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認真思索一下,「不氣了。」又搖頭。「記得媽媽剛離婚那時候,她很惶恐、很無助,特別需要人家安慰,但你們都沒有出現,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有,我很生氣,不過我老公告訴我,我不應該氣你,應該同情你……」
「同情我?」方麗喃喃道。
「當時我並不瞭解他的意思,但現在……」方蕾頓了一下。「難道你都沒想過之所以會演變成如今這種窘況,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嗎?」
「你是說……要怪我自己?」方麗吶吶道,旋又搖頭。「不,那怎能怪我,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呀!」
「不,永遠不會沒有別的路,而是你選擇了哪條路!」方蕾重重地說。「當初我也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是我自己選擇相親結婚的。同樣的,你也不是沒有別的路可定,是你自己選擇和一個認識不深的人結婚的。不過我不是要你怪誰,而是希望你以後能認真做選擇,不要老是想把責任推給別人,不能勇敢面對自己的人生,這種人永遠得不到幸福的!」
語畢,見方麗依然一臉「我無辜」的表情,方蕾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算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但無論如何,你要自己做決定。」
話說到這裡,另一個也加入了,莉絲大聲叫過來,非常興奮的口氣。
「快!快!你們快過來!」
三姊妹相對一眼,戰戰兢兢的嚥了口唾沫。
「你不是要買這邊的首飾吧?」
「不是啦,這邊的首飾我怎麼買得起,是別的事啦,大事!大事!」
「到底什麼事?」
「就是……」
三分鐘後,三姊妹齊聲大叫。
「什麼?」一個驚恐,一個受不了,一個興奮。
方蕾非常認真的做考慮。
要不要趁夜落跑逃回比利時?
第七章
有人在呻吟。
「夠了,方蕾,不要再呻吟了!」
「為什麼我不能呻吟?明明我是來旅遊的,為什麼會變成客串女服務生?」
「因為我們可以見到許多富豪,這就是為什麼?」
「關我屁事!」
「但你擔心你妹妹會隨隨便便和其中某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上床,這就關你屁事了!」
睜大兩隻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眸子,方蕾死命瞪住莉絲,恨不得一拳打掉莉絲臉上的得意。但好半天後,她還是洩氣地垮下肩膀,覺得讓自己的拳頭和對方的下巴同歸於盡並不是一個很好的idea。
「該死!」她低咒,認命了。「不過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我們有機會去參加那種高級宴會?」
「不是參加,我們是去服侍客人的,0K?」莉絲轉回去面對鏡子,繼續在自己的臉上抹上三公分厚的粉。「這種高級餐會本來都有專門侍者在服務,但原來排定的那些服務人員因為食物中毒全掛了,所以只好找臨時替代人員。」
方蕾彎腰,努力要把又窄又緊的小禮服拉上來。
「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備用人員。」
「這兩、三個月沒有,」莉絲探手把被方珊拿走的口紅拿回來。「七月有紐約華埠小姐選拔,還有八月的美國妙齡小姐選拔、九月的美國小姐選拔,專業服務人員早就被瓜分光了!」
好不容易把小禮服扯上來,方蕾垮在那邊喘氣。
高級宴會裡的女服務生衣著自然也得高級一點,一律穿黑色小禮服,而這件禮服大小是莉絲幫她挑的,哪件不好挑,偏偏挑這件比合身還小一號的,試穿的時候莉絲還沾沾自喜的說自己挑得多好,因為她挑的禮服很完美的將方蕾的身材纖細無遺地顯露出來,雖然不夠豐滿,但曲線曼妙窈窕迷人,夠養男人的眼了。
好,沒關係,試穿的時候都是自己人看,愛怎麼看都隨便,但現在是要她穿出去伺候客人,她真的可以動嗎?
「可是你和小珊都打工做過服務生,當然沒問題,但我沒做過……」
「所以說,按照我們教你的去做就對了。」滿意的對鏡子裡的美人兒點點頭,莉絲再轉過去幫方珊化妝。「如果不是卡蒂亞那位櫃檯小姐恰好也是比利時人,她也不會那麼好心介紹我們來,告訴你,這是我們運氣好才能夠碰到這種機會!」
拉好禮服,方蕾隨手抓了把梳子刷頭髮,有氣沒力,有別等於沒刷。
「馬克呢?我不相信他不在意。」
「在意又怎樣?我們剛開始交往時就說清楚了,在還沒有結婚之前,我們雙方都有權利找其他對像做比較,三年來,我們都各自找過其他對象,不過最後還是回到對方身邊,以後也會繼續這麼做,直到我們結婚,或者各自結婚為止。」
哇靠,試用期還真長,用膩了還可以退貨!
