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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樓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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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希卉起床後頭痛欲裂,她一整夜都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之際才昏昏沉沉的睡著,可卻斷斷續續夢見一些可怕的畫面。

  「哦!」她揉揉太陽穴,忍不住呻吟了聲,接著下床梳洗換衣。

  下樓之後,她意外的發現彼得也在。

  「希卉,你起床了?今天好像遲了點。」沈克祥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眼。

  「呃,我昨天頭疼,睡晚了。」她揉揉太陽穴。

  「要不要我帶沈小姐去給醫生看一下?」彼得立即獻慇勤。

  希卉看看他,莎莉很精明,要從她那裡取得證據非常困難,而彼得既是爸爸的得力助手,想必手邊也有為非作歹的證據。

  「好,等我吃完早餐後,就麻煩你了。」她對他柔媚一笑。

  「那沒問題,我待會兒就開車載你去看病。」彼得馬上應允,開心得不得了。

  接下來希卉在沉默中用完早餐,隨後便坐上彼得的車前往醫院。

  途中,她突然開口,「我的頭好像不疼了,你要去哪兒,先去辦正事要緊。」

  「……你真沒事了?」他疑惑的看她。

  「嗯,真的沒事了,你去辦正事吧!或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想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吧!莎莉姊這幾天請假,我得代她去處理陸沂演唱會的事,你要跟嗎?」但他有點擔心,「聽說你和他以前是情侶,你們……」

  「都是過去的事了,如果你不放心,那我不去就是了。」說真的,得知父親所做的事後,她也沒臉去見陸沂。

  「怎麼會不放心呢?如果你不嫌累,我當然很樂意帶你去了。」彼得旋即轉了方向,往攝影棚開去,「他現在應該在錄影。」

  這一路上,希卉想了很多事,想著該怎麼做才能及時點醒父親,讓他不再犯下錯事。

  就在她胡思亂想下,終於到了攝影棚,也正好遇上陸沂在休息。

  當他看見彼得與希卉連袂來到,心口驀然激起怒焰。

  「呵!沒想到你會和彼得一起來。」幾天沒碰面,陸沂發現希卉消瘦不少。

  「是呀!現在彼得和我在一塊兒,他說要過來看看你,我就纏著他帶我來囉!」希卉勾住彼得的手臂,又看看大伙,「小胖、芬妮,好久不見了!」朝他們揮揮手,而他們也笑著向她點頭。

  「對了彼得,你要待多久呢?」她拉拉彼得的手,撒嬌地問。

  「一會兒就好。」彼得看著她的小手覆在自己手上,心都酥了。

  「等下如果沒事,我們去看場電影好不好?」她開心地要求著,「你喜歡看哪種電影,我們就去看哪種。」

  「不,還是依你的喜好。」他大膽地摟住她的腰,藉以向陸沂示威。

  陸沂瞇起眸、緊握拳頭,只差沒一拳打在彼得得意的臉上。

  「既然沒什麼事,我們現在就走吧!」彼得說著就要帶她離開。

  「沈希卉——」陸沂追了過去。

  「大紅人,你還是好好錄影吧!」希卉丟下一句話就走。

  「陸沂,這是怎麼回事?」阿揚遠遠瞧見,跑了過來。

  陸沂深吸口氣,「誰知道,錄影去!」說著,他便快步走進裡面。

  「喂……」阿揚喊不住他,和小胖他們面面相覷,立即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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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彼得看完電影回到家,沈克祥也正好回來。

  希卉趁這機會上前為他泡了杯茶,「爸,我們聊聊好不好?」

  「好啊!想聊什麼?」沈克祥笑問。

  「我知道爸的事業做得很大,您……還要繼續擴大嗎?」她試問。

  「當然了,誰會嫌錢賺得多?」沈克祥笑說。

  「可我比較喜歡以前的您……」希卉揚起脆弱的眸看向他,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是,有個一貧如洗的父親比有錢的父親還好?」他皺起一對泛白的眉。

  「我、我只是希望爸……您能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不要只想著賺錢,況且這些錢——」

  「這些錢怎麼了?」沈克祥危險地瞇起眼。

  「呃,我的意思是這些錢已經夠您花好幾輩子了呀!」希卉改變了話意。

  「我不是說了,有誰會嫌錢多呀?」他拍了下桌子,睨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事,爸,晚餐我不在家裡吃了。」她站了起來。

  「不是才剛回來?」

  「我和以前的同事有約。」

  「少和那種低下階層的人接近。」沈克祥沒好氣的說。

  「爸!」希卉難以置信的看著現在的父親,「您真的變了。」說完,她便難過的拿起皮包走了出去。

  其實她並沒有約會,只是愈來愈不想待在家裡,說真的,她好想……好想回到過去,當時就算沒有父母陪在身邊,但至少有和藹可親的李伯伯照顧她呀!

