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羅!」樽月在千鈞一髮之際抱住她,將她深深地壓進自己懷中,以自己的身體當作肉墊護住了她。魅羅在他懷中重重地喘息,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力氣跑了。
「你沒事吧?」樽月托起她雪白細緻的小臉,關切地問。
魅羅用力地撥開他的手,掙扎地站起來:「我討厭你!」她強忍著眼淚大叫道。
「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手。
「我不要回去!」她頑強地掙扎,但就是甩脫不掉他的手。
「魅羅!」他慍怒地一把打橫抱起她,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不肯鬆手。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著又踢又捶,盡其所能地來傷害他。
然後,她的力氣用盡,一夜的無眠加上受寒,眼前一黑,她暈倒在他的臂彎裡。
「魅羅!」他驚恐地大吼。觸及她滾燙的額頭、冰冷的肌膚,樽月的心都涼了。
他火速地將她抱回屋裡,以毛毯裹住她,隨即打了通電話到總部找東方崩雲。
*-*-*
「失眠、著涼、情緒激動。」列出了病因,東方崩雲替魅羅打了一劑退燒針,並且吊上點滴,補充葡萄糖及電解質。
東方崩雲站了起來,對樽月道:「讓她休息一會兒,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樽月沉默地走出房間,與東方崩雲到客廳坐下。
「到底發生什麼事?」
樽月煩躁地用手指爬梳過肩長髮,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生氣……我剛才約了楚雲到家裡來……」
「楚雲?」如果他沒記錯,楚雲會是樽月與織蘿的同學,深愛著樽月,「你找她做什麼?」
「我向她求婚。」
東方崩雲眉峰一鎖:「就如我所說的,為了照顧魅羅,是不是?」
樽月點點頭:「我不知道她聽到什麼,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總之……我不知道她怎麼想,她非常激動,也非常生氣。」
東方崩雲有好一會兒沒有開口,他的神色十分凝重:「樽月,我想……我所害怕的事情也許就要發生了。」
「什麼意思?」
「但願不是我太敏感,也但願我的感覺錯了,可是……我想……魅羅可能真的愛上你了。」
樽月怔住,完全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我是她的父親……」
「你一直設有告訴她,不是嗎?」崩雲瞭解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又道,「目前我們只是這麼猜測,也許還有別種原因,這些等她醒了之後再談。」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此時門口響起電鈴聲,樽月走去開門。
「樽月,聽說魅羅暈倒了?」北堂千雪一下課到總部就聽見留言,便立刻趕過來。
「她沒事吧?」南宮濤也趕來了,臉上擔心之情不言而喻。
「她有點著涼,有點發燒,」東方崩雲代為回答,「不過,現在正在休息。」
有崩雲在,絕對沒問題,因此北堂千雪與南宮濤便放了心。
「我們帶了點禮物來,可以進去看看她嗎?」北堂千雪問。
樽月點點頭道:「她在我房裡。」
「我也去。」南宮濤當然不落人後地跟了去。
走進樽月的房間,就看到魅羅閉著雙眼躺在大床上,由於發燒的關係,雪白的粉頰透著淡淡的粉紅,那模樣,既柔又惹人憐愛。
北堂千雪把禮物放在茶几上,對南宮濤道:「她睡得好熟哦!」
「是啊!」南宮濤替她將被子拉高,並以手指測測她額頭的熱度後,壓低聲音道,「看樣子應該沒事了。」高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當然,主治醫師是崩雲哪!」她笑道。
不經意地,北堂千雪被整個房間的用色搭配給吸引住了:「喂,小濤。」
「幹嗎?」
「這……是樽月的房間嗎?」
「他這麼說,自然就是囉!」只是他不懂千雪為何有此一問,「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男生的神經果然比較大條!「你看!整個房間一點陽剛氣息都沒有,連床單都換成魅羅喜歡的泰迪熊圖案耶!」北堂千雪的手指滑過茶几、書櫃,道,「你瞧,這裡的傢俱都是圓弧造型,連床都是圓的。」
「真的耶!」南宮濤笑了起來,「可見樽月有多愛魅羅,連這些容易使小孩子受傷的小地方都注意到了。」
「好羨慕哦!魅羅真是幸福。」
「別鬧了,你已經有競司了。」
也對!北堂千雪笑了起來:「好了,咱們出去吧!」北堂千雪小聲地道。
南宮濤正要打開房門,床上便傳來極細微的聲響:「千雪姐姐……」是魅羅醒來了。
「魅羅,你醒啦?」千雪露出笑容。
南宮濤走到床邊,關心地問:「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魅羅慢慢地坐起身,點點頭。
「魅羅,這是我和小濤哥哥送給你的。」北堂千雪從紙盒中拿出一隻好可愛的玩具熊遞給魅羅。
「是金耳扣泰迪熊!」魅羅將小臉埋進泰迪熊柔軟的毛中,笑道,「謝謝!」
「這是它的原廠保證書,要收好哦!以後會增值呢!」南宮濤說著,將保證書遞給魅羅。
「安哥拉羊毛……純手工……德國進口,一九九九年產,限量一百隻……」看完保證書,魅羅有些歉疚道,「這只泰迪熊很貴吧?」
她知道最便宜的泰迪熊至少也有六七千元的身價,數量約在兩千隻左右,而這只還是為了一九九九年而特地製造的,全世界只生產一百隻,可想而知,這只泰迪熊少說也要上萬元呢!
