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葦,你別胡說好不好?什麼女朋友?我沒這麼說過吧?」任冠廷臉色不怎麼 好看,他不喜歡她的自作主張。
「你說過要考慮的呀!」上官葦被他一說,忿忿不平地低嚷。
「只是考慮,不代表我答應了。」他沉下了臉,冷淡地說。
「呃……對不起,我無意造成你們的爭吵……」褚茉幽尷尬地說。她是很想知道, 但沒想過會引起一場戰爭。
「關你什麼事,你閉嘴!」上官葦驕蠻地叱喝。她才不在乎是不是會得罪人,她心 裡只在乎任冠廷。「你很在意她怎麼想嗎?你是不是喜歡她?」她指著褚茉幽哽咽地問 。
一想到任冠廷可能喜歡這個學姊,她的心就好痛!他怎麼可以喜歡別人?他是屬於 她的!
「喂!你怎麼那麼沒禮貌?我在跟我學姊說話,你不要插嘴好不好?」這傢伙在胡 說八道些什麼?
任冠廷被她任性的一說、一鬧,心情奇差無比,於是口氣便差了點。但是,他的不 悅單純只是針對她不禮貌的語氣。
「我就是沒禮貌,怎樣?」他竟然這麼凶她?上官葦仰起倨傲的小下巴,美眸快要 噴出火焰。
「學姊,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任冠廷被她不尊重的態度惹惱,當著她的面握 起褚茉幽的手,溫和的嗓音與對上官葦說話時的不耐有著天壤之別。他必須要遠離她, 免得再待下去他會想把任性的上官葦捉來打一頓。
「可是……你和她……」褚茉幽有絲為難地看向眼泛淚水的上官葦。剛剛上官葦說 的那番話,真的讓她嚇了好大一跳!而現在任冠廷又擺明了不想在上官葦面前談……「 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用不著理她,我們走。」任冠廷刻意不看上官葦受傷的表情。
「我罵她你看不過去是不是?你就是在意她,所以才凶我,對不對?」上官葦憤怒 地握緊了拳,扁著嘴,眼神銳利地掃向他們交握的手,心裡好悶!
她根本搞不懂他氣的是哪一點!他氣的是她蠻橫無體的態度……哼!他管她是什麼 態度呢?他們又不是什麼關係。
於是在經過她時像看一個陌生人似地瞥過她,冷淡地說:「我越來越討厭你了。」 之後便拉著褚茉幽走開。
我越來越討厭你了、我越來越討厭你了……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他說的話。上 官葦抿緊唇,激動得連胸口都不住劇烈起伏。
任冠廷竟然這樣對她?之前不管她再怎麼樣纏著他,他是會怒氣沖沖地趕著她沒錯 ,可從來沒有用這樣冷淡到極點的眼神瞪過她,還說……還說他討厭她?
可見那個學姊對他是很重要的吧?
看任冠廷絕然離開的背影,上官葦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愛呀,這樣也錯了嗎?
怎麼辦?她被他討厭了……※※※
被任冠廷拉走的褚茉幽,不時回頭望著還站在原地的上官葦。
「冠廷,這樣真的好嗎?她看起來好像很難過。」聽見任冠廷否定了那美麗女子的 身份,褚茉幽必須承認,她內心其實是雀躍的。
「那是她活該,個性這麼差勁,不對她凶一點,她會騎到你頭上去的。」任冠廷忍 住想回頭察看的慾望,悶著頭一直走。
看來上官葦是真的被寵壞了。照她那樣的跋扈個性,不教訓教訓她是不行的。這裡 不是她家,而茉幽學姊更不是她家的傭人,她憑什麼對茉幽學姊無禮?
他……他說話是重了點、沖了點,可是,那也是因為她的壞脾氣呀!
這下好了,她再也不會來纏著他了吧!
任冠廷形容不出他現在的感受,應該是鬆了一口氣才對吧!可是心中那股悵然若失 的空洞又代表著什麼?
若是此時他回頭看了上官葦一眼,他一定會無法控制自己地朝她走去……「那位小 姐是你的女朋友嗎?」褚茉幽不死心地追問。
「該怎麼說?」任冠廷煩躁地揉揉糾結的眉心。「跟她只能算是朋友。」
「可不可能……更進一步呢?」
「還不知道。」任冠廷垮下寬肩,吐了口長氣,接著道:「老實說,我並不真的那 麼討厭她。」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不討厭,那你剛剛為什麼對她那麼凶?」褚茉幽帶點酸意地問 。任冠廷待人一向溫文有禮,可是當他面對那個女子,卻動了她從沒見過的脾氣。這是 不是代表了什麼?
