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嬌媚地挑眉:「忙什麼?」
「你說忙什麼就是忙什麼。」他眼也沒抬。
「哦——我懂了。」女郎接起電話,風情萬種地餵了聲,聲音酥媚入骨。
另一頭,宋憐愣了下:「你是誰?韜呢?」
「他呀——嗯,我們很忙耶,他說要你別來煩他。」
尖銳的刺痛竄入心扉,宋憐握緊電話:「我自己跟他說。」
女郎聳聳肩,看向嚴恆韜:「她說要自己跟你說耶。」
嚴恆韜忿忿地低咒一聲,粗魯地抓回手機:「宋大小姐,你到底還想怎樣?耍我耍得還不夠嗎?」
「韜,那個女人是誰?」她現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即將與我共度春宵的女人,這答案你還滿意嗎?」
他賭氣地衝口而出。
「你是故意說來氣我的吧?」她驚疑不定地問。
嚴恆韜冷笑:「要不要試試呢?」
「不可以!韜,我不許你這麼做,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招惹別的女人的。」她急喊,憂懼的淚滾落頰畔。
他若做絕了,那便表示他真鐵了心,不容她有挽回的餘地……
「不許?呵,你憑什麼?」她還有膽給他提承諾!
聽得他一把火燒得更旺。
「別這樣,韜,別拿這個來報復我——」
「不然呢?你又想用踐踏自己的把戲來威脅我了嗎?好啊!你以為我在乎嗎?要玩大家來,就不信我會玩輸你!」說完,他重重地切斷通話,順道關了機。
想起她嘎咽的語調,他心頭壓著莫名的沉悶。
該死!他何必理會?誰曉得那是真的還是作戲,他再也不要送上門去任她戲耍了。要真哭死也是她家的事,她活該自作孽!
狠狠灌上一大口烈酒,想麻痺的,已分不清是受辱的自尊,還是心頭那張抹不去的清靈嬌容。
「帥哥,別悶悶不樂嘛,你剛才不是說,要陪我『忙』嗎?」蛇臂搭上他的肩,酥軟小手極具勾挑意味地在他胸前撫弄。
「滾開,我有女朋友了!」嚴恆韜厭煩地甩開纏膩上來的嬌軀!想也沒想地吼出聲。
「女朋友?剛才那個?」女子嬌媚地輕笑,「不是鬧翻了嗎?還理她幹麼?」
是啊,還理她幹麼?
話是他說出去的,他要是有點骨氣,就該把她拋諸腦後,盡情來場男歡女愛,可為什麼他辦不到?以往的瀟灑呢?
「帥——」
「再碰我一下我就扭斷你的手!」火爆地說完,他一口飲盡杯中液體,看也不看身邊的美艷女郎,丟下紙鈔走人。
一般正常人的反應,該是難堪又憤怒吧?沒想到那名女子不僅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很陶醉地望著他的背影,一臉癡迷地讚歎:「嘩,好帥,好有個性哦。」
一旁收拾吧抬的酒保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搖頭。
原來有些女人真的蠻反骨的,天生欠吼欠罵兼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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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韜,你怎麼喝得這麼醉!」苦等了一夜,終於等到他的宋憐,被他滿身的酒氣給熏得幾乎也要醉了。
「在給我等門嗎?呵,好情深義重啊!」嚴恆韜尖銳地諷笑,踩了幾個虛浮的步伐,東倒西歪地往她身上跌。
「啊!你小心點!」宋憐沒辦法,只好撐起他沉重的身軀.一步步吃力地回房。
「你不是瞎子嗎?該小心的是誰呀,哦,我忘了,你怎麼會是瞎子呢?你宋憐是最高明的騙子,連我都要甘拜下風。沒錯、沒錯,我是該小心點,免得開罪了你,哪天被設計得屍骨無存,都不曉得怎麼死的呢!
呵、呵呵——」他低低笑著,笑聲空洞。
宋憐咬牙忍下他的諷刺。現在他喝醉了,神智不清,根本沒辦法講理。
「你休息吧!」將他扶進床內,正欲離去,他反手一拉,將她扯了下來。
「呀!」她驚呼了聲,跌在他身上。
「去哪兒呢?你不好奇我今天和那個女人究竟做了些什麼嗎?」他輕狂地哼笑,「如果你想聽,我還能把那段香艷的過程—一轉述給你聽呢——」
「夠了,韜!你不要這樣。」面對他顯而易見的嘲弄,宋憐難忍悲淒。
她是有愧於心,可他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殘忍地傷害她呀!
「我怎樣?噢,生氣啦?別不開心,就算我才剛和另一個女人翻雲覆雨,現在還是有能力滿足你的。」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一手輕佻地解她衣扣。
「你給我住手!」宋憐掙扎著想起身。
這算什麼?報復嗎?難道他非得用羞辱她的方式,才能平衡心中的不滿?
