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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沈韋

  無法挽回所犯下的錯誤。

  殷朔風看著她乞求的小臉,想怪她竟於心不忍,唯有長歎口氣,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頰貼著頰,使彼此的氣息相交融。

  『「昊風,如果你要再帶似水走,我不會原諒你,也不再祝你為手足,我希望你能明白。」

  殷朔風取下雲似水發上的一支金步搖,射掀開軟轎的布簾,讓昊風看清他不是在開玩笑。他同時也是要昊風記起他自己的身份,不得逾越。有些人是他終其一生想也想不得的。

  倚靠在殷朔風懷中的雲似水,擔憂地看著兄弟倆,就怕他們會起衝突。  殷昊風看著兄長及似水,雙手無聲成拳。他明白兄長的意思,他的心意早讓兄長所看穿,無所遁形。低歎了回氣,他咬著牙頷首,不忍再教似水擔心。

  「一起回風堡吧。」終究是自小相依為命的兄弟,見昊風頷首,朔風很是慶幸他的雙掌無須染上親兄弟的鮮血。

  總管見危機解除,呵呵笑著步上前取回被殷朔風射出的金步搖。只見殷朔風接下金步搖,好不愛憐地插在雲似水那如雲似瀑的發上。其餘的,殷昊風再也瞧不見了,因為轎簾已然垂下。

  他該認清事實,她不僅像他的妹子般,她還是他未來的嫂子,怎能忘呢?大哥和她自小就訂下婚約,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單戀的滋味,苦澀得教人感到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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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風堡,婢女們立即幫雲似水梳洗,讓她褪下一身疲累。

  風堡在她離去後完全都沒有改變,她和殷朔風的臥房仍舊同在「滴翠閣」,房內的擺飾無一不熟識,看得出婢女在她離開後,依然盡心整理打掃。

  「小姐,這對『鳳回首』是堡主特地為您挑選的,您瞧瞧這對金鳳,雕飾得多麼靈活美麗。」婢女為討得她的歡心,特別呈上殷朔風命最好的工匠所打造出的金步搖。

  雲似水無言的接過美麗耀眼的金步搖,擱在手中反覆審視。  鳳回首是嗎?他所要對她說的話,藉著這對金步搖再清楚不過了。

  鳳回首!鳳回首……鳳已回首,君……回不回首?

  「堡主還說了,天下之大,也唯有小姐才夠資格佩戴這對『鳳回首』。」另一名婢女急著插嘴,唇角的笑容似很羨慕雲似水可以獨得殷朔風一人的關切與情愛。

  自古英雄配美人,也唯有堡主這樣年少英雄才能得到絕美的小姐,世間其餘凡夫俗子豈能沾得上他們一點衣角。

  「小姐,讓奴婢幫你戴上,教堡主瞧瞧,呵!堡主一定會很開心的。」一名婢女自雲似水手中接過金步搖,細心地插在雲似水的發上。  在為雲似水裝扮完畢後,房內的每個婢女皆不停稱讚她的美。雲似水對於這些讚美早已麻木,她不帶任何表情,由著婢女扶她起身。

  婢女們也機靈地絕口不提雲似水偕同殷昊風消失半年一事,她們不想惹得雲似水不開心,更加不敢惹火堡主,這半年來她們已見識到堡主為雲似水消失一事發了多大的火,許多人因此遭殃承受堡主的怒火,她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倒楣鬼,所以最聰明的做法是啥也別提,就當從沒事發生過。

  「小姐,廚娘為您燉了鍋雞湯,奴婢這就去端來給您品嚐。」沒忘堡主先前的交代,一名婢女馬上到了廚房去。

  雲似水哼也不哼一聲,她無聊地倚著美人靠,望著滴翠閣下的假山湖水。在明媚的春光下,她竟開心不起來,讓濃厚的憂愁佔據心房。  唉!她無聲地長歎一口氣。

  服侍她多年的婢女們早已習慣她的少言,她們仍是在一旁吱吱喳喳自說自的,就怕太過安靜,會讓雲似水感到寂寞。

  「小姐,您若是覺得無聊,待會兒喝完雞湯,咱們到下頭去遊湖如何?」婢女們使盡渾身解數要她快樂起來。

  「你們去玩吧!」雲似水不是很感興趣,淡然道。

  「綠荷,你也真是的,小姐今兒個清晨才游過梅湖,現下怎還會想遊湖,小姐,不如這樣,咱們到花園去走走,賞賞花可好?」白了眼自作聰明的綠荷,秋香給了另一項建議。  「是呵,瞧我這蠢記性,小姐,秋香說得不錯,咱們到園子裡走走逛逛好嗎?」綠荷自知說錯了話,忙著補救。

  一干婢女忙著勸她到外頭走走晃晃,就怕她悶在屋裡。

  「待會兒再說吧,對了,堡主人呢?」從她回到風堡就沒見到朔風,昊風哥不會有事吧?

