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敢直視我的眼?你心虛了嗎?」她的逃避讓鉗制住她雙臂的大掌更加收緊,緊到快把她的骨頭捏碎。
「我沒有!」曲綾高傲的抬首重新望著他的眼,凝視著他赤裸裸的怨恨,脆弱無防備的芳心陡地一陣陣刺痛。試問,天下間有誰能承受得了來自愛人的怨恨?而她卻得故作堅強,佯裝不受影響,任由他尖銳的恨意貫穿她的肉體直達心頭。
「說謊!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又以『梁璃尹』三個宇去欺騙無知的蠢男人,讓他傻傻的愛上你,日思夜念卻遍尋不著。怎樣無恥的女人才能像你一樣,視玩弄男人於掌心而自豪?」莫道情憤怒的吼道。想到他們頭一回見面,她亦是以假名梁璃尹面對他,直到他深深陷入她設下的情網後才赫然發覺,他愛的人並非梁璃尹而是個名喚曲綾的女子。從前他笨得不知在意,而今他已懂得提防,只要她叫梁璃尹時,便是要殘殺某個無辜男子的時刻。聞言,曲絞倒抽一口氣,原來他與岳掌門談過她的事了!難怪他滿腔恨意快捏碎她了。「說話啊!解釋啊!你是啞巴嗎?」她默認的態度益發激怒他,他氣得想一根根拆下她的骨頭,剖開她的心,看看流出的血是紅是黑。
「沒什麼好說的,事實就如你所耳聞的。」她輕聲低喃。臉色愈來愈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快被他捏昏過去了。
「笑閻王的計謀果真縝密,竟能讓多年不近女色的岳掌門栽在你手上猶不自覺。怪了,這回你怎沒適時捅他一刀,好讓他嘗嘗牡丹花下死的滋味。」他冷笑的望著她痛苦的表情,唯有看她的痛苦,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快意。
「他活不久了。」無須她動手,岳掌門自會被無止境的野心與貪婪害死。
「哼!你倒是個忠僕,為了達成主子的命令,就算向敵人獻身也在所不惜。」這才是最教莫道情在意的,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連一根頭髮都不成。可是根據他對岳掌門的瞭解,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讓到嘴的天鵝肉跑掉,曲綾鐵定連骨頭都被岳掌門啃盡了。可惡!「是又怎樣?」被他當成不知廉恥的女人,讓曲綾氣得故意不加以否認。「難道你也想嘗嘗岳掌門從我身上得到的好處?」她巧笑情分的送上櫻唇貼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輕佻的咯咯發笑,殊不知她的心已痛到極點,難受得僅能以相反的言行,不教他瞧出她所受的傷害。
「滾開!」莫道情如被火燙著般鬆開對她的鉗制,「別拿妓女面對恩客的嘴臉對我,這只會令我作嘔。」他腦海中克制不住的想著她與岳掌門恩愛的畫面,她怎能如此……如此作賤自己!
「你不喜歡嗎?我以為只要是男人都會再歡我的熱情。」曲綾笑著說,但笑意末達眼眸。原來在他心中她不過是個生張熟魏、下賤的妓女!哈,太可笑了!有誰曾被以性命相許的愛人貶為妓女的?放眼天下大概唯有她曲綾一人。
「滾!」刺耳的笑聲刺進莫道情的心坎,他氣!他恨!氣她對垂垂老矣的岳掌門獻身;根她的理所當然,沒有半句解釋或訴苦。「我不想再見你可憎的面容。」
「你真的不想要我嗎?」她吐氣如蘭的說,一隻小手緊攀著他的頸項,挑逗著他。
「滾!別逼我動手殺你!」莫道情凜著臉朝她怒吼,同時左手成拳擊碎小茶几。
「動手呵!沒人會攔著你。」曲綾沒有絲毫畏俱,視死如歸的等著他下手。
「滾!我要你滾聽見了沒!」莫道情指著門口吼道。
是!他是孬種,明明恨不得活活把她掐死,仍是下不了手,唯有懦弱的要她離開他的視線。
曲絞笑得極為淒迷,順他的意離開,赤裸的蓮足踏在冰涼的石板地沒發出一點聲響,無聲又無息,還給莫道情寧靜的空間。
莫道情氣得把滿腔的憤怒發洩在傢俱上頭,如野獸般狂亂的玻壞所有礙眼的東西,除了床鋪外,沒有一樣傢俱不是支離破碎的。破壞過後,他憤怒的心情仍未得到舒解,只有痛苦的把頭埋入雙掌間。
為什麼?為何他不肯直接殺了她?這樣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讓她活下去,極可能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岳掌門出現,她可明瞭五年前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呵護、寵愛著她?她怎能以別的男人來嘲笑他!莫非當初他的想法與做法錯了?不!他沒有錯!愛一個人就是要尊重對方,是曲綾不值得珍惜他的愛,他絕對沒有錯!
況且現在他己不愛她了,何必去在乎她有過多少男人,全不關他的事,不是嗎?
莫道情不停地以不愛她為理由,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他第一千次說服自己後,受創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跟著他才發覺曲綾已不知去向。他猛地跳起身,驚惶的猜測她該不會真遵守他的話離開了吧?
