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的語氣中可一點都不為難。
很快地撥通魏藍的手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傢伙應該是告假一天在家睡大頭覺。
魏藍又聽到這熟悉的曲子——
「我不是已經請假了嗎?難道阿標那白癡忘記了。」好難得的機會才可以睡到下午,怎麼又有不怕死的傢伙擾人清夢。
不情願地按下通話鍵——「摩西摩西。」
「大懶蟲,趕快到店裡來一趟,事情大條了!」珊姍故意嚇嚇她!
「有人來找碴嗎?」難道是收保護費的?
「你快來就是了。」最愛大驚小怪的魏藍,用這招一定馬上飛奔而來!
一掛上電話後,魏藍隨手拿起毛外套就往外街,一點也不在意今天與昨天的裝扮是一模一樣的,誰知道會發生緊急事件,讓她連洗澡沐浴的時間都沒有,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救姍姍要緊。
解救姍姍?!
怎麼可能?姍姍向來是有事自己解決型的,更何況是找她這「肉腳」來幫忙,該不會又被姊姊要了吧!
還在困惑的時候,魏藍已經站在店門前。
推開門——
鈴鈴!掛在門板上的風鈴叮噹響起。
魏藍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打算先觀察一下情勢,如果真的很緊急的話,還是先報警為妙。
吧檯內,小青和姍姍正在清洗杯盤,看樣子不像發生格鬥勒索事件,店內傳來陣陣抒情的音樂聲,一派祥和摸樣。
魏藍偷偷摸摸地溜進吧檯,輕聲細語地問姍姍道:「你不是說事情大條了嗎?」餘光還不時瞟向四方注意敵情。
姍姍指指樓上的書房。「昨天的那個男的拜託我一定要找你來,他說他有急事……藍藍——」姍姍似笑非笑地突然變得很邪氣。「你該不會睡了人家了吧?」
十八歲的小青一聽見馬上瞪大了眼,耳朵還不時依附過來。
魏藍驚訝地看著姍姍。「姊姊,你怎麼可以侮辱我,我是那種會跟見一次面的人就發生關係嗎?」其實姍姍早就知道魏藍是最保守的了,只不過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不然人家幹麼一副找你找得很急的樣子,還是你欠他錢了?」
「我沒有。」魏藍只是報個小仇而已,沒想到仇家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我看你還是快上去吧!趕快處理一下再來跟姊姊報告。」
上去?她不敢!
如果俞季樵錯手殺了她怎麼辦?
她還沒有環遊世界、還沒有吃遍天下美食、還沒有心上人、還沒有賺夠錢、還沒有享受完這美麗人生……她還有太多太多願望沒有實現……
「快上去呀!杵在這兒幹麼!」姍姍出聲催促道。
「……他看起來怎麼樣?」魏藍先確定一下。
「很好啊!」
「喔……」會不會是笑裡藏刀?!
將外套掛進衣櫥內,魏藍亦步亦趨地往書房一格一格往上爬,以龜速前進,她必須拖延一點時間好構思一下計策。
可是還沒有想到方法,魏藍已站在樓梯的最上面一格,是上還是下?魏藍的腳猶豫不決。
俞季樵沒有開啟書房裡的立式檯燈,窩在陰影之中,從啟開的唇緩緩逸出:「不敢上來嗎?」連聲音都顯得陰寒。
聞言,魏藍原本上上下下的腳賭氣地往前踏。「誰說我不敢,這不是上來了嗎?」其實此刻心裡害怕得不得了。
「你應該不會不敢承認你做的好事吧!」俞季樵的話,愈來愈顯陰寒,活像來討債似的。
這個人有毛病!為什麼老是用反問句。「既是好事我當然承認。」連自己都承認是好事,白癡!
「既然承認了就好辦事,你害我沒有工作了,賠一個來。」
「怪了,你的人格被人家懷疑,找還要負責啊!」
「要不是你在網路上放什麼鳥話,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
「說話真粗俗。」魏藍扯扯嘴角,訕訕地回答。
「是是是,你文雅,魏大文人,若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會天大來光顧的,吵得你們雞犬小寧。」俞季樵打死不走,硬賴在這兒。
怎麼辦?怎麼辦?魏藍這下也心慌了,一慌就口無遮攔。「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靠女人吃軟飯。」
糟了,會不會傷了這男人的自尊心,然後他獸性大發……
「我就是不要臉,養我呀!」
喲!令人絕倒。
「我沒錢啦!」連自己都快養不活自己了,還養他!
