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客廳,拿起話筒,「喂?」
「孟小姐?」
「我是。你哪位?」
「你真是貴人多志事啊!我們見過面的。」
「你到底是誰?我沒時間跟你瞎扯!」她不耐煩地說。
「你雇我們為你辦事的……」
孟媛媛心裡一驚,那些下流人渣怎麼會知道她是孟媛媛?她當時根本沒報姓名。
「你怎麼知道是我?又怎麼查到我的電話號碼?」她壓低聲音,不想讓其它人聽見。
「沒有兩把刷子,如何在江湖上混呢?」
「有什麼事?」她希望趕快結束談話。
「哦,只是想向你多要些手續費而已。」
「價錢已經說好了,憑什麼要我加價?」孟媛媛生氣地說。
阿狼冷笑一聲。「你付的價錢只有項磊一個人,可是我們自動幫你多加個女人,保證整他整得更慘!」
「我管你們加多少人,怎麼處理他是你們的事,我最終的目的只要他花了臉、瘸了腿,其它的,我一概不負責。」
「你不怕我們告訴你爸爸孟守龍?」
「你……」太差勁了!竟然威脅她!
「你考慮考慮吧!明晚之前我們會處理掉你的對手,記得再匯一百萬跑路費進我的帳戶,否則,嘻嘻,等著和你老爸翻臉吧!」說完,阿狼掛斷了電話。
孟媛媛用力掛上話筒,氣得手心冒汗。該死!朋友竟介綢這種爛人給她認識!她拿起皮包準備出門,赫然發現父親正寒著一張臉瞪著她,她嚇得魂都飛了。他在家?他知道了?
「爸……」她從小就怕他,冷漠寡言的父親,對她一直是嚴厲多於關愛。
孟守龍筆直朝她走過來,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竟然背著我做這種事?」他氣得指著她怒斥。
孟媛媛撫著臉頰,難以置信地坐倒在地毯上。父親再凶,也從未打過她,現在卻--
「項磊好歹是我孟守龍的兒子,說起來也算是你的哥哥啊!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他怎會養出這種沒肝沒肺的女兒?
「他不配做我哥哥!他不過是個私生子,日個不要臉的情婦生的雜種!」她豁出去了,良久以來的積怨讓她口不擇言。
「媛媛,你在胡說些什麼?」孟守龍不相信的反問。
「不是嗎?你為了項玉嵐,讓媽抑鬱而終,連帶著對我也反感。你說,你愛過媽嗎?你關心過我嗎?從小,我努力要贏得你的稱讚,但無論我做得多好,你有正眼看過我嗎?我是你的親生女兒,竟然比不上一個忽然跑出來的私生子!」她將多年來心中的不平全哭喊出來。
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兒,恍惚間,孟守龍似乎又看到幼兒時期的媛媛跌倒在地上哭泣,抱起她的永遠是她母親,而他這個做父親的真的吝於給她一點父愛嗎?捫心自問,絲絲的愧疚讓他心痛。
自從被逼結婚,媛媛是在不被期望下生下來的,他把感情的受挫歸咎於媛媛的母親,因此,把全付心力投注在事業上,對她們母女,他給不起任何承諾。
愛情可以讓人狂熱,也可以使人冷酷,其間的冷暖,他嘗得透徹,卻無法清醒。如果說生命透過愛情要人們瞭解什麼,那他可以肯定地回答:痛苦!他已經痛太久了,且在不知不覺中,他將痛苦轉移到女兒的身上。
愛的反面不是恨,也不是不愛,而是忽略。他看著媛暖,赫然發現他從未抱過她,從來沒有!他真的是個失職的父親!
「媛媛。」他向她伸出手。
孟媛媛淚眼迷濛地看著父親,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接觸她。猶豫了一下,她終於撲進他的懷裡。她一直奢求的,也不過是一點點的父愛啊!
