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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翱翔飯店的一樓大廳「夠絕、夠絕!哇哈哈哈……」張宇恆揩去因狂笑而溢出 的淚水,佩服地拍拍任冠廷寬厚的肩膀。「連那麼美的女人你都不會捨不得?丟下人家 就落跑,真有你的!」他話裡以調侃揶揄的成分居多。
「是你要我出手的吧?早知道會這樣就讓你自己去!你沒看見那個女人有點『啪袋 』、『啪袋』呀?衝著我叫『恩公』?我聽了差點去撞牆!」任冠廷的口氣不是很好, 手用力地拍掉了張宇恆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張宇恆萬分篤定的斷言。
「閉上你的嘴,否則你今晚就沒地方住了。」任冠廷從來就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可是今天他卻失常地冷聲威脅著張宇恆。
「別生氣嘛!我只是隨口說說,有事好商量呀!」誰教這間飯店是任大哥的,飯店 人員可把任冠廷當太上皇看呀!張宇恆忙陪笑,他怕萬一任冠廷真生起氣來,他今晚會 被轟出飯店,外面可是冷得半死耶!
「你還滿會看人家臉色的。」任冠廷嘲笑著他的見風轉舵。
「你人最好了,冠廷。」張宇恆亂沒男子氣概地學女人撒起嬌來,也不管身處在各 色人種摻雜、人來人往的飯店大廳裡。
「我才不想理會你這種有性別錯亂的傢伙。慢慢辦你的手續吧!」任冠廷看都不看 他一眼,絕情地先行搭乘電梯離開。
見任冠廷沒有朋友愛地棄他而去,張宇恆不以為意地朝著已闔上的電梯門聳了聳肩 ,認命地走到櫃檯辦理住宿手續。當他正專心地填寫資料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句中文呼 喚聲──「那位先生!」一個有點熟悉的女聲在後頭響起。
張宇恆回過頭,找到了發出聲音的來源是剛剛任冠廷所搭救的美女。其實他早就猜 想到這位美女叫住他的目的,但愛惡作劇的他還是故意裝成受寵若驚的樣子,以手指著 自己問:「你在叫我嗎?小姐。」
「對呀,我在叫你,能遇見你實在是太好了!」上官葦興奮得簡直要跳起來歡呼了 !才剛回飯店就看見了跟她的真命天子在一起的男人,正站在飯店櫃檯前,開心過了頭 的她連忙跑過來和他打招呼。
「原來是剛剛那位漂亮小姐呀?不好意思喔,我那個朋友很沒禮貌地先走了,害你 追得那麼辛苦。」嘴裡這麼說,其實張宇恆正暗暗偷笑地想:喔噢,冠廷這回在劫難逃 了。瞧,人家都追到這兒來了。
「你是那個、那個……」上官葦開心到說不出來。
「對,那個酷哥的朋友。」咦?這小姐是什麼來歷?怎麼身後還跟著兩個凶神惡煞 ?那兩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真是讓人有壓迫感哩!張宇恆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兩個黑人 保鑣一眼。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有了名字,她就可以很快速地查 到他的資料了!上官葦在心裡盤算著。
「他叫任冠廷,如果他問起,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喔!」外型甜美俏麗的她看起來不 像是冠廷所說的怪女生,所以他誠實以告。嘿嘿!另一方面也是想報復剛剛任冠廷對他 的無情無義!再說,只是個名字罷了,她也不能怎樣吧?
「任、冠、廷?」上官葦一次又一次地念著,每念一次嘴邊的微笑就越來越大,像 盛開的向日葵一樣可愛,她感激地不停道謝。「我不會說出去的,謝謝你了,你真是一 個大好人耶!」
「別客氣了!」張宇恆拚命忍住笑,因為他可以想像得出任冠廷被她纏上了會是怎 樣的情形──一早起床,任冠廷就覺得他的眼皮跳個不停!
人家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那他兩隻眼都跳個不停,是不是代表大難要臨頭了呢 ?想著想著他的心情就無端端地悶了起來。
像他這種科技界的人是不會相信這種迷信說法,可是自從昨晚他遇上那個女人之後 ,他整晚噩夢作個不停。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更詭異的是,他整夜的噩夢中都少不了昨 晚的女人。
第二章
唉……怎麼會遇上那個女人呢?任冠廷不禁哀喚著。
算了算了,別想那麼多,吃早餐去吧!但願吃完早餐後,一切噩夢都可以終止,那 個女人也可以從他腦子裡消失!