不!她不能走!在他尚末報復之前,她豈能說走就走。她應該還走得不遠,他要把她帶回來,他要報仇!
莫道情迅速往外奔去,一把拉開門扇,發現她一直沒有離去,仍舊待在寒林樓——他的地盤上。
儘管已是初春,夜裡天氣仍是冰寒,未穿鞋的曲綾坐在走廊的橫欄上,避免雙足接觸冰涼的地板。
莫道情怔仲的望著她「香霧雲燙濕,清輝玉臂寒」的模樣,剎那間所有的仇恨均化為烏有,他心疼的上前摟住她纖細的嬌軀,埋首於她頸間,呵著熱氣溫暖她冰涼的頸部。
在莫道情溫柔的摟著她的同時,她的心亦化為一攤柔水,閉上眼碎柔順的倚著他,不願先前的衝突再跳出來破壞此刻的柔情。
「你一定很冷。」摟著她冰涼的嬌軀,令他愧疚得想向她道歉。是他不好,未考慮外頭的天候,便要她離開,若她因此生病了,這全是他的錯。
「還好。」曲綾並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比寒冷的天氣更加凍結,不過此刻已然熱呼呼了。
「肚子餓了吧,咱們先回房,待會要玄瑛送上飯菜來。」深怕她會踩到碎木屑傷了腳,莫道情遂抱著她回房。
見著遍地殘木,曲綾才知方纔他有多憤怒,在他的怒火之下,沒一樣傢俱是完好無缺的。
「這兒是不能住人了,你就委屈點同我睡書房吧。」莫道情笑著說,轉身走向書房。
「我可以自己走。」曲絞小聲抗議著,不想被當作成日需人哄抱的小娃兒。「不,我不想再讓冰霜凍著你的腳。」他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快步來到書房,因雙手抱著曲綾無法開門,便以腳踹開門扇,筆直走到床邊,讓她坐在床上,順手扯過棉被裹住她全身,籍以溫暖她的身子。
曲綾感動的朝他一笑,此刻的情景彷彿回到五年前,明日不知又將面臨怎樣的衝突,所以她格外珍借這一刻。
「你等等,我去叫玄瑛送飯菜過來。」安置好曲綾,莫道情放心的到樓外喚玄瑛準備晚膳。
曲綾頷首目送他離去,雙手按摩凍僵的腳底,莫道情進來見狀立即接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曲綾羞紅著臉尷尬的縮回腳踝,不好意思讓莫道情為她按摩腳趾。
「你乖乖坐好,待會腳底就溫暖了。」他不顧她的反對,長繭的大掌抓住她的玉足,修長有力的手指揉捏著她的雙足。
他的堅持使曲綾不好再扭扭捏捏,坦然的讓他為她舒筋活血。
「好了。」直到掌中的小腳恢復正常的溫熱後,莫道情才依依不捨的放下。因下腹燃燒著一簇激情的火苗,使他的聲音低啞難辨。
天!是他禁慾太久了嗎?否則為何光捧著她的小腳就有讓他想一口吞下她的衝動?腦際忽地閃過先前她獻吻的畫面,有多久他不曾徹底嘗過她的芳香甜美?五年了!他當了整整五年的柳下惠,並非刻意,而是沒有別的女人能像她一樣使他掀起排山倒海的狂潮熱愛,恨不得將她佔為己有鎖在深宮重閣中,讓別的男人無法覬覦她的美貌。
但她卻是教人信不得,他該拿她如何是好?吻她抑或是推開她?
曲綾被他複雜的神色盯得心神不寧,大氣不敢喘一下,靜候他下個舉動。他該不會是想揍她吧?她腦中突然浮現怪異的想法。
莫道情在內心掙扎許久,終於情感戰勝理智,他低吼一聲,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大掌捧住她的小臉,熱情的吻上睽違己久的櫻唇。
兩人的唇舌於接觸的瞬間如沸騰的熱水般,炙燙對方的靈魂。舌愈膠著愈纏錦,兩顆心掀起昔日的摯愛情潮,一幕接一幕,幕幕道情說愛,迷醉得讓人陷人情愛游渦中。
急喘與低吟飄散在空氣中,跳躍的燭火似也為他們激情再現而大肆慶祝著。
他厚實的大掌撫弄挑逗著她的胸脯,薄薄的唇瓣離開細嫩的朱唇,轉向輕舔著她小巧渾圓的耳垂,逗得她渾身燥熱,心底的火苗不斷燃燒擴張,最後蔓延至全身,僅能緊緊依附著他,任憑他帶領翱翔天際或沉淪地獄。莫道情將她的衣裳推落至腰際,熱燙的雙唇膜拜的吻遍她每一寸白嫩的肌膚,滾滾而下的汗珠落在他豐饒的領地,他邪魅一笑,以唇拭去。緊繃的下半身不斷的催促他快快解放,激越的心鼓動著,精明的腦子此時蒙上一片絢麗的色彩,只能想著身下的雪白嬌軀。「園主!我送晚膳來了。」玄瑛捧著熱騰騰的飯菜,敲著書房門。方才經過臥房所見殘破的情景,讓她在心裡擔憂著小姐會不會被園主打成重傷。想到這裡,地害怕的打了個寒顫,一方面同情曲綾,另一方面則在心裡咒罵莫道情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