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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沈曼奴

  秦樂心納悶的坐到她旁邊,關心地問:「我是副業被那些既是未成年,又發育過剩的美眉搶走,你是怎樣?你們的愛情花不是才剛開嗎?不會已經開始枯萎了吧?」

  秦樂心本以為自己說的還滿幽默的,但見秦樂凡不理她,而且肩膀還顫了好幾下,她才發覺情況好像很嚴重。

  秦樂心挪了挪屁股,朝秦樂凡更靠近些。

  「到底怎麼了?」秦樂心撫著她的背,低聲問。

  見秦樂凡不動,秦樂心終於捺不住性子地抓開她抱著腿的手,撐起她的肩膀,撈起她的下顎一看……

  「喂!」秦樂心嚇了一大跳,大喊:「你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你到底哭了多久啊?都哭得不成人形了!」

  自知無法面對二姊接下來的逼問,緊咬下唇,強忍悲傷的秦樂凡跳下沙發跑開!

  「喂!」秦樂心在她背後大喊。

  秦樂凡毫不理會地躲入房內,鎖上房門,撲到床上埋頭痛哭起來。

  一直哭到整個後腦開始發麻,秦樂凡才抬起頭,輕聲抽噎著,她張開手掌,手心裡有一張被她握皺了的名片。

  她蹙起眉,撫平名片,用力抹去眼前的淚後,才看得清名片上的字。

  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只要每個電話都試,我鐵定躲不掉……

  季霈少把名片給她的時候,明明這樣說過,但為什麼這些天,她每個電話都打了不下百次,他卻都不接?

  打到他公司,總機不是說他在忙,就是說他不在;打他的行動電話,他則未開機;打到他家中,永遠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

  她再傻也知道他是在躲她,只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會突然避而不見?在那天前,他們明明都還好好的呀!他甚至還送她禮物……

  秦樂凡搖搖頭。她忘不掉當時的驚喜與感動,所以,相對地加深了她現在的難受。

  側倒在床上,她抱著枕頭,咬緊牙根,雖然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別又哭了,她已經哭膩了!但淚水還是不斷的流出,沾濕她的臉龐、床單。

  一切原本都還好好的呀!只除了……除了在那件事之後……他突然變得冷漠,冷漠地催促她穿好衣服、催促她離開……

  她想不透其中的原因。她是做錯了什麼?還是她哪裡不好?又或者,在他得到她之後,她就再無值得珍惜的價值了?不,她不相信他會是那種玩弄愛情的男子!可是,她又該如何解釋他的冷漠

  「怎麼都好,求求你,別再避而不見了……」秦樂凡還是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  ☆  ☆

  辛恩浩和朋友談笑著步下階梯,下到一樓時,瞄見公共電話前的一道嬌小身影,他思考了一下,便笑著請朋友先走。

  辛恩浩的朋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了悟地推了一下他的頭,說:「快點來啊!」

  「知道了。」同友人揮了一下手,他單手半插在褲袋內,呆愣地望著那個拿著話筒,一再重撥電話號碼的女孩,沒有立刻走過去。

  想想實在可笑,他原本信心滿滿地以為自己在一個禮拜內一定能追上她,後來追求的時間延長為一個月,最後,他不得不宣告放棄。

  被拒絕的心情複雜且難受,何況旁人總認為他去追求她,未免太紆尊降貴了。但事後他靜下心來想想,發覺他實在是幼稚且活該。

  幼稚的是,他打一開始便太過自信,把這場追逐視為一樁征服遊戲;活該的是,雖然後來他認了真,但因為之前的錯誤,而活該被擋在她的心門外。

  蠢事做了不少,蠢話也說了一堆,現在,他只希望她能正眼瞧瞧他,瞭解他不是那麼可笑的人;最起碼,和他做個朋友,別遠遠地見著他便急著躲起來。

  辛恩浩自嘲地笑了笑,舉步走向她。

  見她三番兩次重新按撥電話號碼,心裡不禁猜測,莫非她是急著想找誰,卻聯絡不上嗎?

