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不回來,我可能會為你憔悴、心碎至死。」
「別說傻話!我根本不值得你為我如此折磨自己。」韓玉的心為了他的話而抽痛不已。
「值不值得不該由你來決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選擇,永遠不會改變!」他堅決的說,雙手緊緊握住她置於桌面上的手。
「別這樣,求求你,我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美好,忘了我吧。」她美麗動人的眸子逐漸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我知道你有心事,但無論你有著什麼樣的過去,都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
噢,老天!我何德何能,竟得傅亞如此深情以對呢?韓玉在心底歎口氣,「你根本不知道過去的我是什麼樣的女孩,你才會愛我,等你真正瞭解我的過去之後,你會後悔的!」
「不!我說過我愛你,這一生—世絕不後悔,我可以對天發誓——」傅亞舉起手準備發誓。
「不……不要!」韓玉拉下他的於,並摀住他的嘴。
傅亞再次握緊她的手,不停的親吻著。
「小玉,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把你心裡的苦全告訴我,我願意為你分擔所有,真的!」他的臉、他的眼,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看得韓玉為之深深感動。
遲疑了片刻,她決定將兩年前那段不堪的過去,全部讓他知道。
只有這樣,才能讓傅亞打退堂鼓,讓他徹底對自己死心,不再苦苦癡纏著—個根本一無是處,甚至是一身罪惡的女孩……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跟我來!」她霍地站起身,拉著他往大門走去。
傅亞知道她打算對他坦白心裡的事了,他一句話都不問,靜靜的跟著她付完帳走出去。
他們先回別墅的車庫開出跑車,傅亞坐在韓玉旁邊,看著她將車子開向不知名的地方
* * *
傅亞以為韓玉會帶他到僻靜的郊外公園,或者是寧靜的海邊,然後敞開心房,將她的過去全部告訴自己。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韓玉竟會帶他到一個人煙罕至、蕭瑟冷清的墓園!
他一肚子疑惑的尾隨著她,穿梭在一排排冰冷的石碑中。
突然,韓玉在其中一塊墓碑前站定,她將中途停下車買的那東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神情凝重而哀傷的望著墓碑沉思。
傅亞將視線移注到那塊墓碑上——
幾個嵌在墓碑上的字紅艷艷的,很醒目:
亡夫 李懷遠 之墓
愛妻 韓思塵 立
他有一些明白了,躺在墓底下的,該是韓玉的丈夫了!
傅亞陪著韓玉在墓前佇立了好一會兒,韓玉終於緩緩開口,將她和李懷遠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二告訴傅亞——
就連她的一句氣話咒死李懷遠,以及後來發現他遺留下來的日記之事,她都一字不漏的全部對傅亞托出。
傅亞聽完她的敘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事。「怎麼會有這種事,我實在不敢想像……」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故作冷漠了吧?那只是我用來保護自己脆弱、不堪一擊的心的一層虛偽外衣而已。」她神色淒然的說。
「老天怎麼對你這麼殘忍?當年你不過才二十歲,正值青春年華,他竟把這麼多的苦降在你身上,太不公平了!」傅亞心疼又不平的說。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苦我也都承受過來了,但是我永遠忘不了自己是個害死親夫的兇手,我無法原諒自己!」她激動的說著,臉上的淚珠滾滾而下。
「不是你的錯!那只是一場意外,一場不幸的意外!根本不關你的事,你毋需自責。」傅亞心疼的擁緊她。
「放開我!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告訴你這些事情,並不是要你幫我自己脫罪,我只是要你明白,我不是什麼純潔的好女孩,我只是一個寡婦!一個害死自己丈夫的寡婦!」韓玉激動的推開他。
「不!我不許你這樣說你自己。不是你的錯,這一切根本不是你的錯!」傅亞極力勸著她。
「放了我吧!我不值得你愛……」她掩著臉抽泣著。
「我說過,值不值得不該由你決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即使我已經知道你的過去,我依然堅持我的選擇,永遠無悔!」他臉上的表情既真摯又堅定。
「噢,傅亞,你怎麼這麼癡,這麼傻呢……」韓玉感動的撲進他懷裹,泣不成聲的哽咽著。
「是癡也好,是傻也罷!總之,這一生我只牽你的手,再也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了。」傅亞執拗的擁緊她,為她曾吃過的苦、受過的傷而深感心痛不已。
他在心底立誓,要好好的疼她、愛她、照顧她一生一世,絕不讓她再受一丁點的委屈!
