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翔惱怒的別開臉,「陳媽,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那賤人,不要再為她說話了,她 是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當他第一次帶平安回於家,陳媽就喜歡上平安,直嚷著要平 安嫁進於家;盡避事情有了變化,但陳媽喜歡平安的心卻不變,在陳媽心中,平安與好 女孩畫上了等號,沒人能改變她的看法。
陳媽忿忿地瞪了政翔一眼,「你這孩子怎麼把平安說得那麼難聽?你的紳士風度呢 ?聽聽我說的話會怎樣?難道我會害你不成?真不曉得你把書念到哪去了。」
「你是不會害我,但你絕對會幫那個賤──」見陳媽瞪著他,政翔不得不改口說: 「女人。」
陳媽重重的憔口氣,「當初你為何不問問她?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誤會了她。 」陳媽暗示著,她希望政翔與平安能共給連理,他們是最適合的一對。
「誤會?!陳媽你別說笑了,你也看到了,證據擺在前眼前,連呂翠姿都不願幫她 圓謊,你說我可能誤會她嗎?」一想起那些照片,一股怒氣馬上聚集在胸腔,使政翔復 仇的決心更加堅定。
陳媽搖搖頭,「你為何聽不見你內心的聲音?連我都可以聽見它高喊著你愛平安。 既然愛她就不要傷害她,直傷害了她,你的內心會好過嗎?」她也知道平安猶深愛著政翔,倘若政翔真傷害了平安,那傷肯定會非常的重。
「我沒有。」政翔大聲的否認,他不可能愛她的,她是他今生最大的敵人。「我要 她後悔難過,只要她感到悲傷,我就會很高興,我不會因此而難過的。」他是不會同情 敵人的。
「她受的傷害已足夠了,在你離去後,她飽受流言攻擊,報章雜誌譏笑她、同學們 排擠她,難道這樣還不足以化解你心中的仇恨嗎?」
聽到平安過去的遭遇,政翔的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他竟為她感到難過,難不成他 瘋了?!不,他不會同情她,那全是她應得的,她活該!政翔狠下心來不理會心頭傳來 陣陣的刺痛。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的固執。」陳媽心知勸不了政翔,只希望當真相大白時 ,平安肯原諒政翔的無情。
政翔背過身子不看陳媽,腦子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平安美麗的臉龐,但他看到的不是 笑顏,而是滿臉淒愴,甚至淚痕斑斑。該死!竟讓陳媽的一番話控制了他的思想,不! 他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他不會因此改變計畫,相反的,他要馬上進行報復,他要立刻 見到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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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提供建材的廠商要提高價錢,他說若我們不能接受,他可以轉手賣給『飛翔』。」飛翔是新崛起的建築公司,凡是甄氏三與的業務,飛翔一定會插一腳,所以商場上的人們莫不猜測飛翔是衝著甄氏而來。
「小藍,有沒有查出飛翔的老闆是誰?」平安鎮定的問,克制著自己不讓脾氣爆發 ,可惡!提供建材的廠商分明是看中甄氏的弱點,想藉機哄抬價錢,她得仔細考慮清楚 ,看是要讓建材商賺一筆,亦或是便宜飛翔。
「查出來了,他叫王沐恩,哈佛企管畢業,最近剛回台灣。」宋小藍盡職的報告所 調查出來的資料。
聽到幕後老闆的真實姓名讓平安鬆了口氣,她曾懷疑過飛翔的幕後老闆是於政翔, 畢竟飛翔的所作所為全是針對甄氏而來,她不能不考慮對甄氏存有敵意的人,而據她所 知,於政翔是對甄氏敵意最深的人。
「哈佛企管系,最近剛回台灣……」平安輕擰眉頭思考著,不敢大意,「有王先生 的照片嗎?」
「沒有,不過我聽說二小姐結婚時,他有受到邀請。」飛翔的負責人過於神秘,就 算是真見到面,也不知道來人是大名鼎鼎的王沐恩。
哈佛企管系、剛回台灣、受邀三加快樂的婚禮……平安理清一切,終於知道為何飛 翔總是死咬著甄氏不放,因為真正的老闆就是於政翔。好個飛翔,她早該想到的。她太 小看於政翔的報復心了,他是存心想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平安緊咬著下唇,雙拳緊握,無法克制內心的忿恨,他憑什麼如此待她?她從未對 不起他,頁正要說抱歉的人該是於政翔!她不會坐以待斃的,必要時她會盡全力反擊, 讓他知道她甄平安不是弱者。
「總經理,你沒事吧?」宋小藍膽戰心驚的看著兩眼冒火的平安,剛才不是還好好 的嗎?怎地一下子就變天了?
