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先別吃!什麼顏色?」
「紅色吧!天色太黑了,應該是很漂亮的紅色!」
「別吃!這果子可能有毒!」
「啊!」杜芽雙梗到,咳了數聲,「你為什麼不早說!咳咳……」腦海一陣暈眩,不由自己倒入青孟天懷裡,「我已經……你不說我還沒有感覺,你一說果子有毒,我立刻手軟腳軟了起來……」
青孟天卸下冷眼貼,原先緊閉的眼睫開了一個小縫,懷裡稍嫌瘦弱的軀體是真實的,不過影像十分模糊。
「好不容易穿越千年來到這裡,不會因為幾個小果子就死翹翹吧……」他覺得隨時都會窒息,非常不舒服。
「笨蛋!」青孟天生氣地搖撼她雙肩,「我說過幾次『別吃』了?」
「啊……你睜開眼睛了……」她看到他一點點眼球和眼白,好好玩,她現在的眼睛和青蛙一模一樣,「怎麼樣?我自認臉蛋長得很可愛……可是你別動心哦,我不要……不要跟你……」
青孟天冷凝著臉,倒轉她的身,一手掐緊她腰肢,另一手粗魯地探入她嘴巴催吐。
「你------」她的腰會被他掐死,嘴巴會被撕裂……「嘔……嘔……」
第二章
杜芽雙給青孟天的冷眼貼效果不大,敷在臉上只是暫時舒緩浮腫刺痛,真正有效的還是三弟煉製的丹藥。
天將破曉之際,他的雙眼已無大恙,隨招來黑烏鴉,閱讀它帶來的家書。
撰寫家書的是青家排行第四的老ど青孟佑。劈頭便說他卜了一卦,卦向顯示青孟天近來霉運連連,務請好自為之。青孟佑學藝不精眾所周知,但青孟天從來不信占卜,命運安排之事,所以不以為意。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二弟孟書前些日子娶親,迎娶對像不是自小盟訂婚約的水芙蓉,而是從外地帶回府,身世不明的醜丫頭。
四兄弟中個性最溫和的青孟書竟率先毀壞最被看好的婚約,老三和老四自然無意遵從雙親旨意,迎娶素為謀面的未婚妻。ど弟孟佑還在信中明確表態對水芙蓉有意,宣告他已和早就有意染指芙蓉的老三孟仁成為對敵。
青孟天象想得到兩兄弟閱牆,爭相討好水芙蓉的畫面。
四人定親對像只有水芙蓉是青州人,因此只有孟書曉得未婚妻子的相貌個性。青孟天的未婚妻是北區之首梁州將王的女兒,孟佑在信中用幸災樂禍的筆調告訴他,他們耳聞北梁將王千金一些很有趣的事,既然他正好浪蕩至北區,剷平法州亂黨魁佞教後,不如去會會他早該過門的妻子。
青孟天的確有前往北梁的計劃,主要目的是退婚。他的父母--------東青州將王爺,王后,放任性喜流浪的他出走,又讓次子先成親,想必已有心理準備,習慣孤獨的長子決定退婚,今生不娶。
身旁依樹熟睡的女孩磨了磨芽,青孟天淡淡瞟她一眼,繼續想事情。
心中輕描淡寫西雍及南許日益顯明的叛亂之心。終於承受聖皇領導的東青州為此早有因應對策,不過西雍殘暴,南許狡詐,青將王派去臥底的探子,似乎都出了問題。
可能的話,青孟天將會轉往這兩個地方看看。
昨夜杜芽雙食了毒果,經他催吐,一陣劇嘔後昏厥,他讓她服下丹藥,昏迷不醒的他鼻息很快穩定,轉為熟睡。
一整夜她囈語不斷,還會磨芽。
她裝扮異於內地女子,應是外地人,青孟天本身叛逆,未把世俗禮教放在眼裡,江湖裡性情豪放的女子他也見過不少,然而發現她只穿袖衫襦裙,沒穿裡衣布褲時,他還是嚇了一跳。她的包袱也長得奇特,有點像是放大數倍,加了底線的錢袋----------碎花棉布縫製成的袋子,袋口穿有繩帶,拉緊便束起袋口,繩袋可背可提可環在手腕上。由她賣給他的冷眼貼來看,她所屬國家的物品頗為新奇。
這個世界本就無奇不有,青孟田更是不會大驚小怪的人,所以他沒有研究她太久。
天空由墨黑漸漸轉為青藍色,不過晨曦未出,時間還早,青孟天索性合眼小憩。
平靜的林野突然多出不少悉窣怪異的聲音,青孟天睜開眼,搖杜芽雙的手臂要她醒來。杜芽雙睡得極沉,磨磨芽,轉靠在他肩上。
整個林野的氣氛轉為危險緊張,青孟天把杜芽雙扛在左肩,佩劍出鞘握在手上,與躲在暗處的敵手對峙著。
