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他仍捨不得鬆開珞琳,將她抱到他的大腿上。「你媽媽一定很擔心,來,打個電話回家。」他把電話遞給珞琳,「會不會打?」
「會。」珞琳點點頭,接過電話按了幾個號碼,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起,話筒中傳來健康焦急的聲音。
「媽咪,我在趙叔叔這裡……沒有事的,等一下就回家了。」珞琳天真的說著,渾然不知甄家已被她的失蹤搞得雞飛狗跳。
「哪個趙叔叔?」儘管心中已有了答案,健康仍追問一句。
「就是上次打敗壞人的趙叔叔嘛!」
「好,那你乖乖的待在那裡,四點的時候,媽咪請王伯伯去載你回家。」就讓他們父女好好的相處吧。
「好耶!媽咪再見!」珞琳高興的掛上電話,摟著龍淵撒嬌道:「趙叔叔,媽咪說我可以留在這裡耶!」
龍淵搖頭苦笑,她母親未免對他過於放心了吧!
「你來找趙叔叔有什麼事嗎?」龍淵忽然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
「我想趙叔叔啊!而且我在報紙上看到趙叔叔的照片,媽咪說趙叔叔要和陳阿姨結婚了,是不是真的?」
「不是,趙叔叔沒有要娶陳阿姨。」龍淵不禁失笑,作夢也沒想到小女孩竟會因他的誹聞而來找他。
「太棒了!趙叔叔,你娶我媽咪好不好?」這是她來找他的真正目的。
「什麼?」龍淵愣住了,這小女孩居然想當紅娘?
「伍叔叔和王叔叔都說要當我的爹地,可是我最喜歡的人是趙叔叔,所以趙叔叔你當我的爹地好不好?」珞琳清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有沒有問過你媽咪?或許你媽咪喜歡伍叔叔或王叔叔呀。」龍淵試圖與小女孩講理。
「不會的,媽咪一定會和珞琳一樣喜歡趙叔叔。」她肯定的說。
龍淵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孩,聽著她細軟的童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小女孩與他特別有緣,或許是因為她的名字和他死去的妹妹一樣吧。
「媽咪好可憐,昨天晚上,我聽到媽咪在哭,我知道她是在想我爹地,是我真正的爹地哦!媽咪還說我爹地比劉德華還帥,我猜我爹地一定長得和趙叔叔一樣帥。」昨晚她其實根本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她可以感覺到媽咪哭得很傷心。
龍淵沉默不語,緊緊的摟住珞琳小小的身子,覺得好像是在摟著自己的女兒。閉上雙眼,龍淵欺騙自己,懷中的小女孩是他與健康愛的結晶。
珞琳不知道龍淵的心思,仍舊扳著指頭一一訴說母親的優點,她要讓趙叔叔心動,進而娶她媽咪,當她的爹地。
第八章
甄家偌大的客廳裡,柳絮一邊輕啜著茶,一邊打量益發美麗的女兒。雖然有許多人追求健康,可是她很清楚,健康的心仍在那個不知名的男人身上。
「健康,珞琳就快念幼兒園了,你有沒有想過,要替她找個父親?」看見平安與快樂都有了好歸宿,柳絮希望自己的女兒感情能有所依歸,健康值得好男人來愛她。
「不!」健康的心思仍停留在昨夜珞琳快樂的笑容中,珞琳真的很喜歡龍淵,且由珞琳口中,她知道龍淵也滿喜歡珞琳的。他們相處了一下午卻不知道他們原就是父女,這全都是她的錯。內心的愧疚感漸漸擴大,健康開始考慮要不要說出真相。而且龍淵若得知他是珞琳的親生父親,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允許珞琳叫另一個男人爹地的。
「這怎麼行?再怎麼說,珞琳也該在正常的環境下成長。目前追求你最勤快的就是王沐恩與伍伯涵,依我這些日子對王沐恩的觀察,我覺得他是個滿不錯的人,而且他對你跟珞琳都很好,是個值得考慮的對象。至於伍伯涵,近來他開始奮發向上,你若是嫁給他,媽相信他絕不會虧待你跟珞琳的。他們都是不錯的人選,你不妨從兩人中選一個。」柳絮建議道。
「媽咪,我知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選,可是我不會是個好妻子的,他們值得更好的女人。」她無法把愛分給龍淵以外的人,她的心除了龍淵之外,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這是什麼話?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是個好妻子?」柳絮不悅的板著臉問:「你是不是還愛著珞琳的親生父親?」
「是的!我愛他,今生今世只愛他一人。」健康坦白的告訴母親。
「你瘋了嗎?難道你忘了自己曾吃過的苦?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又何必把心放在一個不在乎你的人身上?」見女兒如此執迷不悟,向來溫柔的柳絮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怎麼甄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死心眼,她們為何不學學父親,那樣就不會為情所困了。
「或許吧。」健康淡淡的說。心一旦給了人,哪還能收回來呢?