「不然,我當你的助手好了,每個月只要五萬元。」
「你……搶錢呀!」
「我可是半價優待,以前的薪水可比這多一倍,算便宜你了。」
「那我還得說聲謝謝嘍!」
「不客氣。」
「少在那兒作白日夢了。」她可不會笨到連累自己,當初只不過想整整他而已,又不是真有害人之意。只怪他倒楣,好死不死竟然被委託人看見,怨不得她!
「我可是滿享受的。」俞季樵一副涼涼的閒散狀,還故意氣死魏藍的輕啜一口咖啡,享受地斜癱在座椅上。
這無賴!
雖然魏藍很想一走了之,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家」會一直在這裡,而她星期六也一定要當班,也就是說她擺脫不了他了,別說向姊姊們求救,托出事實只會招來—頓白眼加無情地責罵……她在腦中快速地轉過好幾道念頭,竟殘忍地發現無人能幫助她的窘況……
那她要怎麼幫自己呢?
「你到底要怎樣?」自己已先妥協一半了。
「我已經說明了。」
「我沒辦法做到。」這可半點不假!
「那……你來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一夜情怎麼樣?」她腦筋已經開始混沌,胡言亂語了。
「喔——」俞季樵不可置信地將唇圈成o字形。「這個建議倒是挺不錯的。」
看見俞季樵色迷迷的眼神,魏藍才意會到她說錯話了,竟像個小浪女!太可恥了!
「我開玩笑的。」
「我可是很認真。」
「再打半折。」從現在開始她只能吃泡麵了。
「兩萬五嗎?」俞季樵挑挑眉。雖然餓不死他,但也差太多了,可是看這小妮子緊蹙的眉頭,像是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再強人所難,她大概會跳樓了此殘生吧!
好吧!放她一馬,反正他是來幫她的。
「0K!我先把工作做一個結束,星期六我再來找你,這幾天你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說罷,俞季樵起身,踏著愉快的步伐下樓,付了錢之後,滿意地離去。
無憂無慮?!言下之意不就是星期六以後她就萬劫不復,永無寧日了嗎?
她魏藍的衰運還沒停止嗎?怎麼有每下愈況的預感呢?
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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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已經和魏藍照過面了,她還滿可愛的,只是脾氣拗了點。」俞季樵整個人窩在懶人椅中邊猛K金庸小說,邊說著話。
「要是不拗就不會要你出馬,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犧牲。」俞季桓說得淒然。
「你同僚的後事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了,只可惜不能將他的遺體送回老家。」
「哥,這又不是你的錯,是他太莽撞,執意一個人先行動。」
「他的孩子才剛滿月。」
「所以嘍!我們一定要早日捉到兇手,以慰他在天之靈,我想他會很感激你的,你已經把你所有的積蓄都給他的遺孀。」
「那永遠不夠。」
「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只要幫我看好她就好了,聽說她手中有一組照片,似乎拍到了不該拍的人,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你要記得,趕快把那組照片拿過來。」
「這我知道。」
「還好有你在台灣,讓我省了不少事。」
「我只是覺得日本住久了,挺無趣的,換個環境比較適合我,住這兒三年了,還不錯!」
「你習慣就好,只是偶爾也要回去看看爸媽,你也老大不小了,他們都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
「你可是比我早出生二十分鐘,不擔心你反而找我麻煩,次序顛倒了吧!」
「也許我們兩人注定做荒原中的一匹孤獨的狼。」
「有何不可。」
「不談這些了,明大我會去義風天廈探一探虛實,雖然程義行並沒有什麼把柄,但他的兒子程焰,第二代接班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查到了什麼嗎?」
「還不確定……手上的資料還不是很齊全,只知道他跟這件兇殺案絕對脫不了干係。」
「需要我一起去嗎?」
「不,我怕他們隨時會對魏藍採取行動。」
「我知道了。」
一場未知的風暴即將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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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東路上矗立著一幢高三十層嶄新的大樓,乾淨明亮的玻璃窗映照出朵朵白雲,清朗無塵的天空讓視野更寬廣、更遼闊。
今天是義風集團之新辦公大樓——義風天廈落成的好日子,也是義風集團總裁——程義行,六十大壽的宴會。
開幕喜宴在第三十層宴會廳舉行,兩百坪的空間裡擠滿了前來致賀的人潮,而其中不乏政商界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