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撇開頭,她不打算跟這蠻牛說話了。
「你不說,那就是要到我家過夜!謝謝你這麼信任我,我絕對會好好招待你的。」
「你放我下車啦!」她氣瞪著他。
「我堅持送你回家。」看著地,他笑得像個沒事人似的。
因氣憤而殺人如果不必負刑責,此刻自己身上大概已經不只被砍十刀、八刀的了。北野嶧心想。
曹意霏不想再跟他講話了,她改拍車門,並用肩撞車門,生氣的直拉著開門的把手。
「別浪費力氣了。」他乾脆大手一橫,將她整個人環抱住,讓她動彈不得。「讓我送你回家是這麼可怕的事嗎?」
「放開我啦!」曹意霏惱怒地抗拒著。
他在做什麼?拜託!他們見面也才兩天,他怎麼可以老是對她動手動腳的?
可惡的日本男人!
「不放,除非你乖乖讓我送。」北野嶧賴皮地道。
「你——」她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好半晌,終於迸出一句,「無賴!」
「謝謝。」他含笑接受。「現在你要告訴我住址,乖乖坐著讓我送你回家,還是讓我就這樣抱著你一整晚?」基本上,他覺得抱著她的感覺還不錯,搞不好他會上癮。
曹意霏想掙開他的手,哪知他卻愈抱愈緊。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她懊惱的只能認輸。
「好啦,你先放開我啦!」
「真的嗎?」好可惜,不能繼續抱了。
「真的,你快放手啦!」她沒好氣的回答。
「好,那你先說你住在哪裡。」北野嶧耍賴地道。嗯,再賴一下也不錯。
曹意霏忍住翻白眼與想殺人的衝動,說了一個地址;北野嶧這才稍微滿意,讓她坐回原來的位置。
她坐回位置後,就別開臉,生氣的不跟他說一句話。
北野嶧也由她去,然後在心底偷笑。
他得好好感謝一下方韋昕才行,居然找了同一棟大廈讓他住,那小不點兒可就別想甩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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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過中午,聯光保全的總經理辦公室就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這是什麼意思?」楊天齊將今天一早呈在他桌上的報告文件往空中一拋,文件立即落在來人的面前。
鄧福成不明所以的拿起文件翻看著,看見裡頭圈出的疑點後,面色立刻一陣青、一陣白的。
「這……這是我在現場調查後的結果。」他硬著頭皮說。
「這算什麼報告?」楊天齊抬頭問道:「重估的系統不但畫分不完整,就連會場是怎麼被潛進的你也交代得含糊不清!如果找不出上一個系統的缺失在哪裡,然後加以防範,就算重新設計一個系統,那個竊賊想突破防線同樣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鄧經理,你在公司也有將近二十年的資歷了,這種道理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
楊天齊不訓人則矣,一開口講話都是讓人沒有喘息的空間,心虛的鄧福成只有站著被訓的份。
「總經理,我們有很認真的搜查過現場,但是我們真的找不出任何破綻可以讓一個外人無聲無息的進入會場。」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建議我將保全處的職員全部換掉?」楊天齊要笑不笑地說。
「總經理?!」鄧福成嚇出一身冷汗。
楊天齊不想再聽到任何爭辯,將報告文件丟還給他。
「鄧經理,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希望到時候我會看到一個完整的結果,否則我只好請你提早退休了。」
「你不可以這樣做!」鄧福成嚷了出來。他在這家公司好歹也是元老之一,而他這個後輩怎麼可以有趕走他的念頭?!