「他是誰?」柳絮問道。為了找出那個男人,他們不知花費了多少心力,可是依然查不出那男人的來歷與姓名。
健康看了母親一眼,沉默不語。
「到現在你還護著他,我真不知他有什麼好,值得你癡心對待。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付出永遠都不能得到他的響應!」看女兒這麼死心眼,柳絮懊惱的說。
「我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
「你……唉!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柳絮無奈的搖頭歎氣。
「媽咪,我很抱歉。」健康知道父母為了她的事傷透了腦筋。
「不要說抱歉,媽只希望你過得快樂。」柳絮愛憐的擁健康入懷。平安與快樂都得到了幸福,為何健康的幸福仍沒著落?難道老天爺真忍心見這麼美好的女孩與幸福無緣?
健康閉上眼享受母親溫暖的懷抱,手指摸著她的婚戒——螺絲帽。原本螺絲帽是被她放在珠寶盒中的,但自從龍淵說不想再見到她之後,她便取出戴上,藉此重溫龍淵對她的呵疼。即使是假象,依然是她最甜美的回憶……
★ ★ ★
上完課,健康朝停車場走去,邊走邊想著心事。
王沐恩和伍伯涵的熱情攻勢真教她吃不消,而她愛的人又說不想再見到她,她常常一夜無眠,望著熟睡的女兒發呆。
老實說,王沐恩是個很不錯的人,若嫁給他,他肯定會把珞琳當親生女兒般看待,絕不會虧待她們母女的,問題是她對王沐恩根本沒有感覺。
而她對伍伯涵的感覺也一樣,所以她是不可能嫁給他們其中之一的。
唉!她輕歎口氣,那龍淵呢?她當然願意嫁給他,但龍淵不愛她,私奔那晚他說的話,狠狠的把她的心摔成碎片,她怎敢再把自己的心獻出任由他踐踏?
健康雙眉輕蹙,心緒煩亂的走著,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她抬頭一看,竟然是龍淵!
乍然見面,健康心中除了驚訝外,還有期待。他不是不想再見到她,為何又會出現在她面前?但她不敢開口問,任由沉默的氣氛籠罩在兩人之間。
「健康,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不該責怪你不要孩子,因為是我逼你這麼做的。」龍淵瘖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你……毋需說抱歉,當初你提出分手是正確的,我不能逼你接受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健康苦澀的說,淚珠一顆顆的滑落臉頰,每回想起他不愛她,她便心痛如絞。
「我……」龍淵抬起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卻又想起當年遺棄她的原因,全身就像被定住似的,無法移動。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全在我的身邊,可惜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三條無辜的生命因為我而消失,我怎能有得到幸福的權利?甄健康這個人對你來說不是心愛的人,而是毀了你家的罪魁禍首。所有的錯皆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甚至連聲抱歉都說不出口。你會恨我也是我應得的,你用不著向我道歉。」健康哽咽的說,臉上淚痕斑斑,教人看了好不心疼。
看健康哭成了淚人兒,龍淵再也忍不住的擁她入懷,她的眼淚讓他心疼不已。
「這些年來,我一直希望能再見你一面,或許是上天可憐我,讓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不是很想見女兒嗎?我可以把她還給你,不過我有個要求,你要為她找個好媽媽。答應我,好嗎?」健康把頭靠在龍淵的胸前,雙手緊摟著他的腰,淚水不停的溢出眼眶。
「你在胡說些什麼?」龍淵雙手緊握住她的肩頭,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更是不捨。
「很抱歉,我對你說謊,其實我並沒有將孩子遺棄,她一直在我身邊。」我知道我的謊言令你難過了許久,你可以打我、罵我,我絕不會還手的。」健康閉上眼,靜靜的等著龍淵的大掌落下。
龍淵聽了健康的話,著實鬆了一口氣。幸好!他的女兒平安無事,健康並沒有遺棄他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