「她的態度我不喜歡吧!太驕蠻、任性,對你又不禮貌……」任冠廷努力地舉出原 因,可說到後來,他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凶她了?
「真是這樣嗎?」她想問的是,他的心態是否真如那個女子所說,是在意她的呢? 可是她問不出口。
任冠廷越想就越躁悶!他揮揮手道:「別提她了,我們到那家店坐一下吧!」依她 那種不屈不撓的性子,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吧?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褚茉幽低頭幽幽地說:「冠廷,我不曾看過你這樣……」他自己都沒發現吧?只要 一提到那個女子,他的情緒就會失控!認識他那麼多年,他的女朋友來來去去,卻從來 沒有這樣失控過。
任冠廷沒有答話,跨開長腿往旁邊的咖啡館而去。他一心還記掛著上官葦,沒有聽 見褚茉幽說什麼。
※※※
嘈雜的酒吧,出入份子也很雜。嗑了藥的年輕人在舞池中放肆狂舞,冶艷的舞孃抓 著鋼管大跳辣舞,也有坐在位子上,安安分分地純喝酒的人,就如任家兩兄弟一般。
兩個人的外貌雖不盡相同,但所收到的愛慕眼神卻一樣的多。不同於任翔的長髮, 任冠廷最具特色的就是那一頭酷勁的短髮了;兩兄弟的俊臉上那對酷似的濃眉都有股霸 氣,但卻被任冠廷慣有的和善微笑掩去了,他唇邊的梨窩會讓所有女人瘋狂!
反倒是任翔,他心情不好時那對眉就會揪得死緊,個性很孩子氣的他有時候還會撅 起他那張薄唇。相較之下,身為哥哥的任冠廷穩重多了。
「二哥,三更半夜抓我出來,你一個人喝悶酒,卻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任翔舉杯 飲了口酒,嘟著嘴抱怨地說。
任冠廷牽起嘴角微笑,道:「你知道我遇見誰了嗎?」
「我知道啊!」任翔很肯定地說。
「誰?」任冠廷挑起眉反問。他就不相信任翔真的那麼神通廣大!
「遇見鬼了對不對?要不然怎麼一副需要收驚的樣子?」任翔冷笑撇嘴,嘲諷的意 味十分明顯。
「去你的!」任冠廷嗤了一聲。
被罵得無辜,任翔沒好氣地說:「見鬼,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神。」
任冠廷淺啜了口褐色酒液後,面帶微笑地告訴他正確答案。「褚茉幽。」
「什麼?你的茉幽學姊?!」任翔驚異地怪叫一聲。他沒見過褚茉幽本人,但二哥 曾讓他看過照片。
那優雅含蓄的女人是很多男人夢中情人的典型。當年就連二哥都會被褚茉幽吸引過 ,但好像也只是短暫時間而已。現在還會不會喜歡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我的』?」他睇了任翔一眼,警告他說話注意措詞。
「你以前不是還喜歡過她一陣子嗎?我沒說錯吧?那時候還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任翔被糾正得不怎麼服氣。
「可是我現在對她沒有那種感覺,反倒是……」他有些欲言又止,拒絕承認他在乎 極了上官葦早上的情緒。
和褚茉幽吃了頓飯敘敘舊之後,便是著手安排她回國的事宜,把事情都處理完時已 經是就寢時間了。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上官葦的影像又自動佔領了他腦海,想甩也甩不開,所以他 才把倒霉的任翔給抓出來一起喝酒。
「二哥,你不要一副要講不講的樣子,存心吊我胃口嗎?」任翔沒什麼耐性地催促 著。
「算了,我本來就不想跟你講。」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不想告訴我,那你到底找我出來幹什麼?」任翔真的想掄起拳頭來揍人。
「我是要告訴你,過幾天我要回台灣了。」接著他把要幫助褚茉幽回台灣的事都告 訴了任翔。
「你對她那麼好,還說對她沒感覺?鬼才會相信你的鬼話!」任翔不以為然地努努 嘴哼道。
「因為她是我學姊,就這麼簡單而已。」任冠廷再認真不過地解釋。接著一改先前 的認真,換上一張似笑非笑的不羈笑顏,問道:「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嗎? 翔弟弟。」
任翔濃眉一蹙。通常他的哥哥們一用那戲謔的名字喚他,他的寒毛就會不聽使喚的 豎立起來。他遲疑地回答:「是啊!你到底找我出來做什麼?」
「我要回台灣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小忻的啊?」任冠廷壞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