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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單飛雪

  「總之,很貴很貴很貴很貴很貴的貴。」

  嘩,那麼多聲「貴」,可見真是很貴了。

  忽而,一罈罈火酒推到他們兩人面前。彤霸差人拿來一張椅子,硬是把曉蝶拉上去按到椅子上。

  曉蝶嚷嚷:「幹什麼啊!」

  彤霸不好意思地輕聲道:「周姑娘,曉蝶兒,你忍耐一下下喔。」

  郝漸向一旁下人示意,左右大漢立即押住曉蝶,杓起火酒就要往她嘴兒灌,曉蝶尖叫掙扎。

  周光兩急著要搶下酒杓。

  那大漢硬是用蠻力將酒液灌進她嘴裡,粗魯的勁道,嗆辣的火酒,嗆得曉蝶猛咳,酒液濺了一地。

  「輕點兒,輕點兒。」彤霸心疼地拍著她背。

  那大漢重新杓起一瓢酒按住曉蝶雙肩眼看又要灌她,周光兩拚老命要搶下來,曉蝶急得揮手攔阻。「等等、等等、等等啦!」她大吼。

  「等等。」彤霸喊停。

  只見周曉蝶很受不了地瞪著他們:「這個酒很貴的,我喝,我喝,你們小心點別把它濺到地上,很浪費耶!」真是糟蹋一地酒液。

  彤霸和郝漸傻了眼。

  周曉蝶不耐道:「你們要我喝是不?那好,拿杯子來,我自己會喝,不要灌我。」

  彤霸一聽差人下去拿杯子。

  周曉蝶和父親竊竊私語道:「不知為什麼他們要拿那麼貴的酒灌我。」錢太多嗎?

  周光兩心疼女兒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爹害慘你了……」

  「哭什麼啊爹?」曉蝶興奮地囑咐爹。「既然這酒這麼貴,待會兒我要是支撐不住吐了,你千萬記得要個盆子或袋子接,我早上什麼都沒吃,那酒保證原封不動嘔出大半,你接回去,我帶走可以拿來醃梅子。」

  換周光兩傻眼了,他虛弱道:「曉蝶--你別太誇張了。」虧她連這噁心的省錢招數也能想得出來,真是窮瘋了。「行的行的,你就接嘛,要不吐出來多浪費啊。」

  「你別傻了曉蝶,咱們連怎麼離開這島都是個問題,你別再想什麼醃梅子的事了好不好!」

  ???大堂上,楚天豹一臉漠然地靜靜等待周曉蝶被帶上來;反觀鍾茉飛,美麗的眼眉間明顯地流露出一股不耐。

  終於郝漸將周曉蝶帶上堂來。

  楚天豹瞇起銳利的黑眸,他注意到周曉蝶顛顛倒倒的步伐,她雙頰艷紅,身子幾乎全靠郝漸撐住,面露微笑,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叨念什麼。

  她喝醉了,他一眼就看出她的醉態。

  郝漸命一旁的人上前攙住周曉蝶;然後他趨前向楚天豹打個揖,賊賊的一對眼兒瞇起,一臉狡猾。

  「豹爺,您見到周姑娘了,她在我們這兒用餐一時忘形貪多了幾杯,恐怕您暫時是很難問她事情了。」

  楚天豹趨近周曉蝶,他偉岸的身子停在她嬌軟的身軀旁,他嗓音又低又沉,他喚她:「周姑娘?」她沒事吧?

  曉蝶恍惚地抬起臉睜著迷糊的一雙眼兒,水汪汪地望住楚天豹。世界在旋轉著,她掙扎著站起來,胃恍似著火,突然她倒向他,而他及時抱住了她。

  她小手往他胸襟一抓。「嘔--」倒進他懷裡吐起來。迷糊中還不忘記得嚷嚷「爹、爹,快拿盆盆盆子……嘔……」「搞什麼?」鍾茉飛喳呼著皺起眉頭,喊人來清理。

  登時眾人一陣慌亂,郝漸怎麼也沒想到這意外,忙不迭道歉。

  混亂中,楚天豹大手一揮,錦袍一揚,霎時覆住懷裡的周曉蝶。「不必清了,我現在就走。」他將周曉蝶一把抱起,如抱著一隻纖蝶那麼小心,她好輕好脆弱。

  郝漸制止。「豹爺,沒有主子的許可,我不能讓周姑娘走。」

  楚天豹雙眸射出兩道冷焰,他將曉蝶賣身單據擲向郝漸,冰冷的怒容叫人不寒而慄,更別提他那冷酷的聲音是怎樣令郝漸沒來由地一陣戰慄。

  「既然是賭桌上簽下的賣身契就由賭桌上解決。」他哼一聲,輕蔑道:「將賭桌搬上來,我拿一個賭坊跟你賭,郝漸,坐下來跟我對賭一把。」

  開玩笑,一個賭坊那麼大的賭注他如何敢作主,他氣急敗壞綠著臉拿不定主意。

  「豹爺,你這是在為難小的。」

  楚天豹狂妄道:「沒錯,就是為難你。」他難得動怒,眼眸閃爍怒火。「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幾時我跟彤霸之間要你多事?」他揚眉。「別以為我不知周曉蝶何以爛醉至此,你三腳貓的把戲少拿來我跟前賣弄。我帶周姑娘走,彤霸倘若有異議叫他到北城來找我,茉飛,我們走!」

