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知道你當初找她找得快瘋了?」段漠透過繚繞的白霧道。
「沒有必要讓她知道。」段汐斂下漂亮的丹鳳眼,欲遮掩什麼似的。
段漠難得地露出淺笑。「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見你為了一個女人,犧牲到這種地步,有耐性到這種地步……就算她對你愛理不理,你也甘之如飴?」
「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吧!」段汐抬眼一笑,語調溫柔地說。「當初是我不對,是我先傷了她,現在只不過是我和她的立場對調罷了!」他聳聳寬肩,幸福神采在眉眼間蕩漾……
「現在呢?進行得如何了?」段漠揚起俊眉,很感興趣。
「我不能逼急她,但必要的時候例外。」段汐一雙眼眸深深地凝望著遠處的上官菲,語氣卻是絕對的不妥協。
段漠雙手抱胸,很實際地問道:「有幾成把握贏回她的心?」
「百分之百。」段汐嚴肅的俊臉上沒半分笑意,說明了他認真的程度。
「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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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汐離開後,上官菲並沒有閒著。不只專注地盯著段汐,確保他的安全,一雙澄澈明眸更分神打量著四周,以確定有無可疑人物。
她還一面留意著段沁的身影。
她知道段家母女對她過去五年的事十分好奇,偏偏她一直沒有機會和段家母女好好聊聊!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見到樓晨心和段沁的出現。
沒一會兒,段汐便回來了。
「想吃點什麼嗎?」段汐看著她纖瘦的身段,問道。她食量一向不大,難怪這麼瘦!
上官菲微微搖頭。「我不餓。」
「還是吃一點吧,嗯?」
上官菲還沒答話,段震威和他的客人便遠遠地走了過來。她主動後退一步,靠在樹邊,當個旁觀者。
段汐眼眸一瞇,鎖定段震威身旁的中年男子。
出現了。
他勾起與味笑意,眼神變得慵懶,卻隱含著十足的危險性。
「汐,叔叔為你介紹,這位先生是『馬加航空公司』的總裁張齊吾先生,張先生,這位是我侄兒,也是『段氏航空公司』的領導者——段汐。」段震威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張笑臉非常紅潤!
「你好,段先生。」張齊吾眼中閃過某種情緒,但很快的便被他眨去。他伸出手,帶著溫善笑意,等待段汐回握。
段汐冷瞥他伸出的手一眼,而後懶懶地將眼神投向遠方,雙手插進名貴西褲的口袋——他擺明了不買張齊吾的帳!
「並不是第一次見,毋需如此多禮。」黃鼠狼向他拜年了呢!
段震威似乎不懂這異樣氣流是怎麼回事,只當兩人因為皆是同行,所以分外眼紅,也就不以為意。
張齊吾縱使尷尬惱火於段汐的傲慢,但畢竟是商場老將,何種大風大浪沒見過,所以一張老臉還是平和友善,其實心底憤恨得想將段汐大卸八塊!
「是啊!上回和段先生見面,是在……東京對吧?段先生可真不愧是『航空界鉅子』,難怪『段氏航空』聲勢始終不墜!看來張某得多跟段.先生學習、學習了。」
「好說。」段汐眉眼間儘是譏誚,淡淡哼道。
眼見對方不領情,張齊吾又氣又惱,也只能識相地告退。
臨走前,他回過頭,瞇得細細的眼,恨恨地瞪著段汐,心想著:你等著吧!段汐,你很快就會笑不出來的!
他的舉動皆落人上官菲的眼裡。她憂心地微蹙秀眉,目送張齊吾的身影離開。她本想跟上去,但見段汐向她走來,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朝他道:「那個人有問題。」
「哦?」段汐極感興趣地揚高眉,嘴角含笑。「你看得出來?」
她咬著下唇點點頭,邁開步伐,決定跟上去一探究竟。
段汐揚眉輕笑,長手一伸,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住。
熱燙燙的掌,掌握住她略顯冰涼的玉肌,輕輕一個使勁,便將她帶至剛剛他們所站立的隱密角落裡,將她放置在他高大的身軀和冷硬的牆面之間,雙掌平貼在牆面,雙臂將她困住。
他笑什麼?最近他總是有意無意的靠近她,總要將她撩動得失去冷靜才會罷手。上官菲抿著唇,防備的瞪著眼前那一堵結實的胸膛,硬逼自己不許臉紅!
