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冠廷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扳正她低垂的臉蛋,要她看著自己。望著她憔悴消瘦的 臉蛋,他的胸口瞬間抽緊!他憐惜地以指輕輕掠過,想撫去她心底因他的傷害而產生的 疼痛。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上官葦蒼白纖弱的樣子,硬生生擰痛了他!
上官葦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淡然問道:「你怎麼來了?」或許是太久沒開口說 話了,她的聲音沙啞到離譜!
「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你哥哥都告訴我真相了,凱文肯特也承認全都是他在搞鬼 、搬弄是非……」任冠廷急切地想解釋給她聽。
上官葦冷淡地看著他被雨水淋濕,語氣漠然地說:「你這麼說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要我原諒你?」原來是勁哥找上了他,說明事實真相。要不,他還是在恨著她吧?任冠 廷詫異於她的淡漠,坦白答道:「沒錯!」
「很好!那我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上官葦撇開臉,不再看向那張她深愛的俊 挺臉龐。
「就這樣?」因她的冷漠而動了氣,任冠廷悶聲問道。
「要不還要怎樣?」上官葦冷冷地看向他胸口溫火的起伏。
她不是沒個性的女人!先是讓他誤會、羞辱,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不聽,執意要誤 解她。等到真相大白時,他一來懇求原諒,她就得馬上就原諒他嗎?不可能!
「你在鬧什麼彆扭?我都來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我並不想怎樣!」上官葦很生疏地說:「任先生,如果只是家兄逼你來道歉,那 麼你可以省省力氣,不用演得那麼逼真。我會轉告家兄說你來過的,你可以放心離開了 !」
「任先生?!」任冠廷被她冷漠的稱呼弄得惱火了!他不客氣地箝緊她的下巴,逼 她面對他。「我怎麼不知道,我們的『交情』居然只到稱呼我為任先生的地步?」
他帶著暗示的話,讓上官葦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她想起了那晚和他的纏綿,仍深印 在腦海,雖然疼痛,但卻甜蜜……去!她在想什麼?
「別以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其實我跟很多人都有那種交情。像凱文就是,他還是我 的未婚夫呢!」她面無表情地撇開頭,賭氣地說。
拜託,他以為她的愛全給了他一人嗎?那他也太看不起她了。想當初她還沒遇見他 的時候,有多少男人為她癡迷瘋狂?
雖然明白她在說賭氣的話,但任冠廷還是免不了吃醋了!他連連深呼吸平靜情緒, 低聲下氣地問:「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我任憑你處置!」
上官葦不為所動。
「要不,我跪下來跟你道歉。」任冠廷當真就跪了下來。
他從來就不信那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之類的話,他只知道,現在一定要讓眼前 他愛的女人原諒他。
上官葦連一丁點要扶他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冷冷地看他還有什麼花招可耍!
「你這樣跪著,我會以為你要跟我求婚。」她嘲笑道。
「有何不可?」任冠廷揚眉微笑,打算見招拆招。
上官葦心猛然一跳!強忍下奔騰的心,繼續刁難道:「連個戒指都沒帶,你會不會 太沒誠意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要嫁你。」這男人,非得要這樣看她,讓她築起的 心防完全瓦解嗎?她還不想輕易地原諒他呢!
「要戒指?簡單!」任冠廷神秘一笑,拿起她柔軟的手,抓起無名指就往嘴裡送。
「你?!」他想吞了她的手來懲罰她的刁鑽嗎?上官葦震驚地看著他的動作。然後 手指傳來了疼痛感,她疼得沁出了淚水,終於卸下冰霜,嬌叱道:「你瘋啦?幹麼咬我 ?」
就算她故意整他,他也沒必要咬她洩恨吧?有毛病啊?嗚……她的手好痛!渾蛋任 冠廷……「好啦!這不就成了?上官葦專屬的戒指,只有你一個人有。」任冠廷孩子氣 地笑開,俊臉上儘是滿意。
那是她專屬於他的烙印!
她的纖纖無名指多出了一道發紅的痕跡,就像是一枚粉紅色的戒指戴在那兒似的。 她白晰的手指配上發紅的痕跡,還真是有種協調感。
雨不知何時早已停了,就像她掃開陰霾,展露了晴天的心境。
她抿緊唇,因他的話而稍稍軟化了。將帶淚的眼落在手指發疼的痛處,他唇上的溫 度好似還在……「怎麼樣?還是不想原諒我?」這女人真難搞定!任冠廷微蹙濃眉悄聲 暗歎!
