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他說娶,他想娶我?可親張著嘴已經徹底的傻掉了。
阿紫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說啥來著?非小姐不娶?終於有男人要娶小姐了?真的嗎?一切順利得好似在夢中。
苗可親驚喜過度,身子顛了一下,秦有仲急忙伸手扶住她。「小心,你沒事吧?」他很關切地探問著。
「沒事,我只是……我只是有點頭昏……好熱。」她坐了下來,拿起手絹用力的扇風。
秦有仲溫柔體貼地回頭喊女侍端消火的水晶銀棗湯來。
而阿紫還在發愣,是真的吧,小姐成功了,這麼容易。老天爺,這回你可不是在唬弄我們主僕倆吧?!
第五章
約莫三個時辰後,苗可親同阿紫,隨柳一刀主僕倆離開秦府。
苗可親一反先前來時那垂頭喪氣的模樣,這會兒她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頭,滿面春風,掩不住那得意的風采,一路說個不停──「阿紫,你可是聽清楚、聽明白了,人家秦公子說了什麼?唉……」她故意搔著頭回想。「說什麼什麼,我怎麼有些忘了,他說我什麼啊?」她故意問阿紫,心底是想炫耀給那個柳一刀看。
可恨是阿紫頭腦不好健忘極了,思索了半天才迸出一句。
「好像說您好比某個很有名的嫦……嫦什麼的……」
「長舌婦?」張牛自作聰明接話。
自然被苗可親狠毒的目光瞪死一回,她忍不住自個兒說:「是嫦娥……嫦娥呀,笨蛋!」
柳一刀煽著扇子,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默默地有趣地望著苗可親。
苗可親還沒過足癮,她笑瞇瞇地看著自個兒手心喃喃又說:「對了,那個秦公子還會看相,當他要幫我看相時,你們說發生了啥事?」她問起柳一刀和張牛。
張牛嘿嘿嘿地。「啥事、啥事?他看出你為什麼這麼難嫁的原因了嗎?」
這個張牛!可親停住腳步插著腰,瞇起眼抿著嘴瞪他,瞪得他心底發毛忙急急笑道:「當奴才沒說、沒說……」
可親兮兮地撞了阿紫一下。「你說那個秦公子當下怎麼了?」
這個阿紫可沒忘,記得清清楚楚,她滔滔地道:「那個秦公子一碰到小姐的手就哇的一聲慘叫,把我跟小姐嚇得跳起來,真是的,魂都被嚇跑了……」
「怎麼,你們小姐的手有刺嗎?」柳一刀終於開口了。
苗可親握起拳頭仰臉低吼一聲,然後對阿紫咆哮道:「笨蛋!他是說他心口彷彿被閃電劈中,他對我很有感覺、一見鍾情啦!還說我是出水芙蓉非我不娶,笨蛋!」
阿紫被吼得暈頭轉向,還白目地委屈地問小姐。「小姐,那你記得這麼清楚,還問小的幹麼?」
哇哈哈,張牛跟柳一刀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得苗可親臉紅到耳根,笑得苗可親又氣又惱又羞,她指著阿紫氣急敗壞,又不知如何是好。「你……你……你……」這笨丫頭!
本來是要炫耀的,怎麼變成取笑的話兒?老天爺,你是存心跟我苗可親過不去嗎?難得揚眉吐氣一次,竟弄得這般難堪。
阿紫還搞不清狀況,看看柳公子和張牛笑得直不起腰,再看看小姐抓狂的挫折的模樣,突然間她好似明白過來了,她睜大眼睛恍然大悟──「喔……原來小姐你是……」想炫耀啊!她話未出口就被苗可親冷冷的眼神瞪回去。
可親冷冷地警告。「別再說了,阿紫一個字都別再說了,我怕我會打人……」
柳一刀和張牛又是一陣狂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柳一刀順了順氣這才頗不以為然開口,忍不住就要滅她威風。「你涉世未深,江湖人心險惡,你別高興得過頭,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油嘴滑舌,肯定是個花花公子。」
這她可要反駁啦,她意有所指地道:「不會呀!我看他人很老實又挺君子的,不似某人……」那一夜的事她可沒忘。
柳一刀當然知道她在暗指啥事,他悠哉地扇著扇子緩緩道:「你聽不進就罷,依我所見,這個秦有仲滿嘴的一見鍾情,非你不娶的,可背後搞不好一堆女人,每個他都這樣說……」突然他打住話。
四人一致看著前方自苗府大門直衝過來的人影,然後那個人影越見清晰,眾目睽睽之下,直直衝進柳一刀懷裡。
這姑娘看來約莫只有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弱質纖纖,身上還一股花香,她撲進柳一刀懷裡突然嚶嚶啜泣起來,斷斷續續哽咽著道:「師兄,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害雙兒找得好苦,您不是說最疼雙兒的嗎?你騙人家,出城也不帶著人家,嗚嗚嗚……」
柳一刀有些難堪地哄起她。「好了、好了,雙兒,別哭別哭,師兄是疼你的,只是師兄有公務在身,所以……」
「讓開!」青天霹靂似的突來一聲大喝,打哪兒又衝來一名艷麗女子,衣著華麗氣勢跋扈囂張,一把就推開那位雙兒。
「滾開!有我綺艷在,豈容得你放肆!」
哇,又來一個什麼艷的。苗可親同阿紫看得目不轉睛。精彩精彩!