  她輕咬著唇瓣,有些擔心。畢竟她是跟了昊風哥一道離開,朔風若是生氣,肯定會將氣發在昊風哥身上。她不希望昊風哥代她受過。想了想,猶覺不妥,連忙起身。

  「堡主人大概在大廳或是書房吧!奴婢並未特別留意。」  「小姐,您要上哪兒?找堡主嗎?」見她起身,奴婢忙著取來保暖的披風要為她披上。雖然現下天候沒嚴冬那樣寒冷,可仍有些涼意,若讓小姐受了寒,堡主肯定會怪罪下來,她們可是禁受不起。

  「不用找了,我人在這兒。」像是感應到她的呼喚,殷朔風出現在她房內,他無聲地命婢女們退下。

  婢女們見他出現,屈膝向他一福後,所有人迅速退下,不敢留下來打擾。

  「你沒為難昊風哥吧?」她蓮步輕移,仰望著他問。

  「你很為他擔心?」殷朔風以長指輕勾起她的下巴,精銳的雙眸企圖由她的表情,搜尋出她是否對昊風動了心。  「是的,我明白我們的離去,令你受到很大的傷害,我不希望他因我而承受你的怒焰。」她輕聲解釋,不希望他誤會她和昊風哥之間存有不應該的情感。

  「既然如此,為何你要跟他一道走?」每想起這件事,殷朔風即怒不可遏。

  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亦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她怎能隻字不留飄然離去?且還是同另一名男人遠走高飛?若非對方是昊風,他早將那個男人給碎屍萬段,哪會容對方活著讓似水憂心。

  「因為你變了。」緩緩啟開的朱唇,說出令她傷心的事。

  她之所以離去,是因為有天看見他殘忍地毒殺反對他之人,那時他的表情極為冷血、無情,淡漠地看著一條寶貴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亦無動於衷。她著實嚇壞了,不明白他怎會變得如此可怕。她不敢再留在他身邊,怕再見他那嗜血無情的模樣,是以當時劃過她腦唯一的念頭便是離開。  可知在她離開風堡時,她的心有多痛?!步步推心泣血,她幾乎以為會這樣心痛而死,畢竟她從未離開過他,不管發生任何大小事物,她總是留在他身旁。

  「我變了?你在同我說笑?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變了?」殷朔風可不覺他有任何變化,他依舊是那個深愛著她的殷朔風。不論時光如何流轉,他都不會有所改變。

  雲似水取過一旁的銅鏡來到他面前。  殷朔風凝望著她,已知她接下來的動作,雲似水果真如他所料,以銅鏡照向他的臉。

  「朔風,你有多久沒真正瞧過你自己了?」

  「什麼意思?」鏡中的他依然如昔,他並不覺有何不對勁。

  「難道你未曾發覺你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她明白地指出事實。他是俊美非凡,比起昊風哥的陽剛,要多了一份陰柔。無須言語,只消一記眼神,她相信女人便會乖乖地自動投向他的懷抱。她並不懼怕他會愛上別的女人,因為他的心、他的情,她明白得很;現下,她怕的是他的眼。他有一雙嗜血的眼,深沉得教她不敢直視,教她在無計可施之下,唯有黯然離去。  「我並不覺得我的眼神有何改變。」殷朔風拿下她手中的銅鏡,以內力將銅鏡不偏不倚地擲回原處,不想再與她討論下去。

  可這回雲似水不容他逃避,她抓住他的衣袖,既然她走了又回來,就表示她不能再逃避問題,她該要有勇氣當著朔風的面說出她的憂慮、她的恐懼,她不願他再這樣過著殺戮的生活,她要盡其所能改變他、拉住他。

  「朔風,你的眼神變得好可怕,你知不知道?每回我望著它們的時候,就瞧見血腥和殺戮,我好害怕!好害怕……」說到最後,她縮回抓住他衣袖的手,雙手環胸,幽幽淒淒。

  「你怕什麼?!就算我殺盡天下人,我也捨不得動你一根寒毛,難道你還不明白?」她的懼怕,教他忿怒。他不許她怕他,不許她再自他身邊逃開,是以,在她退離他可以碰觸的範圍時,他立刻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用力摟入懷中。他不要她怕他!不要!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感到害怕,我不要你殺盡天下人,我要你恢復成原來的你。」她不願他的雙手沾染血腥,不要他變得毫無人性。

  「原來的樣子?似水,你要我恢復成怎樣?」殷朔風冷冷一笑,笑她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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