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似乎已沒有她的立足之地,這女人輕而易舉就竊奪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地位,她不甘心、不甘心呀!
她絕不會把季殊群拱手讓給雷姍姍!
看到季殊群已離開房間,邵薇才敢大膽地走過
她像個氣焰高張的火雞,頂著一襲紅衣與怒火,氣沖沖地站在雷姍姍面前,雷姍姍並未受到多大的驚動,仍兀自思索著對策。邵薇本來一股熱血,霎時被燒了一盆冷水,沒關係,或許她沒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邵薇特意「嗯哼」了一聲,借此提醒雷姍姍她的存在。
雷姍姍還是沒反應,這回邵薇火大了,她是什麼意思,到底把不把人放在眼裡?
邵薇忍不住怒吼:「你沒看到我進來嗎?」
雷珊珊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痛不癢地道:「那又怎樣?」
言下之意就是,你進來也好,不進來也好,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邵薇被雷娜娜這樣冷淡的回答給怔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這就是雷珊珊可怕的地方,總有一股力量,引得人家跟著她的思路走,恍若被催眠。
邵我刻意大口深呼吸,勉力將情緒把持住,免得被雷娜娜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邵我向來堅信光吵先贏,聲音比人大聲,才不顯氣弱。
所以她用高分貝的聲量、幾近歇斯底里地大叫:「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勾引殊群讓你住進房裡,也不想想你的身份,這樣倒貼你不會覺得沒格嗎?」
雷珊珊像在看猴戲似地望著邵薇,充滿興味。心裡暗自歎息,這女人太沉不住氣了,一下便被人看穿本質,知道她值幾斤幾兩,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藏拙嗎?
大聲嚷嚷只是更暴露在虛張聲勢下所掩藏的懦弱與不堪,咆哮也只會壞了自己的氣質,宛若潑婦罵街。
邵薇像在唱獨腳戲一般,非但激怒不了別人,還傷了自己的元氣,徒增自己怒氣罷了。
雷珊珊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口吻道:「當心生氣會加速細胞老化促!」
這樣看似關心的態度,卻讓邵薇更無法忍受,她顫著聲道:「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為什麼不正面回答我?因為你根本就。心虛,對不對?」
她是什麼東西呀?有什麼權力來質問她?雷珊珊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一種徹底荒謬的情境中,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自以偽是的介入她的生活,而自己還必須跟他們瞎扯。
『你知道誇父是怎麼死的嗎?」雷珊珊正起臉色問。
「我管他是怎麼死的,我又不認識他。你到底回不回答我的問題?」邵薇急急又切入問題。
「天哪廠雷珊珊用力拍一下自己的額頭。『「難怪人家說胸部跟腦部的成長通常不能成正比。」
「你到底在說什麼?」邵薇一臉疑惑,不懂自己為什麼老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有沒有聽過一段話?」
「什麼?」邵薇本能的反應。
「女人如果沒有『性感』,也要有『感性』;如果沒有感性』.也要有『理性』;如果沒有『理性』,至少要有知性』,如果,女人連『知性』都沒有,那她就會很『不幸』廣雷娜娜嘲諷地說。
邵薇聽不懂雷珊珊連珠炮般的話,整個人顯得很困惑,她小心地問:「你在說繞口令嗎?」
雷姍姍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她發現自己實在不適合跟蠢女人說話,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你一定是那種老師問你阿房宮是誰燒的?你會回答不是我燒的那種人吧!」
邵薇困惑的表情沒有減少,理直氣壯地說:「的確不是我燒的,為什麼不能這樣回答?」
雷珊珊再度宣告陣亡,她再也無法忍受雞同鴨講的對話。
「只要想到我和你是吸一樣的空氣,我就覺得很痛苦。」雷娜娜拋下這句話,便進入她的房間,鎖上門,隔絕氣得牙癢癢的邵薇,讓她的叫囂飄散在空氣中。
第六章
自從上回逃跑失敗之後,雷娜娜便開始了她的悲慘命運。
除了必須跟這個惡人同房之外,尚要日日受他煎熬、夜夜提防他的侵犯,如此身心不斷的折磨,令她不禁每天三大歎、五小歎的怨懟自己時運不濟。
又來了!雷珊珊背部的寒毛直豎,這幾天老覺得有人在後頭窺探她的一舉一動,卻又總在自己察覺之後消失無蹤,她也曾經懷疑是否是季殊群,但隨即被否決了,他應該不需要放著好好的公事不處理,來做這種無聊事。更不可能是監視者,他們總在她知道的範圍內盯梢,從不曾逾越。但,是誰呢?