「為什麼?你不是覬覦我很久了,千方百計想得到我嗎?好啊,現在我成全你了,你還裝什麼矜持!」嚴恆韜不理會她的抗拒,翻身壓住宋憐,一把扯開前襟,粗狂的吻烙了下來,彷彿想發洩的,不是慾火,而是滿腔的怒火。
「不,韜,你住手!」宋憐慌了,憂懼的淚珠顆顆進落,「不要這樣,我不相信你會強暴我,我認識的你個是這樣的……」
「呵,你忘了我是喝醉的人嗎?一名醉鬼,是沒有理智可言的。」罔顧她的泣求,他用著存心弄疼她的方式,重重地吮咬她。
「嚴恆韜!我知道你根本沒醉,不要給我借酒裝瘋!」她含著淚喊道。他說活條理分明,一字一句,嘲諷意味濃厚,她不信他真的醉了。
他真有這麼恨她嗎?恨到不惜用這種方式傷害腦!
嚴恆韜一頓,只因嘗到鹹鹹的水氣,那是她的淚。
他瀟灑地一鬆手,翻身平躺。
「我似乎不具備酒後亂性的條件了,滾吧!」兩眼一閉,看都不看她一眼,夢周公去了。
宋憐拉攏衣襟下床,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只是怒火難消,想嚇嚇她而已,並不會真的傷害她。
「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如果早知道會傷你這麼深,我絕不會這麼做的。」然後,她輕輕地帶上了房門離去。
直到房內恢復到原來的寂靜,他緩緩睜開了眼,清亮的眸底,醉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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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醒來,本想和他好好談談,可他一大早就上公司去了。儘管恨死了她,但在公事上他仍不會任性。
之後,他每天早出晚歸,全然地祝她如無物,甚至只要她開口。他就馬上走人,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就這樣,一個月又過去了,而度日如年的宋憐,再也忍受不下去。
她知道是她的錯,也知道他很生氣,他可以用任何的方式懲罰她,不論是打她、罵她,甚至……像那天晚上一樣,她都認了!就是別對她不聞不問,視若無睹,好似……好似早已將她由心中連根拔除,再也無所謂……
她好難受,這樣的憂懼煎熬,她已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於是,這天晚上,她刻意在他房中等他。
直到凌晨兩點,他才倦鳥歸巢。一見了她,二話不說,轉身又要出去。
「等一下,韜!」
嚴恆韜步伐頓了頓,不發一語。
「你已經躲我很久了,給我點時間好嗎?就算要斷.也得跟我把話說清楚c」
嚴恆韜輕扯唇角:「啊,這可好笑了,理虧的又不是我,我躲什麼?」
「好,理虧的是我,我也不否認。你能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說清楚?就算要判刑,也得讓我有辯白的機會呀!」
「好啊!」嚴恆韜一聳肩,很乾脆地拉了張椅子坐下,「宋大小姐還有什麼高論要發表,本人洗耳恭聽。」
他這態度,擺明了還在慪她。
宋憐無奈地歎了口氣:「韜,你愛我嗎?」
嚴恆韜變了臉色:「你有什麼資格問?」
「我想知道!做了這麼多,不管是對。是錯,為的,就只是這句話而已。」
「好,那我告訴你,姓宋的,我現在只恨我為什麼認識你!與其像個白癡任你玩弄,我寧可當初被車撞死也不讓你救!」他一字一句,重重地將話逼出。
這句話,擊碎了宋憐的心!她跌退一步,顫聲道:「你就這麼恨我?」
他別開臉,雙唇抿得死緊。
「說啊!你真的很我恨到寧死都不想和我有牽扯?」
她繞到他面前,堅決討個答案。
而他,殘忍的沉默,澆熄了她微弱的希望。
「好,既然如此,是我有錯在先,如果你真的有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我人就在這裡,我任你擺佈啊!
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什麼都無所謂!」她一使勁,扯開衣襟,將自己送上。
「你這是做什麼?」嚴恆韜皺眉,反手拉回她雪白的襯衫,宋憐旋即把握機會,撲進他懷中。
「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他,是否又上了一次當,宋憐根本不是個會虧待向己的女人,她會這麼委曲求今,是算準他根本狠不下心了吧?
呵,怎麼不是呢?這苦肉計的當,他不是一上就上了十四年了嗎?直到這一刻都還是如此!
嚴恆韜冷著臉,將她拉離:「你到現在還是死性不改!」
宋憐一愣:「我、我沒—一」這回不是啊!她是真的——
「夠了,我不想聽!」他退到窗邊,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我只想知道,你眼睛什麼時候復明的?這回,不許有半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