「可是……我這裡的傷還沒有好。」上官葦指向左胸口的心臟部位。接著她詭詐一 笑,說道:「但是我是很善良的,所以,要我原諒你……可以!」
任冠廷見了她算計的笑容也只能認命。他揚起了濃眉等待她的「處置」,再怎麼樣 也得認栽了!
「若是要你照著我以前追你的方法來追我,太老套了!不如……」她沉思了起來。
還跪著的任冠廷偷偷摟住了她的纖腰,鼻息間充滿了他所熟悉的甜甜的清淡果香, 幾乎讓他沉醉……他將臉龐埋在她胸前,趁她分神時吃她的豆腐,猶不知已被她算計了 。
有了!上官葦想到了惡整他的法子了。
回神過後,一直覺得有「東西」在她胸前蠕動,她柔軟的胸部還被掌握著揉動,潮 紅剎那間染上臉蛋,上官葦忍無可忍地大叫。
「任冠廷,你以為你在幹麼?」她狠狠地拍開他放肆的頭顱。
「借躺一下有什麼關係?」任冠廷見她總算恢復了從前的活力,心裡放寬了些,故 意鬧著她。
只要她別再那樣一臉蒼白無神的樣子就好了!是他讓她變成那樣的,現在他就有責 任讓她變回原來的樣子。否則以上官傲天剛剛那樣想殺了他的眼光看來,若是上官葦不 原諒他,他恐怕無法活著走出這裡。
「我想到了讓你贖罪的方法了。」她賊兮兮地笑著。
「好啊,你說。」任冠廷寵溺地說。
「你去追求那個阿婆……」上官葦悶著笑,指向庭院裡打掃著的老管家瓊絲。「讓 她愛上你,我才可以原諒你。」
呵呵,嚇壞你了吧?上官葦得意地笑著。
任冠廷臉黑了一半,牽起僵硬的嘴角問道:「你沒搞錯吧?」要他去追一個阿婆? 這傢伙……不過,他有的是治她的法子!
「沒搞錯啊!我很正經的,看不出來嗎?」她心裡快笑翻了!只要一想到瓊絲紅著 臉的嬌羞樣,她就……「一定要她嗎?別的阿婆行不行?」任冠廷假裝為難道。
「也可以啊!只要是阿婆都可以。嘿,我算很好說話了耶,你到底決定怎麼樣?」 上官葦一想到可以整倒任冠廷就開心。
任冠廷扯開薄唇嘴角,邪笑著說:「當然好嘍!」突然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往屋內 走去。
「喂、喂,任冠廷你做什麼?放我下去!」上官葦怕摔,緊摟著他的頸項,瞪大了 眼不知道他意欲為何。
「我就決定……追你了,阿婆。」任冠廷笑意不減。
「我還很年輕,什麼阿婆?」上官葦快氣炸了,她揚聲嬌叱道:「你居然說我是阿 婆?太可惡了!」
「你不是說,只要是阿婆都可以嗎?我就決定,追你這個阿婆啦!」
「誰是阿婆,你別亂叫!」
「好好好,即使你是阿婆,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阿婆。」
「真的嗎?!呃……我、我可還沒打算原諒你喔!」
「我知道……」
上官夫婦在屋裡看上官葦又恢復了從前的精力,都展露出了久違的安慰笑意。
「算那小子有一套!」上官傲天哼了聲。對於自己的女兒卻得讓別的男人才擺得平 ,還真是讓他耿耿於懷呢!
「他叫任冠廷,是你的女婿,別老把人家『小子、小子』的叫。」張婉儀責備地看 了眼丈夫,讓他立即閉上了嘴。
西雅圖的雨還是會持續下著,但是,那抹習慣坐在庭院中淋雨的白色身影,永遠都 不會再見到了……窗外下著微微的毛毛雨,濕冷的天氣絲毫不影響屋裡暖烘烘的氣流。 透過玻璃窗,看見二樓的某個房間裡,凌亂的床褥間,手機鈴聲響徹雲霄──「電…… 電話啦!」純白的絲被中伸出一隻雪白小手,在凌亂的床鋪上胡亂摸索,嬌喘聲不斷傳 出……「別理它。」渾厚的男音霸氣地命令著,一隻大掌將那只不聽話的小手扯進被裡 ,只見床中央那大大的一團突起不停地蠕動,還不時發出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整 間房裡的氣氛曖昧不已。
鈴聲持續如催魂令般不曾停歇。
「哎呀!」上官葦一把推開壓在她身上亂來的任冠廷,用被子包住赤裸的身體,一 只玉臂伸得長長的,把手機接起來。「喂?哪位?」
任冠廷放棄鬧她,他側躺著,健壯的手臂單手支著頭半起身,深幽的眼眸帶著溫柔 愛意看著髮絲凌亂的上官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