  辛恩浩走到她身後,正要出聲問候,她剛好放下話筒。

  銅板匡啷落至退幣口,她沒有馬上拿取,握著話筒的手也沒有鬆開。她整個人就停頓在那兒,沉重的氣氛令辛恩浩張開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拜託一下好嗎?」謝姍薰來到兩人身後不耐煩地開口,並且不待辛恩浩有意見,她便現了一下手上的CALL機,「我是真的有急事,電話卡又用完了,你別以為我又是為了」──

  她因為秦樂凡轉過身來而怔愣了一下,話沒說完便打住。

  用憔悴來形容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實在太殘忍,但秦樂凡的臉色就是那麼的毫無生氣,連一向牙尖嘴利的謝姍薰也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秦樂凡無視兩人的怔愣,低垂著頭頹然的離開。

  辛恩浩和謝薰姍在公共電話前對望,難得的毫無吵嘴的慾望。

  沒多久,辛恩浩先行掉頭走出大樓,而謝姍薰則因手上的CALL機又開始震動,她才回過神,急急忙忙地回CALL。

  電話顯示有十數通的來電留言,季霈少尚未聽,電話便又再響起。

  電話鈴聲響了幾下,答錄機開始啟動,來電者沒有說話,也沒有馬上掛斷。

  季霈少站在電話前,和來電者僵持著,似乎在等待誰會先作退讓。

  室內安靜得甚至可以聽得見牆上時鐘一秒一秒運轉的聲音,突然,從擴音器裡飄出一抹輕微的歎息,季霈少察覺對方似乎打算掛上電話。

  「喂?」季霈少連忙拿起話筒,附在耳邊。

  是該和她說個明白了。季霈少在心裡告訴自己。

  「啊……」秦樂凡沒料到他會突然接聽,心裡閃過一陣驚慌。

  「請問是……」他明知故問。

  秦樂凡深吸一口氣,似在忍住哭泣的聲音。「是我……」

  話一出口,兩人便隨即陷入沉默。

  許久,電話那端的秦樂凡終於鼓起勇氣問:「為……為什麼……」

  季霈少合上眼,拒絕想像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我很忙……」季霈少知道這是再八股不過的借口,不過,它仍然選擇這麼回答。

  「你……不想見我了,所以無意偷閒?」秦樂凡一問完話,眼淚便奪眶而出。

  季霈少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持著聽筒聽她無法克制的啜泣聲。

  「我們約個時間見面吧!」季霈少無聲的歎了口氣說。

  約定好碰面的時間和地點,他放下話筒。她那一句「他不想見她,所以無意偷閒」的問話在他耳邊迴響。

  她會問這句話,肯定是想起他載她上山看落花的那一日。所說的情話──「突然想見你,所以偷了個閒。」

  當日的綿綿情話與今日的冷漠情景對照,句句纏綿反倒成了諷刺。

  這麼多天以來,季霈少仍無法從自己不是她第一個男人的震驚之中調適過來。

  他不否認這種觀念太過落伍,但如果對方和他年齡相當,他便會有接受對方所有過去的心理準備,然而,秦樂凡還那麼小,且她打動他的就是她的純真與摯情呀!如今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設想的那樣,教他如何裝作一點都不在乎?

  再想得多一點,甚至會覺得她的許多舉止、表情、話語,都變得做作、富含心機;而那些原以為不在意的批評,也都在此時一一浮上心頭。

  朋友認出她二姊時,曾苛刻地評論道:「有那樣的姊姊,妹妹通常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而徐箏則說她太年輕,容易生變。

  至於他──情感潔癖是嗎?也許真的有吧!

  因為,他要求感情必須絕對的純淨,不容許有一絲的背叛。

  見面前,秦樂心嫌她膚色暗沉、毫無光彩,一副等著被人拋棄的模樣;於是幫她從護膚開始,修眉、上妝,甚至還用電熱發卷幫她設計了一個十分流行的髮型。

  細眉、微紫眼影、翹起的長睫、淡粉腮紅、嫩亮的唇膏──彩妝很精緻,但也就是因為太精緻了,反倒讓她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了。看著鏡子,她非常不習慣上了妝的模樣,但在二姊不停地讚賞之下,她只好以這個模樣出門。

  當秦樂凡一打開車門,看見到季霈少的表情時,她就曉得完蛋了。

  季霈少的肩很輕微地挑了一下,表情有些詭異,感覺不到以往包容的溫度。

  她沉默的坐入車內。

  「不……不好看嗎?」她掩著左邊臉龐,不敢再面對他,「都是我二姊,她嫌我太沒精神……」

  「我第一次看你化妝。」他淡淡的說,聲音裡沒顯露出任何情緒。

  他記起那次晚宴,她僅僅上了一層很自然的唇彩。他瞇起眼,審視著她的眸光有些苛刻,心裡不斷猜測她濃妝艷抹的理由。

  「其實我也不喜歡化妝的!」她抬起頭,試圖笑著向他解釋,「我不管用什麼保養品或化妝品,都會過敏,只是……」

  他看著她,等待下文,只見她卻像被勒住喉頭似的,啞口無言地望著他發怔。

  只是什麼呢?編派不出好理由了嗎?季霈少不禁在心裡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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