任冠廷隨即起床套上外衣,進了浴室梳洗。將一切打理好後,他選擇前往「翱翔飯 店」附設的咖啡館用早餐。
任冠廷坐定後就拿起英文報紙隨手翻閱著,完全沒有看見有個嬌小的身影連同兩個 大個子,正往他這裡靠近。
上官葦噙著一抹說不上是什麼意味的笑,目標鎖定那個坐在靠窗位置、正在看早報 的酷帥男人。她手上甩著一張A4的紙張,逐漸朝他逼近,最後站定在桌前,沒等他開口 便落坐在他對面的空位。
「任冠廷,今年二十七歲,家住台灣台北。『翱翔科技』的總經理,身價據說超越 『雅虎』的總裁,實值則難以估算。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弟,父母移民加拿 大……」她接著又說出他家住址以及他家的電話號碼。
上官葦滿意地看見任冠廷把眼光從報紙移到她身上。她綻開了最美的笑容,看他瞇 起了黑色瞳眸,眼中有著淺淺的困惑與明顯的憤怒。
「你到底是誰?」她把他的一切說得清清楚楚,只差沒說出他穿幾號的四角褲和胸 圍幾吋而已。
他真的那麼倒霉?一整晚都夢到她也就算了,這「翱翔飯店」裡有多少個各式各樣 的大小餐廳,而他居然還會跟她恰巧在同一家碰頭,難道說真的是冤家路窄?還是她故 意來找碴?
「我說過我叫上官葦。記住,就是『上官葦』,你可以叫我阿葦。我還沒謝謝你昨 晚的救命之恩,真是太感謝你了!」她刻意忽略他危險的眼神,兀自笑呵呵地道謝著。
組織的情報永遠是那麼迅速而且確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經過昨晚,上官葦要追求他的想法又更加確定了!她的舉動也許過於主動,但她深 信機會不會從天而降,而是要自己去爭取的,所以她絕不會放棄。她要當個勇於追愛的 女人!
「用不著謝了。」任冠廷撇撇嘴。他可不認為她的意圖有她所說的這麼簡單,他直 覺她是不安好心!
上官葦因他的冷淡而沒了笑容,她悶悶地嘟起小嘴。「冠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耶 ,怎麼會用不著謝了?」她不喜歡他那種冷淡的樣子。
「我和你根本就不熟,不要叫得那麼親熱!」平時待人謙和有禮的任冠廷不耐地沉 下了俊臉,有個性的濃眉揪起,只差沒有馬上掉頭離開。
「有什麼關係?我叫得很順口啊!」上官葦瞅著他很委屈地說。他還真是不買她的 帳,難道她真的有這麼惹人嫌嗎?
「我聽得很刺耳!」任冠廷當下決定要馬上離開。他把報紙平放在桌上,早餐也不 打算吃了,就要走人。
「等一下嘛!你每次跟我說不到幾句話就要走……」個性率直的上官葦沒有多想, 就抓住他結實溫熱的手腕阻止他離開,小臉悄悄地染上暈紅。
「放手!」他不客氣地扯開她雪白的小手,此舉立刻引來了隔壁桌的阿諾和阿格, 他們擋在任冠廷面前,兩個人就像是兩面城牆一樣堵住了任冠廷的去路,兩個人都挺起 胸準備作戰。
「痛、痛、痛!」上官葦不斷揉著被他扯痛的手,細眉蹙了起來。
「怎麼?還帶著兩個打手啊?」任冠廷抿緊唇,帶著傲慢和不屑地瞥了兩個黑人一 眼,然後迅捷地往比較倒霉的阿諾腹部上就是相當扎實的一拳,當成是打招呼、見面禮 。
這一拳把阿諾給打傻了,阿格見狀也傻了眼,和同樣一臉呆滯的上官葦,三個人目 送怒氣衝天的任冠廷,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
「他打了你,阿諾。」上官葦吶吶地說。
他們上官家的阿諾可是銅牆鐵壁耶!他就這樣揍了阿諾一拳,難道他不怕人高馬大 的阿諾嗎?
「是啊,他打了你,阿諾。」阿諾很少有閃不過的拳,看來他們遇到對手了。
「他打了我,他打了我耶……」阿諾喃喃自語,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看過他慓悍的一面讓上官葦更是打定主意──她絕對、一定、非得要把他拐來做老 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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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生氣嘛!我只是想認識你呀。」上官葦急忙追了出來,解釋著她做出種種 奇怪行為的原因。
任冠廷冷凝著一張俊臉,腳步未停地往電梯的方向而去,根本把她當成透明人似的 。
「別這樣嘛!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是你自己不跟我說的,那我就只好自己去 查啦!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很想很想認識你而已。」上官葦見他沒有停下來的 意思,所以她只好越過他,在他身前倒退著走,邊走邊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