小丁無聲無息地來到雷姍姍身後,他拿著一件外衣搭在她的肩上。「雷小姐,別著涼了。」
這或許對一般人而言是很普通的動作,但對向來不喜歡讓人家碰的雷珊珊來說,是極為反感的事。
她全身一陣疙瘩,快速起身,讓小丁的手撲了空。
「我最不喜歡人家碰我,你要記住這一點,因為我下一次絕對不會客氣,也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雷珊珊板著臉孔,用嚴厲的口吻說著。
小丁的臉有些難看,眼神很怪異。
多久了?小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多久了,頭一次這樣直接的迎視,還真令人不舒服。
很快地,小了平復了一時的受創,他急著拉住雷珊珊的手。「雷小姐,我喜歡你。」
雷珊珊奮力將手伸出,反手就是一巴掌,聲音清澈響亮。「我跟你說過了,再一次的話,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
小丁有些受創,訥訥地說:『可是,我喜歡你啊!」
「那又怎樣?對於對你沒感覺的人,你的喜歡只是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上。」雷姍姍講話向來一針見血,直搗重心。
小丁想雷姍姍之所以這麼說,一定是迫於情勢,不得不如此。若摒除這些桎梏,她應當不會這樣斬釘截鐵。
於是小丁滿懷希望地說:「若只有我們兩人——」
雷姍姍很快打斷他的話。「你一定是要說,若在無人島上只有我們兩個,我會如何做,對吧?」
小了很訝異,為什麼她會知道他要問什麼?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會跳到海裡去。」
「為什麼?」小丁實在沒法會意過來。
「因為,想到要跟你站在同一塊土地上,我就覺得乾脆跳到海裡去算了。」
小丁徹底絕望了,本來充滿愛慕的眼神,瞬間轉為陰沉,他忿忿地說:「好,算你狠,你就不要落在我手上。」
雷姍姍冷冷一笑,語氣充滿不屑。「你放心好了,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總算送走了瘟神,雷姍姍終於可喘口氣,她不禁三聲唉歎,她到底是走什麼世紀霉運,被綁架已經夠嘔的了,還有這麼多奇怪的人來插一腳,不知道她究竟是招誰惹誰?
她靜默地凝視窗外,沉溫與專注的姿態,宛若一尊雕像。太過渴求倘洋於自由藍天,以至於生命某一部分被抽離,幾乎已拼湊不出原樣。
只專注在窗外天空的掬取,絲毫沒留心身後響起的腳步聲。
季殊群看著雷姍姍凝神於窗外的模樣,驀然想起天堂鳥,展翅欲飛卻又飛不得,只能用昂首來掩飾插翅難飛的落寞心情,他的心不由得也隨之跌宕。
隨即他的理性敲碎這莫名的可笑情緒,他依然必須戴上面具、裝上盔甲,做無法正視其內在本質的武裝。
「你還想逃嗎?」他的聲音冷淡,有明顯的嘲諷意味。
雷姍姍懶得反擊,只是白了他一眼,這傢伙沒看到她現在很不爽嗎?還來自討沒趣。
季殊群並不介意雷姍姍的反應,他只是在心中盤算一件事,或許該帶她出外走一走,不然她可能會枯萎而死。當然,他是不會承認是因為心疼她,他只是不希望她病啁啁的,徒增麻煩。
他打開之前為她準備的一櫃子的衣服,挑出一件小禮服給她。「換上它,跟我一道出席一場宴會。」
聽到可以出去,的確讓雷姍姍眼中掩不住發亮的光彩,但她隨即鎮定下來,揣測季殊群的心態。
他的話聽不出情緒,好像是命令,卻又帶些溫柔,一時之間無法判斷他的話有多少真心誠意?所以雷姍姍只是望著他遞至眼前的衣服不語。
季殊群多少有些被看透的懊惱,看雷姍姍始終不動作,他忍不住激她一番。「怎麼?這麼快就放棄逃跑的念頭啦?所以儘管機不可得,也無所謂地放掉良機?」
雷姍姍向來禁不起激,搶過季殊群始終拿在手上的禮服,語氣十分沖。「換就換,你別以為我不敢逃,到時你絕對會後悔曾給過我機會。」
季殊群再度噙起一抹笑意,很高興雷姍姍仍是耐不起激。
雷姍姍嘴角也逸出一朵如花的微笑,她也並非是那麼耐不起激,只是她向來是聰明的,懂得適時為自己找台階下,才不會明明哈得要死,還要佯裝無所謂,平白苦了自己。
這是一場設宴在台中麗致酒店的豪華盛宴,參加者多是社交名流貴媛,目的通常只是一次商展、一場服裝發表會、一次慶功……無關緊要的事件,顯現這些富商巨賈生命的荒蕪,只為展現財力的暴發戶心理,雷姍姍不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