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會評斷?!」平安冷笑出聲,他要真會評斷就不會造成兩人勞燕分飛,他也 不會活在仇恨當中。
「是啊!你最有大腦眼睛,可以腳踏兩條船,同時應付末婚夫與情人,沒人比得上 你的本事。對了,你的情人呢?我記得他叫江毅森是吧?怎麼不見他人影?哦,我忘了 ,他向來是躲在暗處,好讓你能欺騙別人。」江毅森這個讓他詛咒了七年的名字,再次 由他口中吐出這三個字,仍是令他作嘔。
平安嘴一抿,用力地把仍有開水的杯子扔向他。
「你搞什麼?」政翔跳起來怒吼,拍掉身上的水,桌上的資料全濕透了。
很好!他生氣了,平安滿意的點頭,「我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想報復 衝著我來就好,別牽扯上旁人。」倘若她喝的是咖啡,肯定會更精采,今天算是便宜了 他。
「的確!像你這種賤女人是不會有道德觀的,我同情將來娶你的那個男人,他等於 女娶了個潘金蓮。」他痛恨她的不知羞恥。
「那你真該慶幸,因為七年前你差點當上武大郎。」她故意提高音量以達到激怒他 的目的。
「對!所以你該給我這個倒楣的男人一點獎賞。」他怒火中燒的走向平安,左手摟 住她的纖腰,右手用力地握住她的下巴,不容反抗的物上她的紅唇。從她一進門,他就 想這麼做了,無奈找不到好理由,這下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一親芳澤。
平安抗拒的用力推著他壯碩的身子,可惜她的力氣不夠大推不動他,只好頭部左右 擺動,以躲避他的親吻。
她的躲避更激起了政翔想征服她的慾望,他冷笑一聲,右手改揪住她的頭髮,迫使 她張嘴接受他的侵入與交纏。
平安痛得眼淚快奪眶而出,但她硬是忍下。她恨他以親吻作為懲罰,既然他打定主 意不讓她好過,那她也不會讓他如意的!她心一橫,用力咬破他的舌頭。
「噢!」刺痛使他放開了懷中的佳人,獲得自由的平安得意的看著政翔。
她的得意在政翔眼中成了耀武揚威,他舉起右手,用力的打了平安一巴掌。平安被 他的蠻力打倒在地上,雙眼茫然,只覺左臉頰一片刺痛。
政翔整整衣裘,不屑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兒,抹去嘴角的血跡,「若你以為我會善 待你就錯了。你實在不該咬我,否則不會有此遭遇。」他不會憐惜她的,因為她不值得 。
平安愣愣的坐在地上,久久無法言語。
政翔看了眼手錶,他該去開會了。他冷酷的走過她身邊,離開辦公室。
平安完全說不出話來,笑不出聲,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知道從此以後,情況只會 愈來愈糟,他是卯上甄氏了!
***
王沐恩不斷在政翔面前扮鬼臉,政翔太無視他的存在了,打從進門到現在已有 兩個小時,其間他說了許多話,相信政翔一句也沒聽進去。
「做什麼?」政翔沒好氣地推開面前的大臉。
「我還想問你在做什麼!」王沐恩拍拍引以為傲的俊容,生怕經政翔魔掌一碰後會 有毀容之處。
「你沒看到嗎?」不就是喝茶嘛,王沐恩的理解力未免太低了。
「我就是看不懂才虛心求教啊。老實說,你已發呆整整兩個小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透露點如何?」說發呆是給政翔面於,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失魂落魄。
政翔一怔,是嗎?他真的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冥思上嗎?他以為前後不過是 五分鐘。
「嘿!別說,讓我猜猜看。在你進入會議室後,心就飄向遠方,且此等情形持續一 天之久,我敢說你的心已跟美麗的末婚妻飛走了,對吧?」王沐恩賊笑地瞅著政翔,他 早聽說一早有個女人上門找政翔的事,不用問也可猜出來者何人。
「你的話太多了。還有,記住一點,她是我的前任未婚妻,別再搞錯。」心思被猜 中,政翔不悅的輕擰眉頭,該死的女人!害他在好友面前丟臉。
要不是她前後轉變過大,他不會費心去猜測她的行為。看來這七年甄正發把女兒調 教得很好,她已不是當年的小書獃,在她身上已找不到嬌柔、依賴的闔質。現在的她渾 身上下充滿了自信,最該死的是更加動人,男人見到她,很難不受她的自信與魅力所吸 引。
美麗不該與賤女人為伍的,她只配與卑鄙、粗俗共處,任何不入流的名詞、東西加 諸在她身上是再適合不過的。
對!他千萬不能忘記,她是世上最令人鄙夷的女人,他不會同情她的,憐惜二字在 她身上不需發揮作用。他寧願寵愛一隻癩痢狽,也不會寵愛她的,同樣的錯誤他絕不再 犯。
看著政翔陰晴不定的表情,王沐恩料定政翔又想起了「前任」未婚妻。他實在是搞 不懂,既然恨她入骨,就一舉殲滅所有跟她扯上關係的事物,何必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說是折磨對方不如說是折磨雙方。王沐恩腦中靈光乍現,難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政翔,不敢向他求證答案是否屬實。
滿腔無法平復的怒火需要找個人發洩一下,政翔起身撥了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電 話鈴聲響了三聲後被人接起。
「是我,十分鐘後我去接你。」不讓對方有反對的時間,他立刻掛上電話,拿了車 鑰匙往外走。
「政翔,這麼晚了你上哪去?」王沐恩瞥了眼牆上的老鐘,已經午夜時分,政翔不 好好休息,還出門去,該不會是想召妓吧?
