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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沈韋

  「怎麼了?」宮穹魈馬上放下手中的碗筷,關心地扶住她軟弱傾倒的身子。

  「我不知道,突然間覺得心……··好痛、好痛,好似有萬根針刺過來。」她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額間淌下滴滴冷汗。

  「我看看。」怕她是病了,宮穹魈執起她的手把脈,脈象一切正常,她並未生病,但又怎麼會突然心痛?他著實感到困惑不已。

  虞絲蘿急喘著氣,倚在他的胸膛上;望著他認真的表情,心中感慨萬千,這樣的表情,往後她便再也見不著了,他的關懷將不再只是針對她一人,他已有了家庭,有了妻女。

  「你的脈象並元問題,我瞧不出是什麼原因使得你心痛。」』搖搖頭,又以手探了探她的額際,溫度正常沒有發燒,究竟使她心痛的原因在何處?

  「沒關係,或許待會兒就好了,我們趕快吃飯吧。」忍受過一波波接踵而來的痛楚後,她強打精神笑道。

  「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你是累了。今晚咱們暫且別趕路,你好好休息。」多日來風霜,已使得她嬌艷的臉龐佈滿疲倦,他心生不捨,痛下決心道。

  「『不!我們不能停頓下來,你的女兒還在等著我們去救她,她一定很害怕。」儘管她累壞了,可體內卻有股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她,要她切莫停頓下來,若是因她一點小疲累就停頓下來,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你確定你可以?」搶救小琉衣的確是要緊,可他也怕她會撐不下去倒下,登時他又陷入兩難,不知該不該繼續趕路。

  「我可以。」她堅定頷首,騎馬的人是宮穹邀,她不過是坐在上頭,真要說累,比她累的人比比皆是,每個人都撐得下去了,她為何不能?!

  「那……好吧!」她的話使宮穹魈下定決心,繼續趕路。的確,小琉衣心底一定怕得很,又不知杜滄海會怎麼對付她,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光是想就快要心神欲裂,他情願對方是對他用暴行,而非欺負一個小女娃。

  快速地把飯菜扒進嘴裡,眾人皆是食不知味,不停地擔心小琉衣的遭遇,可也沒人敢說出口,怕會增加其他人心底的壓力。

  一填飽肚皮後,眾人火速上路,不敢稍有遲疑。

  被宮穹魈以披風緊緊裹住,虞絲蘿雙手環住他的腰桿,一點兒都不覺得冷,看著他偶爾顯現的焦急,她心底跟著不好受。

  「你一定很疼愛你的女兒。」會那樣疼愛女兒,相信他也是很愛他的妻子才是n

  「是的!」一想到小琉衣那天真可愛的小臉蛋,宮穹魈暫且拋下憂慮,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也一定很愛小孩的母親。」多麼羨慕他的妻子,她甚至是嫉妒得心底開始泛酸。不知他的妻子是啥模樣?方會令他如此深愛。

  「她們倆是世間我最愛的兩個女人。」隱約猜到她誤會了,可在此等狀況,也不容他向她解釋說明。

  「她們真是幸福。」她低吟。

  「絲蘿,我要你相信所有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好嗎?」馬蹄達達,拚命趕路的同時,他希望她相信他對她的感情,不要有所懷疑。

  可這回虞絲蘿沒回他話,靜靜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要她如何相信?他都有妻有女了,她不想自私地傷害他的家人,她不要。

  「絲蘿!」等不到她的回應,他催促。

  「咱們先別說這些了,當務之急,是要救出你的女兒。」她急急地轉移話題,不想再在感情上打轉。

  他的女兒……會是長哈模樣?定是很可愛,才會惹得他如此疼愛。輕合上眼,想像他的寶貝女兒的樣子,耳邊不期然地聽見小嬰兒的哭聲,一聲接一聲,真切得很,彷彿就在耳畔,她猛然抬起頭四處張望.

  不對!現下他們正在趕路,四周也沒有住戶,哪來的嬰兒哭聲?是她精神恍惚了嗎?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樣,宮穹魈分神低問。

  「剛剛我好像聽見小嬰兒的哭聲。」沒有隱瞞,她輕輕地告訴他。

  「嬰兒?不可能。」荒郊野外的,豈會突然跑出個嬰兒來。「是你太累,聽錯了。」

  「也是。」她點點頭,又趴回他的胸膛上。一時之間,沒辦法告訴他,當她聽到那嬰兒哭聲時,居然會有喜悅的感覺,現在那感覺又沉澱為心痛;依稀間,她竟然以為自己曾抱過那小嬰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未免失神得太厲害了。