  那時的生活好單純、好無憂……

  李伯伯,我好想您……

  這時,一輛車從前方橫過,擋住她的去路。

  「啊!」她吃驚的往後一退,這才看清楚車裡的人就是陸沂。

  「你要去哪兒?」他本要去沈家找她,正好在路上遇見她。

  她深吸口氣,「我只是隨意走走。」

  「那就上車吧!」陸沂將車門打開。

  希卉坐進車裡,心情鬱悶的好想哭,她好想替爸爸向他道歉,可卻說不出口,畢竟害他父母雙亡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

  「想去哪兒?」陸沂問道。

  「去吃飯吧!」她轉首,牽強一笑。

  「你今天真和他去看電影?」他微瞇起一雙利眼,望著前方。

  她點點頭,笑說:「彼得真是個體貼的男人,凡事都為我著想,如果嫁給他應該會很幸福。」

  「夠了!」他截住她滿口甜蜜的話,「難道我對你就不夠體貼?你就這麼輕易的接受那個娘娘腔的男人?!」

  「請不要隨意批評別人,彼得是斯文,並不是娘娘腔。」她鼓著腮。

  「斯文?!哈……」他笑得激狂。

  希卉不能告訴他她接近彼得是有目的的,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原來你喜歡那種男人。」他吐了口氣,回頭望著她,「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吸吸鼻子。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去好好的喝一杯,或許醉了可以解決我們的疑惑。」陸沂勾唇一笑,開車載她來到一家飯店。

  「你怎麼又載我來飯店?」希卉皺起一對秀眉,「還是你跟女人吃飯非得選在這種地方不可?」

  「我們可以在房間吃,徹底放鬆一下。放心,今天我絕不會對你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他停下車,繞到另一頭為她打開車門。

  「你真的沒有心懷不軌?」她懷疑地步下車。

  「若真是心懷不軌,你抗拒得了嗎?」他絕魅一笑,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與她一塊兒步進飯店。

  進入房裡,陸沂叫了兩份餐點,和幾瓶紅酒,又看向她那副不自在的神情,「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吧!」

  他開了瓶蓋,為她和自己倒滿一杯。

  陸沂高舉酒杯和她乾杯,憶起當年,「記得那年放暑假,我在學校成立一個樂團,想要找助理,於是到處張貼海報……」

  「海報上寫了,一旦樂團被西餐廳邀去演出,就會有酬勞,而我為了賺取學費就去報名助理。」希卉淺啜了口紅酒。

  他輕笑,想起當時的情景,「是啊!你突然闖進樂團,全身濕淋淋的,走路還一跛一跛的,而當時,樂團裡只有我一個人在。」

  「那是因為我一下課就急著趕過去,卻在半路上踢倒一個水桶,摔了一大跤。」希卉苦笑。

  「看見你膝蓋受傷流血,我就背著你去保健室。」他揚聲—笑,喝完杯中酒。

  「然後……你就天天來我班上,背我回家、背我上學,我明明可以走,你卻死也不放我下來,硬要背著我走。」說到這裡,她竟哭了。

  「愛哭鬼。」陸沂睨著她。

  「你管我!」她對他皺皺鼻子。

  「我怎能不管呢?當初就是你的眼淚打動了我,讓我每次看見你流淚就跟著心痛。」他很認真地說。

  聽他這麼說,希卉忍不住紅了眼眶,想到過去他曾說過的話——

  別再讓我看見你流淚了……那比讓我流血還痛。

  「哼!我現在才知道你那番感人肺腑的話不過是騙人的伎倆。」她別過臉,難過不已。

  「騙?!」他無奈地爬爬頭髮,「好,我承認我騙過你,但我愛你的心未曾改變,我只是——」

  「別說了,吃飯吧!光喝酒會傷胃的。」她堵住他那些會讓她心酸的話。

  「好,吃飯。」他拿起刀叉,兩人一邊用餐、一邊說笑。

  突然,希卉問道:「你……恨我嗎?」她指的是她父親所做的錯事。

  「恨你?為什麼要恨你?若真要我說,我只恨你為何要跟彼得交往。」他望著她,眼神突轉犀利,「告訴我,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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