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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沈葦

  嫁入折劍山莊少說也有個把月了,白天偉豪待她如陌生人,到了夜晚又成了熱情如火的情人,這一切不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嗎?為何她仍會覺得空虛?

  她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可是她快受不了了,折劍山莊的氣氛令她窒息,香吟是唯一與她親近的人,但她不是什麼話都能對香吟傾訴啊!

  「小姐!小姐!莊主請你過去一趟。」香吟氣喘吁吁的跑至墮淚亭,儘管念奴已嫁為人婦,香吟還是不習慣喚她為夫人。

  見念奴沒有反應,香吟關懷的問:「小姐,你怎麼了?是哪兒覺得難受嗎?」

  「沒有啊!」她搖搖頭,不解香吟何以斷定她不舒服。

  「既然沒有,那你為何流淚?是否有人欺負了你?」香吟皺著眉,小姐甚少流淚,怎麼今兒個會獨自躲在墮淚亭流淚。

  念奴吃驚的將雙手撫上臉頰,果真是淚流滿面,她是何時流淚的?怎會一點知覺也沒有。她輕輕的拭乾臉上的淚痕,胡亂找了個借口,「大概是我太想念爹爹了吧。」

  「哦。」

  「對了,你不是說莊主找我嗎?」念奴趕緊轉移話題。

  「是啊!他要你上大廳一趟。」香吟馬上憶起她的任務。

  「走吧。」念奴強振精神,她不要讓旁人看出她流過淚,尤其是風偉豪。

  她們來到斷腸廳,只見偉豪一臉嚴肅的坐在上位,魯平站在一旁。

  「莊主。」念奴象徵性的向他問候一聲。

  偉豪不帶任何表情的點了個頭,交代身旁的魯平說:「把東西拿給夫人。」

  「是。」魯平遞了個錦盒給念奴。

  念奴滿臉疑惑的接了過來,不知偉豪為何給她一隻錦盒。

  「不打開看看嗎?」

  念奴狐疑的打開錦盒,看見裡頭躺著一支由翡翠鑲成的髮釵,她抬頭不解的看向偉豪,這是他送給她的嗎?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跟夫人說。」偉豪斥退了魯平與香吟。

  待兩人退下後,偉豪才不疾不徐的說:「這是御鷹山莊莊主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不知為何,念奴感到失望。「原來如此。」她沒做出喜愛或是厭惡的表情。

  「樓莊主真是有心啊!」偉豪吃醋的說。他原本想把髮釵退回的,但為了測試念奴收到髮釵時會有什麼反應便留了下來。

  「是啊。」念奴順著他的話說。

  倏地,偉豪鐵青著臉瞪她,「夫人該不會正巧很喜愛這支髮釵吧?」

  「金銀珠寶人人愛,我怎會例外?」念奴存心氣他,為的是使他跟她一樣不舒服。

  「恐怕是因贈禮的人特殊,夫人才會有這種反應吧。」偉豪酸溜溜的說。他不愛見她臉上的得意,更恨她手中的髮釵。

  「莊主所言甚是。」念奴不怕死的捋虎鬚,她就是要激怒他。

  「扔了它。」她的心裡果然還惦著樓宇凡,既然如此,他要斷了一切與樓宇凡有關的物品,髮釵絕不容許存在。

  「不!我要戴著它。」念奴堅決的搖頭,她不會告訴他,她根本不愛這支髮釵。

  「我說扔了它!」偉豪一個箭步站到她面前,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硬著聲音下達命令。

  「不!」念奴倔強的拒絕。

  「該死的你!我說扔了它!」偉豪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咆哮,雙手用力的搖晃著念奴。

  念奴惡狠狠的瞪著他,仍舊不屈服。

  偉豪氣不過,搶過她手中的髮釵,運內力震碎它。

  念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破碎的髮釵,「你竟毀了它!」她氣他的蠻不講理。

  「是的!我不只毀了它,更要毀了你。」嫉妒蒙蔽了偉豪的理智,他野蠻得像隻野獸。

  念奴嚇得退後一步,「你說什麼?」他的樣子好可怕,好像要吃了她,是否她做得太過火了?

  「你心裡明白。」偉豪邪惡的看著她,不理會她眼中的懼怕。

  「我……我道歉!」她連連退了三大步,偉豪見她退便進,嚇得她掉頭就跑。

  偉豪一個箭步就抓住她,扛起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念奴立即尖叫出聲,「放開我!你放開我!」她手腳並用的捶打著他,不讓他得逞。

  魯平與香吟聽見念奴的尖叫聲立刻跑過來,偉豪瞪了他們一眼,「退下。」

  兩人頓時動都不敢動的站著,香吟著急的看著一臉驚惶的小姐。念奴一路尖叫,吸引了大批僕傭圍觀,每個人都被莊主臉上的凶狠嚇住了,沒人敢上前搭救。

  「風偉豪!你該死的放開我!」

  隱約可聞的哭泣聲傳進大伙的耳裡,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可憐著柔弱的莊主夫人。

  香吟一個跺腳,打算硬著頭皮前往搶救,魯平急忙拉住她,香吟大聲的斥責他,「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家小姐。」

