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能記錯人了,我確定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予霧微笑道,又看了眼一旁始終帶著神秘笑容的海鬼讓。
她真弄不清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從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便執意帶她來見他的拜把兄弟雲晨風,可又堅持不向她透露真正原因,只粗略地表示只要時候到了,自然也會給她一個「故事」。
「可是……我真的覺得你很面熟……」點點偏著頭,仍然堅持她的直覺。「海大哥,你覺得呢?」
「如果和你丈夫比較起來,你覺得如何?」海鬼讓勾著嘴角,含笑道。
點點偏著頭認真地打量予霧,然後恍然大悟地發現原來她的眉宇之間和雲晨風十分神似。
許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予霧終於忍不住轉向海鬼讓,低聲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別急,一會兒便知。」海鬼讓親暱地捏提她的手心。
「對不起,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雖然心裡無比好奇,點點還是略帶羞澀地問道。
予霧回應的是一記友善的微笑。「我叫予霧。」
「予……霧?」點點有些驚訝地喃喃重複道。略顯遲疑,才又怯怯地問:「請問是給予的『予』嗎?」
「是呀!」予霧發現點點看來雖是少婦裝扮,但眼神卻十分純真,整個人散發一股靜謐的舒服感
似乎想要再確定什麼,點點突然從領口裡掏出一條木雕項鏈,走向予霧說道:「對不起,我不大認得字,但『予』字的寫法是不是和這個字一樣?」
她遞上小木雕,並指著刻在上頭的第一個字。
「你……你怎麼也有這個?」予霧大吃一驚,一面看著點點手上那個刻有「予風」二字的木雕,一面順手掏出自己的來比較一番。
「嘎?你怎麼也有一個?」點點瞪大了眼。而且兩個木雕還雕得一模一樣!
予霧仔細比對兩個木雕上的字跡,確定那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呀!
「你知道原因對不對?」極度困惑之下,予霧轉而質問一旁的海鬼讓。
「我只知道雲晨風也有一個這樣的木雕,所以我就帶你來了,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他咧嘴笑道。
「你呢?你知道原因嗎?」予霧轉向點點,語氣有些急切。
「這木雕是晨風送給我的,至於上頭的字——他說『予』是『給予』的意思,『風』是取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因為這木雕是當年他父親刻給他和妹妹的,所以有一對……」點點翔實說明道,似乎還沒想通這當中的原由。
「那麼……他的妹妹呢?」予霧小心翼翼地問,已經隱約明白事情確有蹊蹺之處。
「聽說小時候因船難死了。」
「死了?」
「當年他們全家渡海時遇上了暴風雨。」海鬼讓開口補充道。雲晨風的這段過往經歷他是知道的,而在他見到予霧身上的木雕時,他便隱約猜到或許會和雲晨風認定已死多年的那位妹妹有關。
搖搖頭,予霧心裡十分迷惑。「可是,這木雕明明是我爹給我的,他說這對我十分重要,千萬不能弄丟,怎麼會……」
「你爹……會不會就是晨風的爹?」點點猜測道,神情顯得十分興奮。如果能因此尋得親人,雲晨風肯定會欣喜若狂呢!
「不可能的。」海鬼讓否決道。「如果真是同一個爹的話,予霧的名字就不會叫予霧了。」
因為「予風」既然是取雲晨風名字最後一個字,再加上給予的意思,那麼就表示「予霧」也是取名字的最後一個字而來。由此可知,予霧在琉球的「爹」,絕不是予霧的「親身爹」,一定是當年撿到予霧後,因為看到了這條木雕項鏈後,才會以刻在上頭的兩個字為其命名。
而予霧似乎也同時想通了這一點,但她心裡仍然無法接受從小撫養她長大的爹,有可能不是她親身爹的事實……
這當中,或許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曲折,又或者根本不是如他們所推想那般……
「沒關係,等一會兒晨風回來之後,或許他會解開這一切疑問,他向來知道很多事情。」見予霧臉色有些凝重,點點連忙柔聲說道。她也相信只有雲晨風最清楚當年的真相。
「點點說得對,別急,等一下或許就可以問個水落石出了。」海鬼讓執起予霧的手,竟當著點點的面,大膽地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無論結果你能不能接受,你就當它是一個『故事』,他說你聽,或許以後咱們也可以一起說給孩子們聽,你說可好?」他朝她暖昧地眨眨眼。
頃刻間,予霧明白海鬼讓是清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現在,他也正給予她最有力的鼓勵與倚靠。
「喏,這個送你。」微微頷首,予霧將屬於她的那個木雕項鏈轉繫在海鬼讓的頸項上。「既然雲晨風將它送給了他的妻子,那麼我就將它送給你,不管它原來代表的意義是什麼,現在它的意義都是一樣的了。」
「霧,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海鬼讓肉麻地宣告道,已完全顧不得一旁的點點,直接起身將予霧抱了起來。
這可是於霧第一次送他愛的信物,他怎麼可能不開心?!
「這種話別在人前說,你不怕毀了你的威嚴嗎?」
予霧紅著臉提醒他,她發現他只要一心想同她親近時,是完全不會顧慮四周環境的。
而就在海鬼讓感動地抱著予霧又摟又親的同時,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點點正含笑走向門邊,迎接她已走進門的丈夫雲晨風……
而關於他們各自的身世「故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必會在他們的孩子間一代代地流傳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