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謊!為沛兒說謊,為什麼?她與沛兒不過見了兩次面,瞧沛兒對她的態度,兩人應處得不甚愉快。她大可當面嘲笑他,他的兒子胳臂往本彎,但她沒有!是想討好沛兒嗎?不太可能,沒理由不是嗎?究竟她在想什麼?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閉上眼良久,都聽不到段逸軒的聲音,袁紅綃以為段逸軒巳識相離開,輕輕的睜開眼,卻見段逸軒若有所思盯著她看,嚇了一跳,他在看什麼?
「你的傷口裂開了,我幫你換藥。」不知何時,段逸軒手中多了布條與藥瓶,他命令自己別再猜想袁紅綃的心思為何,畢竟那不關他的事。
換藥?何不命令侍女來就好。袁紅綃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搖頭拒絕,被段逸軒救已是奇恥大辱,她可不願多個委屈段逸軒看照她的醜名。
「用不著矜持,我說過你全身上下我早摸遍、看透,我甚至比你還來得熟悉你的身體。」段逸軒是不容拒絕的,大掌扯下她的罩衣,拆卸纏住肩頭的布條。
一時間,袁紅綃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他工作,見他有些溫柔的拭去她肩上的血潰,細心的為她敷上清涼舒服的藥膏,小心翼翼的裡上乾淨的布條,她心底湧現一股暖流,頭一次不含芥蒂地望著他,除去他的霸道、狂妄與苛薄,他還算是不錯的人。
等等!他不過是在為他的機關做事後的補救功夫,她怎麼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發花癡地盯著他餚,甚至覺得他不錯,她瘋了不成?
袁紅絹匆匆抹殺掉突然對他產生的好感,她是聰明人,不會做傻事,她要好好看守住她的心,不要讓惡徒趁她不小心竊走。
袁紅綃的心思百轉千折,段逸軒何嘗不是,雙手指尖是略帶顫抖的為她處理傷口,黑眸則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面對活色生香的美人躺在床上可以任他為所欲為,而他竟受制於先前發下的豪語,不屑與無反抗能力的女人共享魚水之歡,在面對其它女人時他當然可以坐懷不亂,可是當眼前的人變成袁紅綃,對他而言便是一大考驗。
下半身因得不到紓解而蠢蠢欲動,巴不得馬上違背他說過的話,現在就要了她,可是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禁不起他的強取豪奪,恐怕歡愛後他就得為她收屍了。腦中的綺念讓他搖搖頭,為了一時的樂趣而斷絕往後的樂趣,是有點得不償失,姑且再忍忍,要不了多久鐵定能得償所願!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袁崇武激動的跳起。
「師妹被笑閻王帶走了。」鍾信愧對師尊,垂首雙膝跪地。
自師妹被搶走,他們追了許久追不到人,四師兄便要他先行趕回袁刀門向師父稟明,他快馬加鞭地日以繼夜趕路,終於趕回袁刀門向師父負荊請罪。
「笑閻王?」袁崇武震了下,想不透笑閻王帶走紅綃意欲何為,他素來末與笑閰玊結仇,充其量不過是在武林盟主出示盟主令要求眾人如人緝捕笑閻王的行列時,派遣門下弟子出去見見世面,敷衍了事。笑闣王沒道理把怒氣發洩在紅綃身上,強行帶走她啊!