  「你抱著我先睡一覺,一覺醒來之後,或許會覺得好些。」宮穹魈只手將她按進胸膛,不使冷風吹撫到她。

  虞絲蘿聽從他的話,沒有反抗地任由眼皮重重垂下,可能等她一覺醒來之後,就不會有嬰兒哭聲,不會再出現奇異的想法。

  很快的,她便沉入夢鄉,宮穹魈將她護得更緊,不使她睡到一半跌下馬背,而他們一行人也更是快馬加鞭,急著趕上杜滄海救回小琉衣。

  昏昏睡睡間,一層又一層的迷霧阻斷了虞絲蘿的去路,她輕挎著眉撥開迷霧,耳尖的又聽到小嬰孩的哭泣聲,但這回不同的是,她又聽到一對男女誘哄小嬰孩的聲音。

  那對男女的聲音聽起來好耳熟,會是誰?她好奇地又撥開層層迷霧,往聲音的源頭走去,然後她看見了那對男女及女人手上的小嬰孩。

  瞪大眼,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她,而那個男人則是宮穹魈,瞧他們一臉幸福的哄著懷中的小嬰兒,連她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喜悅。

  他們手中的嬰孩是誰的?虞絲蘿問著自己,她急欲奔向前,想問清楚,他們卻在她就快要抓到他們時消失了,使她想問也問不著,她焦急地看向四周,一層又一層的迷霧又將她緊緊包裹住,使她步伐停滯,無法向前。

  「不……不要走……不要走!」她發生夢吃。

  「怎麼了?絲蘿,你醒醒,醒醒。」發現她做了噩夢,宮穹魈急著喚醒她。

  「不要!」虞絲蘿突然大喊,猛然跳起身,若非官穹楊緊緊抱住她,她早摔下馬背。

  「你做噩夢了。」沒辦法騰出另一隻手來為她拭去額際的汗水,他惟有與她頰貼頰地安撫她。

  「正夢?我是做夢了……」緊緊抱著他!腦海中仍是想著方纔的夢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才會夢見小嬰孩的是嗎?

  「不過是個噩夢,別怕,別怕。」柔聲安慰她,不願見她的臉龐寫滿陰鬱。

  「可那夢好真實、好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她細聲低哺,頭腦一片混亂,不知該從何開始理清。

  有沒有可能,鄭夢中情景是真實發生過?她看向宮穹魈,企盼由他的臉上能探得蛛絲馬跡。

  對於噩夢你別太認真。他還是將她的夢當成是場噩夢。

  「不是噩夢,那不是噩夢。」她搖頭否決他的看法.

  「不是噩夢?告訴我,你是做了什麼夢,使得你大叫?宮穹魈揚揚眉,對她的夢開始感興趣。

  「我……夢見你消失了……」想了許久,還是沒告訴他有關小嬰孩的事,要她怎麼說?她怕說了,他會誤會自己有要幫他生小孩的念頭。

  但,真的沒有嗎?難道她一點都不渴望為他生子產女?如果她敢面對真實的自己,那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只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懦弱地選擇逃避。

  宮穹魈沒有否認,未將她的想法視為傻氣,也許這一次他真是沒辦法與她共偕自首,他不捨地以唇親吻她的發頂。

  他的沉默令她誤以為,待他將女兒救回後,便會與妻女團聚,而她,則該是回到該屬於她的地方。

  「算了,誠如你所言,那只是個噩夢罷了。」她尷尬地不想再討論夢中的事,見他趕路趕得滿頭大汗便拿起手絹,輕柔地為他拭去汗水,盡力不去想他妻子的存在。

  她溫柔的小動作使已經疲憊的身軀又充滿力量,他不會讓他的女兒再多受了點兒苦痛,他會以最快的速度救出他倆的女兒來!

  行行復行行,連日的追趕,終於拉近他與杜滄海之間的距離,就快可以救出小琉衣來。

  「走快點!小雜種!」像趕牛似的兇惡吆喝著。

  只除了少許的水外,小琉衣已餓了好幾頓,她體力透支,步履蹣珊、兩眼昏花,根本沒辦法走快。

  「臭丫頭,你再不走快些,當心我拿鞭子抽你!」有人對她大聲恐嚇,拿她當牲畜看。

  隨便啦!她已經疲累至極,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現在全憑意志力在支撐著她,管他們是要用皮鞭抽她或是用木棒打她,都無所謂了。

  「小雜種,想死嗎?」杜滄海睨著走得歪歪倒倒的小琉衣。

  小琉衣咬著牙不答話,也是沒有力氣回嘴,她必須要保持體力,否則她會馬上倒下的。

  「哈!不應話沒關係,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太早死,你還得看你爹死在你眼前!」他殘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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