「找人。」政翔冷酷的回答。
王沐恩確定他不是想召妓,想召妓的人會談笑風生,不像政翔板著一張臉,活像是 要找人拚命……他知道政翔想找誰了。
等政翔僵硬的身影離開後,王沐恩又歎了口氣。事隔七年,政翔能夠清楚的記住「 前任」未婚妻的專線電話,卻又口口聲聲說是痛恨對方。完蛋了!政翔完全陷下去了, 因為有愛才會有恨,愛得愈深,恨就愈深。政翔並不是真恨透甄平安、想整垮她,相反 的是他愛慘了甄平安。或許滿嘴的恨意是政翔接近甄平安的最好理由吧!
***
美麗的夜空閃著點點星光,羞怯的月娘探出臉來,加上海水拍打的聲響,一對儷人的背影,構成一幅美麗的畫。
平安坐在沙灘上看著海水前進又後退,政翔則一語不發地站在她身邊,兩人臉上的 表情皆教人看不透。
終於,平安打破沉默,「這麼晚找我出來有什麼事?」七年前,同樣的夜、同樣的 海邊、同樣的人,不同的是心情;那一夜她是快樂而滿足的,因為心愛的人終於向她求 婚了。她苦笑著斥責自己不該再回想那個美麗的夜晚。
原本找她出來是尋她晦氣的,可是來到昔日向她求婚的海邊,反而讓他平靜下來, 甚至找不出理由來罵她。
「經過七年,這兒仍舊沒變。」政翔感歎道。閉上眼,他可以看見當他向平安求婚 時,她臉上漾著醉人的微笑,眼眶中有著感動的淚水。他們曾對月許諾愛對方一生一世,永不變心,可惜那個承諾已經被她打破了。
平安看著月亮,為什麼事情會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為何他執意不肯聽她的解釋?他 寧可聽信呂翠姿的片面之詞,也不願聽聽跟他以愛相許的人說些什麼。是她過於盲目, 看不見他們之間的不信任,天真的以為他們的愛情會持續到永遠。上天知道他們的感情 脆弱得不堪一擊,才會精心安排出那場誤會。如今再傷心難過也沒用,事情不會重新來 過。
政翔不顧沙子會弄髒他的西裝,坐到平安身邊。「奇怪的感覺。」忽地,他輕笑出 聲。
平安訝異的看著真心發笑的他,深深為他的笑容著迷。經過時間的洗禮、歲月的歷 練,他不再是血氣方剛、好勇鬥狠的於政翔,出國唸書造就他的內斂,使他王者的氣質 完全散發出來。
「怎麼了?」政翔發覺她著迷的盯著他瞧,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她柔嫩的臉龐。
「沒有。」她反握住他的大手,淺淺盈笑,眼波流轉。
她的美迷惑住他了,政翔慢慢的靠近她,萬般憐惜的吻上瀲灩的紅唇。平安輕歎一 聲,她可以抗拒他的粗暴,就是無法抗拒他的溫柔,她臣服了。
她的順從加深他吻她的慾望,他的吻點燃了火焰,兩人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連何 時倒在沙地上都不自覺。大手不滿足的在她身上探索,平安雙手攀住他的肩,政翔執起 她的左手輕吻,眼睛火熱的盯著懷中嬌柔的人兒,他承認自已醉了,醉倒在紅唇之中。 忽地,左手突起的觸感澆熄了他的火熱,他瞇著眼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