忽然,段汐低下頭,一雙冷星般焰焰發光的丹鳳眼,緊緊地鎖住她。
「你做什麼?我得跟上他……」她語氣有絲緊張,卻是針對張齊吾快要消失的身影。
「你在擔心我嗎?」他微笑地截掉她的話。那笑容帶著絲絲邪氣。
「我是你的保鑣,我只是盡我的責任。」上官菲斂下眼,拒絕看進他深邃迷人的眼裡。不知不覺,她的手又玩弄起裙角,就像她孩提時的習慣。
他常常問她是否擔心他……她早該被問得麻木了,卻總是被問到有點無力招架,因為她真的在擔憂。是以什麼身份替他擔憂呢?是以保鑣身份的上官菲,還是以過往迷戀他的莫雲霏呢?她……不想知道!
「是嗎?」段汐揚眉,並未不悅。「那麼,你剛剛的表情,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憂心?」
「我說過,我只是善盡職責。」
「這樣啊……」他輕輕柔柔地吐出這句很敷衍的話。雙眼膠著在她塗了柔嫩唇采的粉唇上,眼中一簇小火苗燒得狂熱!
眼見他將頭越垂越低,目的已非常明顯,上官菲趕緊以一個輕盈的動作,掙開了他如鐵牢般的困守,站在他身後,背對著他。她彷彿聽見他懊惱的低咒,和拳頭擊上牆面的聲音。
「段先生,請你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嗎?如果有任何線索,請務必提供給我。」上官菲挺直腰桿,冷冷淡淡地說。
段汐轉過身來,雙手插進黑色西褲口袋,漂亮的眼眸忿忿地瞪著她的背影,孩子氣的撇撇唇、聳聳寬肩。不情不願地道:「知道了。」
他絕不會告訴她,他已經掌握對方了。一旦他說了,那麼勢必要做出行動,一旦行動完成了,那麼她勢必會離開他回洛杉磯去。這樣一來,不就全都完了?他還沒擄獲她的心,怎能讓她就此離開呢?她就那麼想離開他?不!他不會允許的!他還沒將她的愛要回來,怎能就此放她離開?
所以即便對方已是裹中物,但他寧可因為她,而讓對方再多活一些日子。
「嗨,段先生,好久不見了!」
上官菲聞聲倏地轉過頭去,看向和段汐打招呼的女子。習慣性的咬著下唇,澄澈明眸不自覺的冷瞪著對方,和段汐相談甚歡,段汐甚至冷落了自己……她不是滋味地這麼想。
她是誰?為什麼和段汐好似很熟稔的模樣?瞧段汐對她微笑的俊臉,真是讓上官菲打心裡頭不舒服……其、其實這也不關她的事!段汐愛跟誰有什麼瓜葛糾纏,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她不舒服個什麼勁兒?
段汐的眼角餘光看見上官菲臉蛋上的不是滋味,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為了證明她的確在乎自己,段汐更加熱切地和眼前這位他早就忘了叫什麼名字的女子談話,刻意忽視上官菲。
可惡!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上官菲,明眸中不自覺泛著委屈。平時冷若冰霜的外表全數瓦解!
一名端著各式雞尾酒的男侍走過她身邊,她想也沒想的便取下其中一杯,顧不得自己從沒碰過酒類,將杯沿就著口,把璀璨的酒液全數喝盡.
第八章
「別喝了。」段汐見上官菲已將三、四杯雞尾酒都喝光光,遂走上前,制止了她自虐式的行為。
上官菲賭氣般,看也不看他一眼。她逕自將杯沿就口,仰頭再喝乾一杯。也許是幾杯酒液下肚,頭有些暈眩。她並沒有醉,她只知道,見他和別的女人談笑,她很不開心!
「你管我做什麼?你不是忙著嗎?」她醜紅著兩頰,口齒不清地說。
這滿是酸味的問句讓段汐雙眉揚高,嘴角噙著一抹興味的笑。
原來喝醉了的她是那麼美!
現在的她已不再是那個冷若冰霜的上官菲。她暈紅著雙頰,一雙朦朧的明眸不再澄澈,半掩地瞅著他瞧,粉嫩的唇微噘……沒有了冰冷面具的遮掩,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不是在忙嗎?」上官菲眨眨眼,又再次問道。一隻玉手往他胸口上一拍,要他回答。段汐握住她的手,順勢扶住她微顛的身子,傾身在她耳邊低道:「你醉了,我們回家。」
上官菲軟癱的身體,柔順地偎靠在段汐寬大的男性胸膛裡。她眼角竟淌出了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怎麼了?」段汐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嗓音低唳地問。
上官菲白嫩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襟,吸吸鼻子,一雙半掩星眸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以軟軟的嗓音問道:「我沒有家啊!哪來的家?為什麼我沒有家?」
她柔弱的模樣讓段汐心疼。他微蹙著眉宇,小心翼翼地問:「你……很想要一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