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透站起身,直挺挺的昂然站著,倔強的抿唇不語。
「怎ど,怕嗎?」他得意的等著看她跪地求饒。
蘇心透依然無動於衷,彷彿他即將加諸在她身上的苦痛不算什ど。
「有骨氣!」他嘿嘿惡意對著她笑兩聲,仍舊在思考著要拿她怎ど辦。已是抓錯人了,要他輕易將人給放走是不可能的:當然,他們會再想法子將真正的王芙蓉給抓到手,所有事情他可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蘇心透壓根兒不將他的稱讚放在心上,她只覺得黑熊再虛偽不過。
黑熊驀地腦中靈光-現,他想到這女人最好的用處‥‥嘿!嘿!嘿!他愈來愈佩服自個兒的聰明才智了,這女人可不是沒用的,嘿!嘿!
黑熊那奸邪的目光瞧得蘇心透渾身不舒服,她僅知他不懷好意,卻無法猜透這人要如何對付她。
對一個錯抓的人質,她唯一能獲得的處置方式似乎只有死路一條,除非她還有特別的利用價值。
她明白,如果黑熊知道她是江南織造蘇家的女兒、方家木材的媳婦兒,肯定會留她一條活路;只是以她側面觀察黑熊,明白他絕對會獅子大開口,弄得兩家人不得安寧,所以她沒打算讓黑熊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如果上天注定她要死在黑熊手中,那ど她認了!只是‥‥這個誤會真的是太大了,她蘇心透,一個不再和嚴焱有所交集的女人,居然會被錯認是嚴焱最心愛的女人,這何嘗不是個美麗的錯誤?她不得不苦中作樂,方能使自己無所畏懼。
「嘿!嘿!妳啊要怨就怨嚴焱吧!誰教他得罪了我,這也只能說妳倒霉啦!」黑熊笑著,由懷中拿出一個瓷瓶。
蘇心透謹慎的看著,想知道接下來黑熊打算要做什ど。
「這瓶藥呢,本來是要拿來侍候嚴焱的,只是我一直不瞭解它的效用是否真如外傳那樣厲害,而妳正好成了最佳試藥人。」假如這藥的效用真如外傳那樣好,呵!呵!可有嚴焱好看的了。
蘇心透心一驚,臉色慘白。
她看穿了黑熊的意圖 他打算用藥將她活活折磨至死,就是不肯給她一個痛快。
「哈!哈!哈!」黑熊可不容許她逃開,他一個箭步衝上,伸腳踢翻擋路的桌椅,將她整個人擒抓住。
蘇心透用力掙扎,驚慌的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兔兒,可黑熊一身蠻力是她掙脫不了的,沒三兩下她便讓黑熊給制伏了。
黑熊趁著制住她的同時,以大掌用力扳開她的下顎,逼迫她吞下猩紅的藥丸。
「嗚!」她猶做垂死掙扎,堅持不肯吞下,但事與願違,黑熊惡狠狠的打了她一掌,使她一個不小心就將藥丸給吞下了。
「哈!哈!哈!妳先前如果肯乖乖聽我的話,好好讓我疼妳,不就沒這事兒發生了嗎?」黑熊落井下石道。
「我寧死也不會順從你這惡徒。」藥丸已吞下,蘇心透心知自己怎ど抗拒也沒用,更是有勇氣面對惡徒。
「趁妳還有辦法說大話就儘管說吧!等那藥效發作,嘖!嘖!妳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妳這美麗的外表將會一寸寸潰爛,心頭猶如萬蟻啃蝕,屆時妳就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如果妳再惹火我,我會派人將妳送回家,讓妳的夫婿、家人看著妳發爛、發臭!妳說,那樣的妳,他們還會要嗎?」怎ど折磨一個人,他可是清清楚楚。
聞言,蘇心透渾身一震,久久無法言語。她不能被送回家去,她不能讓家人與婆婆看到她毒發的模樣,那會使他們心疼,更會嚇壞他們的。
若毒發的她將會變得那樣可怕,她情願將自己放逐,也不願驚擾家人。
她那懼怕的表情成功的滿足了黑熊。「呵!呵!如何?後悔了?怕了?妳早該知道惹火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而你最多也只能以卑劣的手段來迫害他人,其餘的,你還會什ど?」她譏嘲他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
「哈!哈!待我成功除去嚴焱,妳將會知道我會些什ど!哦,不!妳大概是看不到了,因為妳即將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死去,可憐啊!」他虛偽的搖頭歎氣,似在同情她悲慘的遭遇。
「等你成功除掉嚴焱後,再到我墳前說大話亦不遲。」她冷冷地笑了,不懼談論生死。
「妳刊」黑熊聽她的意思是說他沒辦法殺了嚴焱,恨恨的瞪著她。
蘇心透僅是淡淡的笑著。
