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別瞎猜,人家是個公主,有沒有怪僻和討不討厭他一點都不關他的事。真要找女人,他不會找個平凡美麗溫柔又多情的,這位叛逆潑辣的公主最好敬而遠之,她的問題交給佛雷德那老頭自己去傷腦筋,他只負責把她救出,再送回汶萊便成。
拉回埋怨的心神,高硯振作起精神,打量起柯特的別墅。別墅佔地不小,可見這位柯特先生的財勢在此地不可小覷。
從「閣之流」得到有關柯特的資料後,他很快地選擇這幢柯特最常落腳的別墅,因為另外一個離機場太遠,另一個則在碧瑤,換成他是柯特,他也會挑中這幢高機場近又交通方便的大別墅招待公主。
他又看了大門一次,構思著要如何用最短的時間和最便捷的方法把公主帶出來。這裡接近馬尼拉最有名的高級住宅區,別墅外的大道上車水馬龍,柯特將大門設計成內凹的形狀,與喧嚷的馬路空出了一段距離。
天色一暗,別墅的燈火亮了起來,從大門到裡屋,璀璨的燈將整幢大宅妝點得更為輝煌。
該準備上場了!高硯脫去西裝外套,低頭看著身上的名牌襯衫和長褲,忍不住又低咒一聲。星辰公主欠他的可多了,等回汶萊再—一討還。
他叼著煙,將外套披在肩上,輕邁著步伐,來到別墅的大門站定,兩名守衛著見他立在門口,不悅地走過來趕人。
「走開,這是私人地盤!」其中一個操著英文罵道。
「柯特先生約我來的。」他胡謅個理由,依然面不改色。
「柯特先生的客人?」守衛一聽他是柯特的客人,口氣緩和不少。
「叫什麼名字?」另一個守衛走回崗亭要打電話向裡頭詢問。
高硯趁那人走開,迅速地出手,狠准地砍昏他身邊的守衛,先解決了一個。
另一個守衛聽見聲響,一回頭,還來不及看清什麼,就被高硯一拳揍暈過去。
「搞定。」高硯輕拍手掌幾下,小心地將兩人拖回崗亭,看看沒有攝影機,便剪斷電話線,才輕巧地從門縫鑽進去。
一進大門,一條小路直通主屋,道旁有兩排椰子,樹後則種植著一些矮樹叢和大量的花草。
他沿著樹叢的小徑直抵主屋屋倒,裡頭似乎正是晚餐時間,傭人們忙過忙出,他隱約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有位被關在樓上的公主長得有多漂亮美麗,柯特先生吩咐要準備精美食物送上樓給她。
想必是在談論星辰了,想不到她在這裡頗受禮遇,說不定不急著被救呢!他嘲弄地撇撇嘴。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機價地躲進樹叢後方,隱身在黑暗中。
兩個警衛正在做例行巡邏,他們手裡握著長槍,那副全身武裝的打扮直教高硯看傻了眼。
怎麼,柯特這傢伙還有私人武力?他又拿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把瑞士刀,眉頭蹙得幾乎頂到髮際。這下可好,他這次準會被星辰公主害死在這裡!
哀歎了半晌,他等警衛離去,才繞過屋後,迅速將整幢別墅架構做了研究。這別墅的二樓約有六間房,去掉兩扇沒有開燈的房間,星辰極有可能被關在剩下的四間房之
既然不能呼喊她的名字來確定她的位置,只好上樓一探究竟了!
他折起衣袖,正準備拿出許久沒有秀出的「攀崖」能耐時,頭頂上方的一扇拱形窗戶倏地被打開,一顆人頭鬼祟地探出張望,賊兮兮地看了半晌又縮回去。
是星辰!即使在黑暗中,高硯仍一眼就認出她。
太好了!可省去衣袖殘破的命運了。他高興地拍掉沾上衣服的污垢,忽地又看見她探出頭來,然後再次縮回去。
她想幹什麼?他仰頭好奇不已。
不一會兒,只見她從窗口丟出一條長長的床單結繩,然後吃力地爬到窗台上往下看,一看就看了近十分鐘。
高硯覺得自己的脖子都仰得有點酸了,星辰卻遲遲不敢行動,排在窗台上像尊雕像似的。
拜託,這種高度就算摔下來也摔不死人的,她幹嘛考慮那麼久?
他翻翻白眼,難以想像膽敢在大庭廣眾下灑迷藥逃婚的她居然會懼怕這種可笑的高度。
星辰的腳的確在發抖,第一次從這種高度往下看,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有著懼高症,尤其在昏黃燈光下,她總覺得樓高不只兩層樓,因此久久仍鼓不起勇氣跳下去。
天色一暗,她就下決心要逃,門被鎖住,但還有窗戶啊!