  「她不再是林府的小姐,而是折劍山莊的莊主夫人,我們若違抗莊主的命令,會以莊規處置。」魯平不想讓護主心切的香吟觸犯莊規。

  香吟聽了不敢行動,無助地看向魯平,魯平苦笑著表示他也沒辦法。唉!香吟在心中默禱,希望莊主能對小姐手下留情。

  念奴被偉豪扛進他們居住的黯然居,他用力的把念奴拋在床上,不帶一絲柔情。

  念奴痛岔了氣,等順了氣翻身而起,便見偉豪正在寬衣解帶,連忙護住襟口,全身顫抖地喊道:「我不許你亂來。」風偉豪瞬間變成陌生人,好可怕!

  「這兒容不得你作主,風夫人!」偉豪故意提醒她的身份,伸手就將她的衣裳撕開,不顧念奴感受的壓向她。

  「你走開!走開!」念奴抗拒的推著他,可是偉豪不為所動,一雙手不帶感情的解著她的肚兜。

  她的抗拒沒多久便宣告放棄,因為偉豪已霸王硬上弓,念奴弓著身體不斷的抽搐著,偉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該死的楚楚可憐,讓他有罪惡感。

  不!他不能憐惜她,就是因為太憐惜她,她才會有膽子反抗他,偉豪咬著牙,狠下心不去安慰她,逕自整理衣裳。

  「我恨你。」念奴的聲量細小,但清楚的傳達她的恨意。

  偉豪冷笑一聲,「無所謂,反正我從不曾求過你愛我,把你的愛留給樓宇凡吧。」

  他明明渴望著她的愛,卻控制不住自己而說出違心之論。

  更多的淚水湧上眼眶,她受夠了!念奴擁著錦被坐起身,雙眼充滿恨意地瞪著他,一字一字的說:「我再也不要與你同床共枕。」

  「很好!我會派人清理忘情居讓你住。」偉豪嘲諷的嘴角一揚。

  隨著兩人達成共識,他們之間的關係降至冰點。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滑落下,床上的人兒沒有移動半分,依舊擁著錦被,臉上淒楚的表情令人忍不住替她感到心酸。

  為何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她問著自己,若不是她故意反抗偉豪,他起碼會尊重她,雖沒有愛,至少不會有傷害。念奴在心裡不斷的咒罵著風偉豪,但被咒罵得最厲害的人卻是她自己,因為都是她逼他的!

  淚水撲簌簌而下,心中的怨怒並沒有減少,想起他的無情,她的眼淚氾濫得更為洶湧。

  「小姐!小姐!你快開門讓香吟進去啊!」心焦灼香吟用力的拍打門靡,深怕她的小姐被莊主在一怒之下給打死了。

  念奴沒有出聲,只是用力的擁著錦被,好似唯有錦被能給予她安全,她的心已因他的傷害而墮入悲哀的深淵,整個人心神恍惚的好似沒了魂魄。

  「小姐!你出聲啊,別嚇香吟。」香吟沒聽見念奴的回答,拍打房門的手更急促了,聲音中有著無盡的恐懼。

  在香吟宣告放棄,準備要家丁撞門之際,房內才傳出脆弱的聲音,「走開。」

  香吟愣住了,這是小姐的聲音嗎?怎會有著濃濃的哭意,小姐究竟是哭了多久?

  「小姐,你讓香吟進去服侍好嗎?」

  「走開!」念奴氣憤的抹去臉上的淚痕,她不要讓人看見她的脆弱。

  香吟聽見念奴的堅持,不敢再多言,「小姐,那我待在這兒,你若有需要,就喊我一聲,香吟馬上去辦。」她乖順的守在房門外,隨時等候小姐的叫喚。

  念奴不語,眼神空洞的望著碎成片片的衣裳,許久沒有想起樓宇凡,連他的模樣都模糊了,沒想到他竟會送來新婚賀禮,使得她與偉豪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是想提醒偉豪,他們之間曾有過一段情嗎?

  他強暴了她!強暴了原本打算珍視的妻子!

  偉豪又狠狠的灌下一口酒,一拳重重的擊在書房牆壁上。他被嫉妒沖昏了頭,不過是一支小小的髮釵,何必在意呢?身為一莊之主,他應該表現得大方點。

  不!他無法大方,金銀財寶皆能拱手送人,唯獨念奴例外,她是他的妻子,今生注定要跟他在一塊兒,死都不能離開他,樓宇凡會差人送來髮釵,表示他對念奴舊情難忘,今日若不毀了髮釵,難保樓宇凡下回直接上山莊要人時,念奴不會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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