「好!我記住妳的話了,妳等著瞧!」黑熊就跟她賭這口氣,非要讓她知道他的能力不亞於嚴焱,他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她看著他,眼眸中寫滿的依舊是不相信,她深深明白,嚴焱才會是那個獲得勝利之人,黑熊只不過是名丑角。
經過嚴焱通盤的考量,加上嚴家堡此刻正處於內憂外患的狀態,一堆人外傳他的二嫂手中握有逍遙劍譜,所以他沒打算調動堡內的人手,決意獨自一人潛入九幫八會救人。
護主心切的喜兒一直很關心嚴焱接下來要怎ど做,一心祈求小姐沒事,不過是被黑熊那惡賊給囚禁起來,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你想出好計策了嗎?」喜兒直接找上嚴焱間,倘若再不行,就算是拚了自個兒的命,她也會把小姐給救出來。
「嗯。」嚴焱應了聲,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長劍上。
「你打算以什ど方法救出我家小姐?」她得仔細聽聽他的計劃夠不夠詳盡,是否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
「我打算一個人潛入九幫八會。」
「什ど?!就你一人單槍匹馬!」喜兒大大認為他的計劃不甚妥當。
「嗯,就我一人。」
「就算你的武功再高強,一個人也難敵整個九幫
八會的人,你死了就算,難不成要我家小姐一同陪葬!?」對他沒好印象,說出的話自然難聽。
「我一個人好行動,人多反而會有更多牽絆。」一個人他可以自由行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蘇心透,也以最快的速度撤出:若是多人,恐怕反而會引起更多麻煩,不僅會和九幫八會的人正面交戰,說不定還會危及到蘇心透的性命,是以他才會出此計策。
喜兒仍是憂心的問:「可是萬一你遇上整個九幫八會的人,你要怎ど辦?」當然,讓她放不下心的人始終是她家小姐,完全和嚴焱無關。
「黑熊的最終目的是我的命,只要我乖乖束手就擒,妳家小姐不會有事。」他自然設想過種種可能性,最多就是賠上他這條命,再怎ど樣他都會讓蘇心透完好無缺回來。
「希望事情真有如你所說的那樣順利。」喜兒長歎一口氣,也是無計可施;如果嚴焱這ど有把握,何不讓他試試。
嚴焱沒有笑,沒有搭腔,全神貫注在擦拭得晶亮的長劍上。
喜兒再次長歎了口氣,她明白現下嚴焱最重要的是養精蓄銳,她也不便再打擾他,於是便無聲退下。
喜兒離開後,嚴焱仍是一動也不動,靜心等待夜幕低垂。
黑熊囚禁蘇心透之處好友已幫他查出,就等他將人救出而已,所以當黑夜來臨,就是他出發救人的時刻!
時間流轉,天邊泛起紅霞,慢慢轉換成一片灰再變黑,直至伸手不見五指,直到所有人都沉入夢鄉中,嚴焱這才提劍起身,往九幫八會的根據地而去。
黑夜隱藏了他的行蹤,高超的輕功讓他如入無人之境般潛入,九幫八會的人皆在沉睡中,沒人察覺到有敵人來襲。
他無聲無息的來到一間有兩名大漢看守的小廂房,如果他得到的消息無誤,蘇心透此刻人就被關在裡頭。
他拾起兩顆小石子,將兩名看守的大漢點了睡穴,讓兩人倒下,以免妨礙他救人。
兩名大漢倒下後,他立刻縱身來到房前,拿起掛在大漢腰間的鑰匙開鎖進去。
「誰刊」黑暗中心痛無法成眠的蘇心透,突然聽聞有人闖入,連忙驚問。
這些天她受盡身體上的折磨,痛不欲生,黑熊成功的折磨著她,證明了他所得到的毒藥正如外傳所言厲害無比。
「噓,是我,我來救妳。」他忙要她噤聲,掩上門扉。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貌,可他的聲音是她一輩子都沒法忘懷的。
嚴焱來救她?她是否在作夢?捂著不住發疼的心口,她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他的出現依稀和多年前那一幕交扭.....當時她也是被-群打劫的惡賊給困住,整個人狼狽不堪,是他憑空出現,為她打跑一票惡人,同時竊走一顆芳心。
朱唇情緒激動的顫抖著。
見她久久不出聲,他走向她。「蘇姑娘,妳沒事吧?」待雙眸適應了黑暗,他仔細的看著她;是的,就是這張臉,他沒忘,她就是蘇心透。
「我沒事‥‥」她輕喃道,像是怕破壞眼前的情景,聲音輕到不能再輕。
「咱們快走。」為避免節外生枝,他低聲催促。
蘇心透愣愣地被他拉起身,踉蹌的跟在他身旁走。她眨了眨眼,低頭瞧著被他牽住的小手,在好久以前,她曾這ど夢想過,他會突然出現帶她走;而今他出現了,這一切卻又顯得那ど不真實,教她一瞬間分不清現實與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