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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沈韋

  「籐生樹死纏到死,樹死籐生死亦纏!」啟唇輕吟,悲淒的喃念,一如她的心情。

  「好個駭人聽聞的籐生樹死纏到死,樹死籐生死亦纏!」突兀的男性低嗓帶著嘲笑出現。

  「誰?」鳳羽釵猛然回身看,沒料到會被人撞聽見她的低喃。

  「魏夫人,又見面了。」雷宇鳴故作君子向她打躬作揖,可閃動的黑眸擁有明顯的嘲諷意味。

  「是你!」她認得他!就在昨日,是他拾得她的頭紗,他甚至也跟著一群人鬧進她的洞房。

  合該說他是名耀眼的男子,才會令她印象深刻。

  「夫人真是虔誠的信徒,特地選在新婚燕爾時,還撥空上觀音廟來,是想求得夫妻永結同心抑或是長命百歲?」明知她心底另有他人,他仍惡意的假裝好心詢問。

  「你是誰?」鳳羽釵沒傻得認為他的詢問是出自於好意,他的眼神過於輕飄,裡頭甚至閃耀著捉弄的光芒,唯有傻子才會真信他。

  「在下雷宇鳴。」送她一記瀟灑的微笑。

  雷宇鳴?她隱約記得他亦是商場名人,和她的夫婿名氣不相上下。

  「夫人還未告知在下你求觀音菩薩什麼。」他故意提醒她。

  遇見她純屬意外,他並不曉得她會出現在此,他向來習慣於在和人談生意前到觀音廟淨化心靈,使自己能在和人談生意時,能擁有最清明的神智和對方周旋,取得大勝。

  與她的相遇算是機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他不得不懷疑,實因前一日她的頭紗竟會好巧不巧的落入他手中,教他不想拾也難,再者,今日又恰巧遇上她,真是命中注定啊!

  「不關公子您的事,無可奉告。」他的輕佻惹來她的白眼。

  「哦?的確是不關我的事,只是……會不合夫人求的亦是不可告人之事?例如——駱大人。」見她發怒的嬌態,更讓他萌生捉弄她的念頭,是以有意提及駱仕彬,好瞧瞧她如何應對。

  「你?」他怎會知道?不!成為他不知道,是她多心了,但他誰人不提,為何偏偏提起駱仕彬?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請恕我先行告退。」鳳羽釵轉身便想走。

  「等等,夫人何必跟在下裝蒜。」雷宇鳴無禮地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放手!你這登徒子了。」鳳羽釵不悅地輕嚷。他竟然敢碰她的手臂,未免太大膽了。

  「夫人被在下說中就說中,何必惱羞成怒。」他沒鬆開箝制往她的大掌,反而是挑釁地將她抓得更牢、更緊。

  「放手!快放手!你再不放手的話,當心我喚人來。」她惱得想撥開他那失禮的大掌,卻力不敵人。

  「喚哪!反正在下早已是聲名狼籍,不在乎多一項調戲夫人的罪名。」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教人看了氣得牙癢癢的。

  「你這人簡直是毫無羞恥心。」

  「在下的確是毫無羞恥心,被聰慧的夫人說中了。可在下就不知,夫人當著舊情人的面嫁人,心中是作何感想,是追舊情人而來,抑或是存心報復呢?」

  「你別胡說八道!」她心一驚,沒想到她的心思會被他所料中。

  「有無胡說八道,夫人你和我彼此心知肚明,我可沒忘,咋日的駱大人滿臉痛苦悲傷,看著夫人嫁人,再者,你們二人是同鄉,隨便明眼人一眼,即可知夫人與駱大人之間是關係匪淺。」雷宇鳴見她不認賬,一一舉出實例來,教她逃脫不得。

  「是又如何?你想怎樣?告到我夫婿那兒去嗎?」鳳羽釵深吸口氣承認,不再容許自己處於挨打的狀態,反問。

  她可不怕他告到魏震欽那裡,她早先一步讓魏震欽知道有駱仕彬的存在,他能奈她何。

  「端看夫人胸有成行的模樣,是不怕在下將事情喧嚷出去了,」他揚唇輕輕一笑。

  「沒錯。」如果他真要弄得世人皆知,她也沒辦法。

  「呵!這樣事情就變得十分無趣了。」事情不再如預期中來得有趣後,他便鬆開對她的箝制。

  甫獲得自由的鳳羽釵白了他一眼,撫著被抓疼的手臂。

  「很抱歉,我的手勁大了點兒,可能已在夫人身上留下些痕跡。」他的話說得極為曖昧。

  「啊?」她驚訝的不顧他尚在場,拉開衣袖,果真見到深紅的五指印。

  太過分了!他居然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幸好過些日子便能消退,又幸而沒人能見著她的臂膀,否則要她如何向人解釋。