「那沒什麼,真的,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心意。」南宮濤向來視錢財為身外之物,他只在乎花得值不值得,如此而已。
「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是會很難過的哦!」
「沒這回事,我很喜歡!」她親了泰迪熊一下,以茲證明。
這會兒,南宮濤可不怎麼高興了:「你親它做什麼?要親,親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臉頰,死皮賴臉地索吻。
魅羅笑著伸出手臂,軟軟地勾住南宮濤的頸項,在他的俊臉上印下一吻:「小濤哥哥,謝謝你。」
南宮濤老實不客氣地在魅羅嫩乎乎的臉上回親了一記:「不客氣,寶貝。」
北堂千雪看得實在有點受不了了,道:「你不殘害幼苗,日子過不下去是不是?別把在學校騙女生的那套用在魅羅身上。」
「這哪叫殘害?這叫疼愛!」他理直氣壯地頂回去。
「那你疼夠了吧?該把時間讓給樽月了吧?」
對哦!他都忘了。
他扶魅羅躺下,替她蓋好羽被:「那我們走囉!我們叫樽月進來陪你。」
魅羅心中一驚,忙道:「不用了,小濤哥哥……」話還設說完,他們就走出去了。
怎麼辦?她還沒想到要怎麼面對樽月……事實上,也沒有時間讓她想了,因為她聽見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魅羅只好將被子蒙著頭,當個逃避的小烏龜。
*-*-*
一進房間,樽月就看見她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密密實實的景象。
「魅羅。」他輕喚。
魅羅毫不搭理,還故意把被子拉得更緊一點。
「我們必須談談。」他就坐在床邊,以她可以聽見的聲音道,「我要告訴你,我打算與楚雲結婚。」
躲在被窩裡的魅羅緊緊地閉起眼睛,她聽到心在喊疼的聲音。
「我不愛她。我只是需要一個妻子,與我一起照顧你。」
沉默許久,魅羅開口了:「不要拿我當擋箭牌。」
「什麼?」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喜歡她是你的事,不要拿我當借口。」
「為什麼這麼想?」他沒有動怒,他只想知道她的感覺。
「你也不喜歡我,所以沒必要做那種犧牲。」
樽月生氣了,他厲聲叫道:「魅羅!」
他不止一次、不止十次地告訴她,他有多麼重視她,但她從來不信!若不是她此刻身體還很虛弱,他非打她—頓屁股不可!
「你不要否認,我聽見你親口說——你會喜歡我是因為我像我媽媽的緣故,你喜歡的根本不是我,是我媽媽!」
魅羅哭了,樽月的滿腔怒火霎時全被她的淚水澆熄了。
他溫柔地將她連人帶被摟進懷裡,道:「織蘿……也許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是我所深愛的女人,但是我對她的愛只能放在心中珍藏,因為那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你,真心地喜歡你、疼你、寵你,除了你,我的心已經沒有位置容納別人了,你明白嗎?」
魅羅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盈盈大眼早巳被淚珠濡濕。她噙著淚望住樽月,一瞬也不瞬;樽月止不住愛憐地以拇指拭去她的淚。
魅羅突然攬住他,然後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
樽月狠狠地被震動了!
魅羅的唇……就這麼親密地貼著他的,她還不會接吻,只會像啄木鳥一樣啄吻著他,可是,他的血液卻狠狠地沖激著他,他幾乎克制不住地想回吻她!這個想法使他驚恐,他竟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並不若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那般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