「小藍,我要你查出建材公司的老闆是誰,是否與翔瑞或飛翔有所關聯,盡快給我 報告。」她不會天真的以為於政翔除了翔瑞與飛翔外沒有其他的事業,若她沒猜錯,這 三者肯定有極大的關係。
「是。」宋小藍意識到事態嚴重,小跑步離開,展開調查工作。
待室內只剩平安一人,她拉高左手的衣袖,神情脆弱的撫上那三道醜陋的傷疤。回 想當年,令她不禁悲從中來。七年前她死命的認定,她是為於政翔而生的,她的心是為 他跳動、她的笑靨是為他綻放,沒有了於政翔,等於失去空氣。但他卻狠心頭也不回的 拋下她,連她的解釋都不願聽,難道是他們的愛過於薄弱,以至於他對她不信任?
他一離開,等於帶走了她的生命,她怯儒的選擇死亡;想到這兒,晶瑩剔透的淚珠 緩緩滑下臉頰……
獲救後,悲傷過度的她眼中根本看不見關愛她的家人,是快樂一巴掌打醒她的。她永遠記得當時快樂哭泣地摟著她說:「平安,你太傻了!竟狠心拋下愛你的家人,你若死了,傷心的是我們,姓于的根本就不在乎,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快樂的話字字敲入她已關閉的心房,是的!於政翔不會為她的輕生而感到一絲一毫 的難過、悲傷,倘若他在乎,便不會選擇離去。他的離去、她的輕生,皆代表著他們的 愛情已經死亡,將永遠埋在地底,不見天日。
閉上眼,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個新娘苦苦地哀求新郎回頭的畫面,它是那樣的清晰,即使在睡夢中,她都會因這個畫面而驚醒,整夜無眠到天明。
七年前的那場婚禮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噩夢,她知道它將會困擾她一生,直到她隨著 愛躺到地底下,才能重獲平靜。
***
「政翔,我愛你啊……」身穿白紗的新娘使盡全力大叫,企圖喚回新郎。
「你的愛一文不值,給別人吧……」新郎的表情是鄙夷不屑的,他甚至不看新娘一 眼。痛苦伴著他的腳步,他清楚的泯見新娘絕望的笑聲,那笑聲幾乎要阻止他離去的腳 步,但他的自尊不許他回頭,鐵著心不理會她聲音中的淒楚,他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
新娘滿是淚痕的臉不斷出現在他眼前,四周皆是她的身影,最後他看見新娘猶如茱 麗葉般,毫不猶豫的拿起劍刺向心窩,「不!不要!」
政翔嘶吼著由睡夢中驚醒,他坐起身猛烈的喘息,粗重的呼吸聲在寧靜的夜裹顯得 更加清晰,他抹去額際的冷汗,讓情緒平靜下來。整整七年了,他被這個夢困擾了七年 之久。夢見她以死謝罪,他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何要阻止她,甚至大喊出聲?她的死 活與他無關,他不該冉在意她的。七年前他離開之後,常常會夢見平安自殺,剛到美國 時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她。久而久之,這個夢不再出現,這次他回台灣見到她後,噩夢卻 又再次的侵犯,他可以預見今後的夜晚將不再平靜。
政翔了無睡意的下了床,點燃一根煙,看著指問的香煙,他想起曾經有個女孩為了 不讓他抽煙,而搶走他手上的香煙。她及肩的秀髮迎風飛揚,嘴邊的笑容永遠甜美可人 ,讓人見了總忍不住想吻上那紅艷的芳唇。聰明的女孩以一吻來換取他的煙,他愛上了 她的物,因為她的吻,他戒了煙;但他也因她的背叛而酗煙、酗酒,差點把一生葬送在 那女孩手上。幸好他及時認清自己的方向不再沉淪,否則今天站在這 的將不是自信滿 滿、意氣風發的於政翔,而是有煙癮、酒精中毒,甚至有毒癮的廢物。
捻熄手中的香煙,於政翔雙手插進褲袋,看著沒有星星的夜空,黑夜使他的頭腦冷 靜。他已撤下魚網,就等著魚兒上釣。冷酷的微笑揚起,甄平安將嘗到自食惡果的滋味 ,他等著看她跪地求饒的醜樣。
「甄平安,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如果我會下地獄,也絕不會讓你上天堂!」他半瞇 著眼,陰冷的低語。
微風緩緩吹送,似乎是想助他一臂之力。於政翔得意的笑了,所有的事情皆在他的 掌握之中,就等他演出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