  得以窺見細白如玉、完美無瑕的雪臂,雷宇鳴得意的揚唇竊笑。不!已不能用完美無瑕來形容,因為他的指印破壞了這份完美。

  不知為何,他的破壞竟帶給他無比的愉悅,他——已許久不曾這般快活過了。

  「你太無禮了。」發覺到他的窺規,鳳羽釵連忙拉下衣袖,遮掩住臂膀。

  心裡則是不斷後悔,她太大意了,竟會忘記他尚在場,就忙著察看,讓他佔去不少便宜。

  「夫人好說。」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笑呵呵地盯著她看。

  事情的發展全脫了常軌,她雖然長得很美,可卻非他喜愛的類型,他所喜愛的是溫婉似水的女子,沒想到他卻由她身上獲得莫大的喜悅,這是怎麼回事?

  鳳羽釵、魏震欽、駱仕彬以及駱夫人四人之間已是一團亂,他不該跳入攪局,該和平日一樣,抱著看戲的態度笑看他們的關係。可現在他已失去看戲的心態,直想跳入和他們糾纏在一塊兒。

  不!該說,他最想糾纏的人是鳳羽釵,不管她是否心底早有意中人,不管她是否已為人妻,他就是想和她癡癡纏纏,亂上加亂。

  「哼!和你交談,簡直是對牛彈琴。」她再也受不了他了,既無禮又自大又傲慢,討人厭的緊。

  「若有幸聽得夫人一曲,在下可以委屈嘗嘗當牲畜的滋味。」這嘲弄是再明顯不過。

  「請你放尊重點,我已是他人的妻子。」鳳羽釵一震,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他算是開了她的眼界。

  「如果是我想要的,我根本就不會在乎。」對她,他已起了興趣。

  她又是一驚,他的話直率明白地教她無法接受。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她懷疑他腦袋不清楚了,放眼京城,多的是比她好、比她美的女子,他毋須選擇已有夫婿的她,許是他存心逗著她玩。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而且我雷宇鳴說出的話永不收回。」斂起玩笑的表情,他正經無比地對她說道。

  「夠了!」她不想再聽他胡言胡語,而且他那認真的眼神實在教她害怕。

  她的人生已被自己弄得一團糟了,不需要他再加入攪和。

  「終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這算是他許下的誓言,她愈是逃避,只會加深他的掠奪,愈是得不到的,只會讓人要想要得到,不會在乎採用好何手段。

  「你瘋了。」唯有瘋子才會談出如此瘋狂的話來,她根本無法接受。

  「我沒有瘋,我清醒得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鳳羽釵衣袖一揚,掉頭離開。

  「別走。」雷宇鳴再次拉住她,可這回他留心的放輕力道,不至於再抓疼她。

  「你到底想怎樣?」被他瞎纏老半天,她沒好氣問。

  「我想這樣……」話未竟,薄唇霸道地俯下封住朱唇,將他的決心,由這吻傳遞於她。

  「唔……」鳳羽釵掄起小拳擊向他的胸膛,卻未造成任何阻礙,反倒是讓小手落入他的掌中。

  柔細的觸感教雷宇鳴捨不得放,粗糙帶繭的大手摩挲著細緻的雪膚玉膚,她的肌膚美好得讓他心動不已。

  他居然敢!竟然敢!鳳羽釵瞪大眼倒抽口氣,整個人快喘不過氣來,這是她頭一回被人唐突,也是她的初吻。

  可對像怎會是他?!他居然無恥的奪取她的初吻,甚至在吻了之後,沒放開她的打算,薄唇依舊霸氣的掠奪,或是說誘哄。

  她不曉得他要什麼,僅知她要緊守住,千萬不可屈服,是以,朱唇緊閉,瑰麗的唇瓣沾染上他專屬的氣息,未讓他得逞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倔強的女孩。」雷宇鳴輕笑,由熱吻改為啃咬、非要逼她為他開啟小檀口不可。

  「啊?!」輕疼令她不得不輕呼出聲,這一聲,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狡猾的舌迅速竄入,勾引著丁香舌,帶著令人窒息的誘惑,席捲共舞。

  鳳羽釵吃驚地瞪大眼,濃烈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包裹住,如沾滿蜜糖的毒藥,誘惑她服下。

  「唔……」快要昏厥過去,使她發出細小的聲音抗議,雪白的小拳頭因呼吸困難漸漸鬆開,攀在大掌上,任大掌為所欲為。

  天在旋;地在轉。她想,她快昏厥過去了。再也沒有抵抗他的氣力。他何時才會記得放開她?真要等到她昏厥過去嗎?

  她無從得知答案始末,因為她終因短暫的窒息而昏倒在雷宇鳴懷中。

  於她昏過去的瞬間,雷宇鳴方捨礙鬆開早被他吻得紅腫的朱唇,懷抱著她,坐在大石上,薄唇戀戀不捨的再輕點在朱唇上,大掌則持續的撫弄柔嫩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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