因為溫度和濕度都偏高,南洋風格的建築多半是開著大窗,不知道是柯特太放心她,還是認定二樓的高度能嚇阻她,窗戶意外地沒有上鎖,她一時想起電視上常看見的逃生方式,於是決定照本宣科,將一條被單撕成條狀再結成長索,打算從窗口逃離魔掌。
但是……但是這高度怎麼看起來讓人心裡直發毛啊?她一爬上窗台就愣住了。從窗口往下看,那說高不高、說低又不低的高度把她的如意算盤全都打散了。
電視上演的不都非常容易嗎?只要順著布索往下溜,輕而易舉地就能著地了。可是……可是這布索牢不牢固呢?她的手撐得住自己的重量嗎?
愈猶疑便愈驚怕,膽子在考慮中變小了,於是她就這麼樸在窗台上,沒了主意。
高硯躲在樹叢中盯著她,早已不耐得想揍人,加上巡邏的警衛腳步聲慢慢移近,他再也看不下這幕可笑的醜劇,大步跨出,立在星辰的正下方,低喊:「你還蘑菇什麼?跳啊!」
星辰嚇了一大跳,瞪大眼睛俯看著她的救兵,突然忘情地驚喜叫道:「高硯?」
黑暗中那抹熟悉的碩長身影和輪廓,沒來由地安定了她惶亂的心。
「快跳下來,有人來了!」他雙手圈在嘴邊向上輕喊。
「跳下去?可是…」不用布索就跳下去,行嗎?
「別擔心,我會接住你的。」他張開雙臂。
「接…接得住嗎?」從高處往下墜的力道必定不輕,再加上她的重量,教她如何相信瘦削的他承接得住?
「放心,快跳!」他又催促。
「我怕…」她搖著胸口,遲疑著。
「敢為自由不顧一切的人居然怕這不到七公尺的高度?』他故意譏弄地冷笑。
她被他的語調惹得徽溫,對他的厭惡感又流回記憶。
「我又沒跳過樓。」憤怒的悶聲代表她的不滿。
「誰說跳樓一定得有經驗的?」真是!
「但是……」說得倒好聽,要跳的又不是他
「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跟我走?」話一出口,高硯倏地覺得這句話活像是詢問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私奔似的。
廢話!當然是跟他走,她可不想成為柯特的禁商。
「那…那你走開,我自己下去……」她驕傲地命令道,暗暗發誓不讓他看扁。
「那就快,別慢吞吞的了。」他的耐性決磨光了。
星辰咬著牙,試了試布索的韌度,閉起眼睛,鼓足勇氣要往下溜。但就在此時,送飯進房間的僕傭推開了門一見她蕩在窗口便大聲尖叫,片刻間,整幢別墅燈火全亮照得連立在底下的高硯也無所遁形。
「糟!被發現了,快跳,公主。」高硯沒時間等星辰作態地下來了,衝到窗下仰頭斥道。
「啊嚴星辰轉頭聽見一大堆腳步聲往房門口而來,也緊張得刷白了小臉。
「快跳,我會接住你!」高硯焦急地嚷著。
星辰看到柯待那張滿是怒氣的臉出現在門口,再也不猶豫,飛身往下跳。
高硯伸手將躍下的她抱個滿懷,雖被震得後退幾步,但還是穩穩地摟住她纖妙輕巧的嬌軀。
星辰驚喘的呼息劃過他的頸邊,她身上桅子花般濃烈又熏人的氣息迴盪在他們之間,高硯有零點一秒的昏眩,心頭莫名地微熱起來。
該死的女人香!他在心底低咒,這重要時刻他居然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一把將她放下,他不由分說,拉起她就往大門奔去。
星辰還沒從方纔的擁抱中轉醒,她腦中還殘存著他的男性氣味,原以為太過漂亮的他必定會帶有脂粉氣,可是剛剛湧進鼻息的卻是通異於女人的陽剛,一種原始森林的綠草香在她的口鼻間游移,微微撼動了她的心。
「是那個東方人!快把他和公主給我抓住!" 柯特扶著窗台咆哮。
霎時,別墅亂成一團,所有的警衛全部出動,光是大門就有五、六個人看守。
「大門被堵住了,要不是你拖延時間,也不會陷入困境。」高硯看了看不利的情勢,忍不住埋怨。
「什麼?」她悠悠回神,轉頭看他。
「你把咱們給害慘了!」他低頭拿出腰間的瑞士刀,眉頭蹙得更緊了。瑞士刀!這把小刀要如何替他們殺出重圍?唉!
「你怪我?」她聽出他的意思了,他竟敢把一切罪過都推給她。
「不怪你怪准?是誰在窗台上蹲了半天的?」蹲馬桶也木用蹲那麼久吧?他橫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匆匆又往屋後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