正當韓玉陷人傅亞的柔情之中,與他緊緊相擁、彼此相依時,這人煙罕至、四周蕭索的冷清墓地突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將他倆嚇得迅速放開彼此。
是李秋遠!
「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竟敢在我大哥的墓前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真是不要臉!」李秋遠口不擇言的怒罵著。
「又是你?你來幹什麼?」傅亞先發制人的問。
「喲,怎麼?我來祭拜我大哥不行嗎?你是什麼東西,老子的事你也敢管!」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傅亞頓時啞口無言。
「傅亞,我們走!」韓玉拉著他的手,轉身欲走。
「想走?沒那麼簡單!」李秋遠一個箭步,趨前擋住他倆的去路。滿臉不懷好意。
「你想怎樣?」韓玉的口氣不甚友善。
「想怎樣?你這個騷女人也真夠賤的,我大哥被你害死不過才兩年,你就迫不及待的另結新歡,還將姦夫帶到我大哥的墳前向他示威。可憐我大哥卻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真是老天無眼哪!」他惡狠狠的說著。
「喂…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傅亞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更不能看著韓玉任他辱罵,他握緊拳頭,一副想打人的表情。
「怎麼?做賊心虛還想打人啊?」李秋遠一點也沒有怕他的意思。他知道傅亞不會真的對他動手,即使他真要揍他,韓玉也不會同意他出手的。他有把握!
「你罵也罵過了,還想怎樣?」韓玉嘴上問,心下卻已明白他心裡的企圖了。
「我想怎樣?你也真夠狠的,隨便一躲就是兩個月,害老子到處找不到人,你要再不出現,老子欠了人家的賭債,就要被人大卸八塊了。」這兩個月,李秋遠找韓玉也是找得急如熟鍋上的螞蟻,現在她總算出現了,他懸了兩個月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
「韓玉,你別理他,你沒有理由一再任他勒索。」傅亞實在忍不住而出面阻止道。
「沒關係,這件事你別管,我自己處理就行了。」韓玉轉過頭對李秋遠說:「說吧!這一次你又要多少?」
「既然你那麼爽快,我也乾脆點,就這樣!」他伸出一隻手掌,五根手指頭全打開了。
「五十萬?!」她面不改色地。人的胃口是會愈養愈大的,上次是三十萬,這一次少不了是五十萬的。她想。
「不錯!」李秋遠點點頭。
「韓玉,你別再給他錢了,你不是金山銀山,他卻像是個無底洞,你不能任他對你予取予求,你會把他的胃門愈養愈大,有一天你會負擔不了他的需索,到時候他一樣不會放過你的。」傅亞極力勸她道。
「傅亞,我的事讓我自己解決,你別管,好不好?」韓玉不理會傅亞的勸阻,還是決定給錢了事。
「李秋遠,你要五十萬我可以給你,但是請你記住一點,俗話說:『事不過三』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錢,拿了這筆錢,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她繃著臉警告他。
「給錢就給錢,那麼囉唆幹嘛!」什麼第三次,什麼最後一次,李秋遠才不理她呢。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要拿這筆錢再去翻本。
「韓玉,不要!」傅亞見勸阻不了韓玉,臉上有幾分不悅。
韓玉打開皮包取出支票、印章,開了一張五十萬的即期支票遞給他。「拿去吧!希望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別再讓我看見你了。」
「謝啦!你最好替我求求我老哥,讓他保佑我這五十萬能多幫我贏回幾個五十萬,那我也許就不會再找你了。」他笑嘻嘻的走了。
「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呢?對付這種無賴,你必須用強硬點的態度,你一再縱容他,只會為自己帶來無窮的困擾,根本於事無補呀!」傅亞忍不住責備她。
「不給他錢,你要我怎麼辦?」韓玉心煩氣躁的頂他。
「你可以試著報警呀!」
「我不能這麼做!別說這樣會毀了我自己,也會毀掉他的一生,我不能這樣做,他是懷遠的弟弟,唯一的親弟弟,我已經欠了懷遠,我不能再害他弟弟了。」
「可是你一再給他錢,他會更加食髓知味,愈拿愈習慣,習慣成自然,總有一天你會負擔不了他的索求,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傅亞深思遠慮的為她分析將來的難題,也替她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