃,那含羞帶怯的笑容讓楚陽一時驚為天人。
楚陽回過神,才緩緩走上樓伸手接她。
「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對不起。」小雙害羞地低下頭。「我剛剛遇到阿爾西亞先生,他對我說了一個故事呢。」
楚陽這才放心得有了笑意。
「那衣服也是他給你的嘍?」
「嗯,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他所認識的人吧。」
楚陽微傲一笑,溫柔地挽住她。
「等一下見到他我會向他道謝的,你一定餓了吧?」
「一點點。」
「我帶你去吃東西,等一下你願意陪我跳舞嗎?」
小雙微笑地點頭笑說:
「好啊,希望你不會嫌我老是踩你的腳。」
「你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能被你踩到腳應該算是我的榮幸。」
小雙忍不住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他們下樓梯,經過小丁的身邊,彷彿視若無睹,誰也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事實上整個晚上,他們的眼中除了彼此,便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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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啟德機場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她已經等得有點累了。之前小雙一直沒打電話給她,她索性自己先飛到香港,下午到了香港才知道原來班機要到凌晨才會抵達。
若葳累得阿欠連連,很後悔沒先在旅館裡睡一覺,反而在香港街上到處亂逛,結果現在累得她快體力不支。
看看時間,飛機也快到了。她往接機室方向走去,空空蕩蕩的機場已經沒幾個人了,冷清的場面讓她不由得伸個懶腰,趴在欄杆上百般無聊。
「有時候能知道未來也不見得是好事。」
若葳愣了一下,她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衣男子,他也一副閒閒的模樣倚在她身旁的欄杆上,也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你是誰?」
「那不是很重要吧?」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很喜歡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嗎?總是努力想預知未來不是嗎?那不太好唷,有時候知道又不懂得趨吉避凶那可能更糟糕了。」
若葳回過身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他說的話再清楚不過,裡面的玄機彼此心知肚明,問題只在於他為什麼會知道?
「你到底是誰?跟我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意?」
「只是想告訴你,既然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無法控制的事件,那麼最好不要冒險,否則後果可能曾真的很出乎意料。」
「這麼說你是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嘍?」
黑衣男子聳聳肩。
「也許吧。」
「那你還真無聊。」若葳撇撇嘴,回過身繼續趴在欄杆上。
黑衣男子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說,反而愣了一下才說:
「你說我無聊?」
「是滿無聊的。」若葳低笑。「你當然不可能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告訴我,但是又希望那些事情不要發生,所以才會來對我說這些話,可是說了又怎麼樣?我只是懂得占卜,牌上可不會告訴我什麼時候要到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不可以去什麼地方,更不會告訴我應該跟誰說些什麼話。那這一切都是白搭,還不夠無聊?」
黑衣男子頓了一下,聽她這麼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可是——他怎麼可以反而被將了一軍?
他有些悻悻然地問:
「看來你也沒打算問了。」
「你會說嗎?」
「當然不會。」他嘴硬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若葳又打個阿欠。「反正你不會說,我還問什麼問?多此一舉。」
入境室的門打開了,遠方傳來人群的腳步聲。
黑衣男子沒好氣地轉身離開,冷冷地丟下一句:
「別去上海,要不然你們都會後悔的。」
鍾若葳回頭,他已經消失了身影。
她一點也不意外,打小她已經見慣了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朋友」們,只是這次的黑衣男子與他們不同,他不是鬼當然也不是人,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
「若葳!」
興奮的叫聲傳來,若葳精神為之一振。
「小雙!」
她的妹妹小雙從出境室出來,一看到她便興奮大叫。若葳馬上發現待在小雙身邊的男人不是關駱軍,而是那天在機場見到的男人。
看來小雙真的遇到了不可預料的事了。
小雙神情愉悅、雙頰緋紅地甜甜笑說:
「我以為你不會來。」
「你一直沒打電話,我乾脆自己查航空公司的時刻表。」
若葳替她拿起行李。「走吧,我已經定了旅館了。」
「若葳——」小雙的眼睛飄向走在後面的楚陽。
若葳微笑地睨她。
「怎麼?心情好了?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若葳!」小雙的臉紅得像個蘋果。
若葳微微一笑,放下行李等著楚陽。
「我人都已經來了,旅館也定了。起碼你跟我過一夜吧,到時候你再決定也還不遲。」
楚陽走了過來,眼光落在小雙的身上。
「這是我姊姊鍾若葳。」
楚陽微笑頷首,小雙的姊姊和她在外型上有很大的差別,鍾若葳無疑是個美艷女子;而小雙卻清新脫俗得近乎不食人間煙火。她們顯然是一對外表截然不同的姊妹。
「你好。」
「你好,今天晚上想跟你借兩個人可以嗎!」
「兩個?若葳——」
「我也替駱軍訂了房間。」
楚陽落落大方地點頭微笑說:
「我們明天早上十點出發,別遲到就是了。」
「我知道。」小雙紅著臉點頭說道:「晚安。」
「小雙就交給你了,把旅館的電話給我,晚一點我會打電話過去。」
「你不需要打電話。」若葳翻著眼睛瞪他。「我是她姊姊,我不會吃了她的。」
楚陽挑挑眉,小雙連忙打圓場:
「我知道你們住在哪裡,我打電話好了。」
「那也好,晚安。」楚陽說完,便隨著其他人離開。
人帥、背影也帥,比起關駱軍那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是有男人味多了。
若葳不禁歎口氣,拿起行李說:
「走吧,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說。」
小雙低下頭說:
「我想也是……」
第七章
「感情這種東西說穿了和感冒一模一樣。」
「感冒?老姊,我知道你與眾不同,但是這……這也太與眾不同了吧?」小雙實在不解若葳的意思。
「我很正常。」
若葳躺在旅館的床上懶洋洋地啃著蘋果說道:
「我就看不出來愛情跟感冒哪裡不一樣?你自己看,兩種同樣都是不請自來,輕則難受幾天,重則倒楣一點足以致命,不分男女老幼都可能會得,無藥可救屬於絕症的一種,但是很少要人命,除非那人先天上體質不好或者不幸的產生了併發症,例如喪失人格啦之類的。」
「這麼說不無道理,但是你就不能把它解釋得有點詩意嗎?」小雙沮喪地趴在床上。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到了若葳的嘴裡不折不扣成了傷風感冒,聽起來真教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一頭撞死以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