  他昂頭轉身同鍾茉飛離去,毫不把郝漸放在眼裡,周光兩從一角撲著跟過去,一行人就這麼著隨楚天豹大大方方地離開。

  ???鍾茉飛一路無語,只是木然地見嬌小的周曉蝶緊緊攀附在楚天豹溫暖寬闊的胸膛間,那是她一直奢望依附溫存的堅實胸膛,茉飛眼紅,胸口沒來由一陣灼熱,周曉蝶紅艷的臉龐無比刺眼。

  周光兩唯唯諾諾地跟著楚天豹道歉。

  「大爺、大爺,我真是一時糊塗,您大人大量,可別跟我麼計較,求求您,我女兒跟著我夠苦命了……」

  楚天豹揮手要他住嘴,他頭也沒回只是淡漠一句:「今後,你們就跟著我。」他的話像是一種保證。

  周光兩發現他沒有動怒,心下安心不少。

  鍾茉飛皺起眉頭,冷眼看了周光兩一眼。

  回到北城,鍾茉飛差下人將昏醉的周曉蝶抱下去,誰知當眾人領命上前欲接下周曉蝶時,她竟迷迷糊糊抗拒地越是緊抓住楚天豹的襟子。

  她睜開殷紅的眼睛,望住楚天豹一對星眸,分不清天南地北地大聲嚷道:「娘--」

  娘?楚天豹眼睛一凜,眾人一陣傻眼。有沒有聽錯?她喊他娘?

  沒聽錯,周曉蝶的的確確認為她此刻是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她偎近他的胸膛,稚氣地打了一個呵欠,語意不清輕嚷:「我好困喔……我肚子好難受喔,娘……我想吐!」

  吐?一聽她又要吐,鍾茉飛慌張的喳呼:「還愣著幹麼,快把她抱下來啊!」

  「不用了--」楚天豹嘴角含笑俯視周曉蝶稚氣的睡容,言語間無意地露出一股寵溺之氣,「讓她睡吧。叫個婢兒進來幫我安頓她。今晚就讓她睡我寢室。」

  「大爺……」周光兩聞言不安地趨前。

  楚天豹橫他一眼。「放心,我不會動你女兒一根寒毛。」

  鍾茉飛握緊拳頭。「天豹--」她聲音又冷又澀。「她可以暫時睡我那裡。」

  楚天豹呵呵一笑,一意孤行轉身入內。「不打緊,我喜歡看她喝醉的模樣,明天可以好好笑她!」他對她好奇極了,甚至甘願讓床給她睡。

  楚天豹一走,鍾茉飛便氣呼呼地掉頭離開。

  ???周曉蝶難受極了,她昏昏地趴睡床上,僅僅穿著單薄的一件素衣,纖弱的一隻胳臂柔弱地垂在床畔,小臉貼著枕頭,眼淚忽兒就從那蝶般纖密的睫毛底下墜落。

  「娘……」她醉糊塗了,夢見逝去的親娘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她倚在娘溫暖的腿上,陽光烘暖她的心扉。「娘……你別離開我啊……」夢中,現實世界是離得那麼遠,夢中,她肩上重擔全被卸下,夢中她有親娘安慰。

  楚天豹坐在床沿,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緊閉的眼睛底下滑落,看見她秀麗的眉尖輕輕攏起,聽見她稚氣的低喃,似個脆弱的孩子。

  他伸出手大掌情不自禁覆住她後腦,溫熱地貼上她烏黑柔軟的發上。

  「嗯……」她滿足低吟一聲,嬌弱的聲線敲破他陽剛的心扉,猝然他胯間一陣燥熱,胸腔忽而繃緊。

  他僅僅一隻大掌幾乎就罩住了她整個腦袋,楚天豹俯身注視她,他不羈的黑髮傾落,幾許粗發垂落她臉畔,情境顯得曖昧,他的發在她天真的臉畔上攀沿而落。

  她是一個苦惱著的可愛小姑娘,楚天豹唇角噙起一抹性感的、邪魅的微笑,他雄性的身軀恍似因她的纖弱而受到鼓舞,他忽而慈悲心大發想呵護這麼一個沒干係的小姑娘。

  他將臉俯低,低至她耳畔,炯炯的黑眸如獸般注視她睡容,如注視入網的獵物,他在她耳際沙啞問:「你是蝴蝶嗎?」打哪兒飛來的蝴蝶,多麼可愛地闖入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在這充斥賭鬼醉漢的極樂島,滿是銅臭和罪惡的極樂島,楚天豹忽而看見一冽清泉。

  第四章

  清晨第一道日光射入窗欄,周曉蝶揪緊眉尖,痛苦地摀住額頭掙扎著從床上坐起。

  她難受地呻吟,從未經歷過宿醉,此際她只覺得頭上彷彿有一列鼓在瘋狂敲打,她連呼吸都會頭痛欲裂。終於她勉強睜開眼,日光令她瞇起眼睛。

  這是哪裡?她怔怔地環顧偌大的陌生的房間。努力低頭思索昨日的記憶,卻只記得爹爹將她賣給了南城。那麼?她現在在南城嘍?

  她一驚,低頭見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素衣,完了完了,她想起自己被那個色迷迷的彤霸灌醉了,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慌亂地跳下床,套了衣裳就衝出房間,猛地撞上一堵銅牆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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