「你先起來。是否你們在無形中得罪了笑閻王?」推敲不出個所以然,袁崇武心想這個可能性最大,否則笑閻王為何獨衝著袁刀門來。
「是……」鍾信站起,思考著該如何啟齒。
「是什麼?快說。」真是急死人了,袁崇武焦慮的準備親自出馬救回寶貝女兒。
「笑閻王似乎看上了師妹,他普當所有人的面暗示要得到師妹的決心。」鍾倍硬著頭皮道。
「荒……荒唐!」袁崇武無法接受,甩袖怒罵,「他以為他是誰?看上年輕貌美的女子便可佔為己有嗎?他這種行為簡直和強盜、土匪沒兩樣。可惡!」他氣得渾身肌肉抖動,鼻息翕張。
「弟子無能,請師父降罪。」惹火師尊,鍾信跪地請罪。
「起來!這不關你的事。可恨的笑閻王,我親自去救紅綃回來。」若是笑閻王執意不放人,他這條老命就跟他拚了。
「師父……」鍾信不想阻止,可師妹的處境極為危險,光憑四師兄與其它師兄的能力可能會全軍覆沒,師父出馬的勝算會大些。
「傳下去,要其它人準備好,隨我一道出發。」袁崇武氣得快把屋子拆了,可恨的笑閻王,平日狂妄、日中無人也就罷了,如今竟把歪腦筋動到他的寶貝女兒身上,擺明是瞧不起他,瞧不起袁刀門,他要教笑閻王知道,袁刀門不是好惹的。
「師父,華山派的岳掌門來訪。」一名弟子匆匆奔人稟告,慌張的神色告知師尊,岳掌門來勢洶恟。
「岳掌門?!快請他進來。」袁崇武怔了怔,奇怪岳掌門為何出現,難道是岳掌門聽到風聲,特地率弟子前來助他救回紅綃,但可能嗎?他不禁懷疑。
「不必了!哼!」岳掌門火冒三丈地逕自步入袁刀門的大廳。
「岳掌門登門造訪,不知有何指教?」袁崇武拱手請教,光瞧岳掌門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棘手了。
「指教是不敢,不過我倒想聽聽袁門主對今嬡教唆笑閻王殺害我大弟子之事有何交代?」岳掌門指著袁崇武的鼻子厲責,毛登端之死他是不用找笑閻王算帳,但並不表示袁崇武可置身事外。
「不可能!紅綃不會那樣做。」他瞭解女兒的個性,為愛女反駁,「況且我的女兒遭笑閻王強行押走,笑閻王豈會聽從小小階下囚的話。」「強行押走?」岳掌門冷哼一聲,譏嘲道:「你女兒明明不知羞恥地放大庭廣眾下與笑閻王做了荀且之事被我們撞見,袁門主如今以強行押走四個字打發我,是想敷衍了事嗎?」「不可能!」紅綃與笑閻王?!不會的!鍾信明明說紅綃是被笑閻王所擄走,她怎會對笑閻王友好?他相信自己的女兒。
「哼!你生的兩個女兒全是一個樣,還想狡賴嗎?」岳掌門冷哼,「或者你私下早知女兒與笑閻王的姦情,惡意欺騙,使我的大弟於與她訂下婚事,是想待將來老夫把掌門之位傳給大弟子後,再來個裡應外合,助笑閻王一舉攻下華山派。」素來唯有他算計別人,當他道人算計,自是怒不可遏,非變本加厲地討回不可。
「岳掌門請勿妄下斷言,袁刀門與笑閻王並無瓜葛,袁刀門與華山派聯姻也是你我一手促成,當初岳掌門對小女亦是十分滿意,而今卻為了誤會而譭謗袁刀門,對袁刀門與小女皆有失公允。」他不覺得翠袖嫁易幻生有何不好,雖然無法得到世人認同,至少翠袖得到幸褔,岳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惡意詆毀袁刀門。
「誤會?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登端的死是不爭的事實,不只華山派的弟子可以作證,當日興隆客棧的掌櫃與店小二皆看得一清二楚,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問。」岳掌門輕蔑的睨了袁崇武一眼。
「我當然會去查明事實。」「若事實誠如老夫所言,你如何向華山派賠罪?」岳掌門挑眉問,今日來的目的在此,為弟子討回公道不過是個借口。
袁崇武看著岳掌門良久,終於瞭解他上門的目的,「你想說什麼,不如光明正大直言。」「我要你無論出了什麼事都必須站在我這邊。」岳掌門已受夠樓宇凡給的氣,有了反抗的準備,此刻正是他找盟友的時機。
同樣的野心,同樣的貪權好利再度顯現於岳掌門貪婪的眼,袁崇武不禁為岳掌門感到悲哀,為何岳掌門還執迷不悟?莫非要血洗江湖、風雲變色後,岳掌門才甘心?
「不!」袁崇武巳悔悟,他不會議自己重蹈覆轍,害慘門內眾多的弟子,因而堅決的拒絕岳掌門的要求。
「不?!你有何資格向我說不?你不怕我對外宣佈袁刀門與段家堡私交已久,讓你袁刀門就此成為歷史名詞?」岳掌門厲聲威脅袁崇武,目的在讓袁崇武畏懼而臣服他。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隨你去散播謠言。我已跳脫名利的羈伴,不想再陷下去。」如果江湖人肯聽信岳掌門的片面之詞起而攻擊袁刀門,他會考慮帶著弟子們歸隱山林,不再涉足江湖之事。
「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有天你一定會後悔。」岳掌門忿忿的指著袁崇武撂下狠話,甩袖離去。
「師父……」鍾信高興師父終於不再受人威脅,讓袁刀門的威名不致染污點。
「還不怏去命其它人準備行囊與馬匹。」袁崇武和藹的笑道。
「是!」鍾信領命,退下。
待鍾信退下後,袁崇武留戀的再望眼袁刀門氣派的大廳,能否再回來還是個疑問,但女兒足非救不可,門內事務在他死去後自會有人處置妥當,所以他並不畏懼死亡,因為他知道四徒弟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