請問用爛了也可以退嗎?
方蕾聽得目瞪口呆,還有點哭笑不得。
「好吧,隨便你們,我就不信一場餐會就能讓你們捕捉到凱子!」
「就算捕捉不到,看看那些富豪長什麼樣子,那種上流社會的餐會又有多麼氣派,能親身經歷一次也好啊!」
經歷那種事又有什麼意義?
方蕾哀聲歎氣,莉絲回頭,大呼小叫起來。
「上帝,你打算就這樣披頭散髮去嗎?不可以,得把頭髮挽起來!」
然後,方蕾就被她抓過去修理頭髮了。
嗚嗚,好羨慕方麗,可以說不去就不去;而她,卻不能不管方珊,無論如何,方珊總是她的親妹妹。
「等等!」
「又怎麼了?」
「方蕾,你的禮服太緊了,看得見內衣褲的痕跡,所以,麻煩你把內衣褲脫下來!」
「款?!」
「哪,膠帶給你,貼乳頭的,好,快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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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會廳裡團團轉了半個鐘頭,方蕾發現其實做女服務生也不是很困難,只要捧著托盤轉來轉去,適時回應客人的召喚,這樣也就夠了。
當然,重點是她一定要保持笑容,挺直腰身,小心不要讓高跟鞋拐了腳,更要留意不要讓緊貼在她身上的禮服裂開來,表演春光乍現並不是女服務生的服務項目之一,特別是在小禮服裡面除了一層薄薄的皮膚以外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
幸好服務生也有休息時間,不然工作還沒結束,兩條腿就得送修了。
此際,方蕾就坐在服務生休息室內,兩隻拳頭拚命「欺負」小腿,走路不累,累的是穿高跟鞋;另外兩個傢伙卻好像沒事人似的,在那邊興奮的講個不停。
「那個金髮的好帥喔!」方珊陶醉地呢哺。
「哪個金髮的?」
「戴船錨形鑽石袖扣的那一個啊!」
「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個花花公子,不可靠!」莉絲不以為然地否決掉。
「那個笑起來很像布魯斯威利的呢?」
「喔,上帝,那傢伙幾歲了?該有四十了吧?你不覺得配你太老了嗎?」
「那另一個……」
方蕾又開始呻吟,但那兩個罔顧他人死活的女人,自顧自愈講愈熱烈,毫不留情地繼續蹂躪她的耳朵,強姦她的精神。
「聽說今天的主客還沒到呢!」
「是誰?」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兩位,是特地來做什麼全球展示,最後會到蘇黎世舉辦公開拍賣會。」
「展示什麼?」
「不知道,我只知道紐約的展示會過後,他們還要舉辦一場舞會。」
「舞會?」莉絲狂喜的驚呼。「太好了,那才是真正的機會,我們一定要再來,到時候夾帶晚禮服來偷偷換上,那種場合不會有人注意到少了一、兩個女侍,我們就可以和那些紳士們來個第一類接觸了!」
什麼?還要再來?
不,絕對不可以,她絕對不允許發生那種慘絕人寰的狀況,她要阻止,她一定要捨命阻止!
但是方蕾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休息室的門打開,另三位女服務生陸續進來。
「換人!」
眨個眼,方珊與莉絲已嘻嘻哈哈的消失於視線之內,方蕾苦笑,慢吞吞的起身踱出去。
老公要是知道她說要旅遊,卻跑到這裡來做女服務生,不曉得會不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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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不高興,他是狂怒!
打從餐會一開始,方蕾人端著托盤到處轉,注意力卻一直集中在方珊身上,一心防範方珊會偷偷跟哪位客人一起表演失蹤記。
沒想到方珊沒失蹤,反倒是她自己先被綁架了。
端著托盤,方蕾回到餐桌旁,將空碟子放到一旁,正準備再放幾碟點心到托盤上,冷不防地,一隻帶著怒意的手猛然捉住她的皓腕,她才驚叫一聲,人已被拖定,不過,只一眼她就認出那個拖著她走的人的背影。
「老公?」
那人沒有回頭,兀自拖著她走出宴會廳,快步穿過走廊,轉了兩個彎進入一間類似休息室的小房間內,回身鎖上門,一個字都沒吭,粗魯地將她推到門上壓住,然後一把拉起她的禮眼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