突然張牛大喝一聲跪下。「拜見永琛公主,奴才給您請安了。」他回頭朝可親等大喝。「還不快跪下……」
喔,可親莫名其妙地跟著瞎跪,現在是怎樣?怎麼突然連公主也跑出來了?
眾人皆跪,只有柳一刀無動於衷站得直挺挺地,神色有點不耐。
那綺艷一身花花綠綠,打扮不似平民,金銀首飾掛了一身,她推了柳一刀一把怒嗔道:「討厭,皇兄把你派到這鳥地方來,你不會跟人家說一聲,人家去向皇兄說說情,你不就省了這事?」完全忽視後頭跪著等她平身的一票人。
柳一刀看不過去,代公主揮揮手向他們示意。「起來、起來。」
「綺艷,誰准你出宮的?」他板著臉問。
「沒有人准。」
「誰跟你出城的?」
「沒有人跟。」她聳聳肩。
「有沒有人知道你跑到這兒來?」
「沒有人知道。」她乾脆地回他。
柳一刀攏眉突然放聲大喝,震得一干人等差點跌倒。「簡直亂來!」
公主嚇得後退一步,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竟敢罵本公主?」
「公主又怎麼樣?公主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就出城嗎?公主可以這麼胡來、這麼任性嗎?萬一路上發生事情,你要你宮裡的人怎麼向皇上交代,你替下人們想過了嗎?簡直放肆任性到了極點!」
公主張著嘴,眼睛瞪得老高,眼看下一刻就要爆發,就在?
人屏息的?那,她突然撲進柳一刀懷裡興奮地?聲。「就只有你敢罵我,好爽喔,我最喜歡你了……」
?哧一聲,苗可親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趕緊掩住嘴。偷偷瞧了先前喚雙兒的姑娘,她一臉悶怒。
柳一刀尷尬不耐的將粘在他身上的女人攆開。「你鬧夠了沒?」
離開他堅硬結實的胸膛她一陣空虛,一臉不甘心地道:「讓人家再多抱一會兒嘛,人家好想你呢!」
「胡來!」他頭痛起來。小師妹不悅地過來挽住大師兄手臂。「我出城後,順道去了武當山探望師父,師父問我們幾時成親?」
綺艷見狀緊緊抱住他另一隻手臂。「一刀要娶的是我,你少在這臭美!」
「我和師兄早有婚配,公主何必強人所難,大師兄明明不喜歡你!」雙兒不疾不徐地回道。
「你放屁!」她潑辣吼道。「你師父大還是我皇兄大,閉上你的嘴!」
雙兒回道:「做公主的氣質怎麼這麼差!」兩個人吵了起來。
「你再說,小心本公主撕爛你的嘴。」
「這麼凶,大師兄最討厭凶悍的女人了。」
「你再說?!」綺艷怒不可抑。
雙兒冷冷地回她。「大師兄已經受夠你了,要不是因為你是公主,他躲你都來不及!」
永琛公主握拳透爪,回頭對看戲的一干人咆哮道:「來人──給我拖出去砍了!」
來人?可親同阿紫兩人左顧右盼又回頭看了半天,面面相覷,她是在叫她們嗎?
柳一刀頭痛地按住太陽穴。「你們可不可以停戰一天?煩不煩。」
綺艷指著雙兒。「說你呀!」
「是說你!」
可親拉著阿紫對柳一刀擺擺手,她幸災樂禍語帶嘲諷。
「說了半天,原來花心的不是秦公子,是你啊,真是意外,你自個兒擺平,恕我不奉陪了……」呵呵呵,她昂著頭搖著手絹和阿紫回苗府。
???一回到自個兒房裡,火速的催促阿紫幫她換下那笨重的相親禮服,她胡亂的扯下箍得痛死人的髮飾,一邊興致勃勃地滔滔笑言。「那個柳一刀,你有沒有看見他那困窘的模樣?真笑死人了,搞不懂他有什麼好的,長得邪門邪門的,一雙眼老是陰陽怪氣地不知在想什麼。秦有仲就不一樣了,人老實,說話又中肯……」
阿紫頗不捧場的失笑出聲。
可親瞟她一眼。「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