還是馗佞教那夥人。他們的不怕死出乎青孟天的預料。
也好,省得他再費力氣去找他們。
對方選定時機,數名教徒突破一觸即發的戰況,一起進攻,展開與青孟天的血拼。
今日青孟天不再見人就殺,他縱身飛躍林野間,尋找帶頭的人,想要直接解決這批人的首腦,再赴馗佞教找他們更上層的人。
車輪戰比較倒霉的通常是最接近敵人的人,這群黑衣嘍囉為了保命大多和青孟天保持距離,隨著他移動;偶爾幾個較暴躁,想搶攻的傢伙揮劍向他,結果當然立即成為劍下亡魂。
形成青孟天前進,在他前方的人拚命後退,在他後面的人努力追趕的場面。
眾人很快出了樹林,來到一片原野。原野稍有斜度,似座小山丘,丘頂有棵大榕樹,這附近的地形大抵一樣,草原綿延,原上有生長蓊鬱的榕樹。
來到原野,青孟天始知進入樹林和他進行追逐戰的小嘍囉心負有引他來此的任務。
數百名馗佞教教徒在原野上等著他,其中幾名幹部著異色服裝,夾在黑衣群中十分明顯。
該來的都來了,承蒙他們這麼看得起他。等這些人一死,從不露面的教主應該會逼出來。
他扛在肩上的東西突然抖個不停,「醒來了?」若非她有動靜,他幾乎忘了自己帶了個人在身上。
「早就醒了……」他們被層層包圍,孤立無援,這下子死定了。而怕得發抖之餘,她倒掛在他的肩上,覺得非常不舒服。「我可不可以……換個姿勢?」
馗佞教幹部下令大家一起上,四周所有人齊聲喊殺衝向他們。
「很快會如你所願」青孟天說這麼一句話時,已旋揮一劍同時刺死四五人。
鮮血噴到杜芽雙臉上,她直覺想要尖叫,卻怕攪亂青孟天的聽力,急忙住口。
而青孟天因身體重心轉變,不時更換扛抱杜芽雙的姿勢;杜芽雙感受到他和昨夜有些不同,昨夜他就非常厲害,不過對敵時身體繃得很緊,今日神色輕鬆,氣勢更不可一世。
驀地,她從右方甩翻回他左肩上,她曉得了原因---------他的眼睛已痊癒。
既然如此,她毋須在客氣,盡情隨著緊張情勢尖叫再尖叫。
她宛如他舞弄的一支槍,拋,翻,甩,接,只差沒以她刺擊敵人。
青孟天主要想攻向幾名幹部,不讓他們周圍全讓黑衣人掩護。
好不容易刺傷一名藍衣人手臂,要追加給他致命一擊時,他翻滾閃開,青孟天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上前刺穿他左胸。
「攻那個女的!她是他的弱點--------」藍衣人在死前向群眾喊了這句話。
先前所有人注意力全在青孟天,沒想到攻擊他身邊的杜芽雙才可使他分心。
果然,開始針對杜芽雙出招後,青孟天漸漸必須守多於攻,黑衣人倒下的速度減緩。
戰區隨青孟天的移動逐漸移往山丘頂上。
幾名黑衣人率先衝向山丘頂上的大榕樹,意圖埋伏在樹上,伺機刺殺青孟天。
「別靠近那棵樹!」當他們跑入榕樹樹蔭,紅衣人突然喊道。
幾人經紅衣人提醒,才想起設在該棵樹下的陷阱-------反映較快的不是及時跳開,便是使出輕功飛到樹上,不過還是有兩個人失足落到樹旁的一個大窟窿。
「原來如此。」青孟天臉上揚起冷笑,躍至樹上,刺死樹上兩三人後,放下杜芽雙,「自己小心點。」獨自回到樹前原野應戰。
「你怎麼可以這樣---------」杜芽雙抱著樹幹叫嚷。這棵樹充滿濃重的腐屍味,令人作嘔。
少了杜芽雙這個累贅,青孟天一個人勢如破竹,銳不可當,沒有人能跨越界線,接近杜芽雙。
杜芽雙不再叫嚷,傻傻看著青孟天。他揮劍之快,讓人尋不著一絲劍影,只見對方一個個哀喊倒地。
屍腐味逾益刺鼻,杜芽雙低頭一看,樹下個窟窿大深,黑不見底,而先前落入洞裡的兩人,其中一個幸運地攀住樹根,即將爬出洞口。
那個人還邪淫地抬頭一直對著她笑!
杜芽雙全身寒毛全聳了起來。她嚇得跳腳,險些落樹,尖叫道:「救命啊!他……他沒有跌倒底,攀樹爬出來了!爬出來了!救命啊!喂---------」
青孟天除去身邊的人後才抽空回頭,見到一名傢伙甫爬出洞口,以及杜芽雙向他揮手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