「有本事的人留下,沒本事的人離開。」楊天齊冷情地道:「如果你的能力已經不能再為公司盡力,那麼你留下還有什麼意義可言?你應該明白,這次展覽的保全系統對公司有多麼重要。」
「你不可以這麼做!」鄧福成大口吸著氣,「董事長絕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我在公司這麼多年……」
「將一個沒有作為的人留在公司、浪費公司資源,我想這才是董事最在意的。」楊天齊嚴厲的看著他,「鄧經理,我敬你是公司元老,但我不希望你因此就倚老自恃,在職務上開始有怠惰的苟且心態。」
「我沒有!」鄧福成反駁道:「會場被潛進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失誤,當初系統裝設時也是經由總經理您親自看過、核准同意的,難道現在出了事,就是我應該擔負的嗎?」
「你說得沒錯,但是現在我並不是追究責任歸屬,而是希望找出前次錯誤的癥結點,這點你到現在還弄不明白嗎?」
「我……」鄧福成啞口無言。
楊天齊目光犀利地道:「如果你只是想挨過幾個年頭,然後順利領到退休金,那麼我不如批准你提早離開,這樣對你好,對公司的業務執行也有幫助,但現在你還在任內,我希望你不要忘記這一點。」聯光可不是一個讓人養老、等退休的慈善單位。
「我……我明白了。」鄧福成只得拿起報告文件,準備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鄧經理。」楊天齊突然又喊住他。
「總經理還有其他吩咐嗎?」
楊天齊緩了下表情,走到他身邊。「鄧經理,抱歉,我剛才的態度並不是很好,但現在公司正值多事之秋,並不是我不體諒你的難處,而是我也必須為這件事對董事會有所交代,如果不能趕快找出原因,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
「我明白。」鄧福成點頭道。
「希望你秉著當初為公司打拚的心情,讓我們一起渡過難關。」楊天齊誠懇地道。
「我明白,我會盡力。」鄧福成再度點了點頭,覺得方纔的惡劣心情好了些,才打開門,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楊天齊目送他離開,然後回到座位。身為公司的高階在位者,適時的威嚇對底下的職員有提振精神的效果,可是對那些元老級的職員,及時的安撫更加重要。
公司裡還有一些經理級的人都比他的年資高、資歷久,而且在一家公司待久了難免就會有「老大」與不服的心態,所以在以上司的身份威迫與訓示之後,他不免也要以身為後輩的謙卑,留一些面子與裡子給這些所謂元老級的人。
不過,看完了方纔那份報告文件,他恐怕得與董事長談談,看是不是還有留著這些人的必要。
第四章
自鄧福成從總經理辦公室回來之後,一張臉黑得跟墨汁差不多,週遭的氣流也比臭水溝還臭。
送咖啡進去的秘書已經領教過那種滋味了,她特地在出暴風圈後,趕緊提醒大家沒事不要進經理室找穢氣;但很不幸地,曹意霏這個行政助理還是得將一早必須由經理簽章的文件送到。
鄧福成又去名鼎大樓勘查,所以她也只好追著去。
「說不定一到名鼎大樓,經理的怒氣就在路上蒸發掉了。」秘書給了她一記「保重」的憐憫眼神,非常善良的安慰她。
「謝謝。」曹意霏只是笑了笑,然後先將公司裡其他處室的公文歸檔,才出發前往名鼎大樓。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面對鄧經理的怒氣了,頂多就是被罵一罵,然後趕緊離開暴風圈就是了。
鄧福成一到名鼎大樓的展覽會場,便讓大家再看一次前次的系統設計圖與整個現場環境,並做比較。這一次他一定要將那個竊賊潛進的方法找出來。
無奈一組人馬研究半天,還是沒結果。
如果說那個竊賊有留下什麼線索讓他們查到那倒也還好,問題是他又不偷貴重的東西,也沒留下任何指紋或者什麼的,只在中央展覽櫃上留下一行字就走……咦!等一下,既然能在櫃上留字,那就表示他一定有走到中央展覽櫃前,但所有的進出口都有管制,他是怎麼進來的?鄧福成愈想愈迷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圍在一起討論著,當北野嶧上樓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走近,好奇的問道。
「北野先生,是你。」一回頭看到來人,鄧福成便說道:「沒什麼,這是敞公司內部的事,與北野先生無關。」
自從北野嶧三番兩次為了曹意霏而無視於鄧福成的權威時,他就對北野嶧徹底感冒了。
「北野先生來這裡有什麼事?」鄧福成直接問道。
「我想知道,那個想偷『藍虹之星』的人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潛進這裡的?」北野嶧說明來意。
「你是特聘來處理這次事件的人,難道你自己不會找出原因嗎?」
「我對貴公司的保全系統並不熟悉……」北野嶧還沒說完,鄧福成立刻打斷他的話。
「如果我們知道原因和竊賊,你又何必來?」
北野嶧雙手環胸的看著他。這個鄧經理今天是吃到炸藥了嗎?
「如果你肯好好說明一下這個會場的佈置計劃,我想我可以不必再來打擾你、耽誤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