攬著女兒,孟守龍這才發現,二十多年來,他根本沒有真正活著!像行屍走肉般地漠視一切,而且無形中也強求著家人和自己一樣。這些年,他們父女的內心都是空洞的,如今,癥結打開,他對命運作弄的抗拒,終於化成淚水……
之後,孟媛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孟守龍,他意聽愈心驚。看樣子,那群棍球不只針對項磊,還扯進了一個女人。會是誰呢?他們打算怎麼做?
毫不遲疑的,他打電話給老馬,要他查出綽號叫阿狼的混混的來歷。
老馬在一個鐘頭後匆匆將資料送到孟守龍手中。
「歐陽明雄!」孟守龍大吃一驚。
「是的,他和阿狠一直是搭檔。自從歐陽明雄準備參選後,兩人表面上沒有往來,可是暗地裡他可是歐陽明雄的心腹。他專門負責見不得人的勾當。」老馬皺著眉說。
「爸爸認識歐陽明雄?」孟媛媛坐在一旁,擔心地看著孟守龍糾結成一團的眉頭。
「他是你爸爸的死對頭!」老馬替他回答。
「我……我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對不起,爸。」她愧疚地低下頭。
孟守龍拍拍她的肩膀,沒說什麼,內心卻沉吟著,歐陽明雄是要乘機對付他,項磊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罷了。他會使什麼手段?項磊明天就要開演唱會了,難道……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急忙對孟媛媛說:「媛媛,這幾天你不要出門,小心點。我去通知項磊。」
孟媛媛點點頭,沒說話。
孟守龍立刻吩咐老蒙備車,要老馬與他一起去找項磊。
第七章
「小磊,回去好好休息,要保持體力才能應付連續三場的演唱會。」石中天到體育館采班,看到一臉疲憊的項磊,不忍地說。
「沒關係,等一下把最後一段再排練一次,我就回去。」項磊伸展修長的肢體。他是累了,但身體上的疲倦他還挺得住,倒是心裡的不安一直困擾著地。俊蓉一直不願見他,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他一有空就報社、她家兩頭打電話,可是,家裡沒人接,報社說她沒去上班,讓他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媽要你今晚陪她吃個飯,不要忘了。」石中天提醒他。
項玉嵐心疼項磊太辛苦,也不敢叫他陪她,多半一個人打發時間。鍾慶衡去辦他自己的事了,鍾可霓則難得回台灣.趟,高興的到處逛街、採購,偶爾出現在項磊的排練地點,讓記者們驚艷,快樂地享受大家愛慕的眼光,以及對她和項磊關係的猜測。
項磊還是不理她,任性的可霓一句話便破壞了他和俊蓉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他沒將她轟回美國已經不錯了。
石中天拍拍他,算是鼓勵,沒有久待便走了。
不久,項磊看見朱麗琪一臉驚慌地朝他走來。
「項磊!」
「什麼事?」他警覺地問。
「你把俊蓉怎麼了?」她寒著臉問他。
「俊蓉?」他詢問地揚了揚眉。
「俊蓉不見了!」
朱麗琪著急地說。
「她只是躲著我而已。」頂磊黯然地爬梳頭髮。
「她昨天來找你之後就沒回家,趙世雍說他看見你和她起爭執。他本想載她回家,可是她半途就下車了。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俊蓉以前跑政治新聞時寫稿得罪了某些人,才被調到影劇組。我們組長要我們找她,他怕……」
朱麗琪話沒說完,項磊就覺得胃一陣抽痛。他的擔心應驗了!他常說她報導事情太堅持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不惹怒人才怪。現在,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項磊看見孟守龍向他走來,身後還有一名男子。
「項磊,我找出上次傷你的那些小混混的頭兒了。」孟守龍走到項磊面前說。
項磊不想頓地的情,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哦?」
「我擔心他們最近又要對你下手,你要小心一點。」
項磊冷哼一聲,「憑他們,傷不了我的。」
「但他們會要詭計啊!我聽說他們還扯進一個女的要來整你,我想不出會是誰。」
「扯進什麼女的?扯再多人也整不了我……」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抓住孟守龍的手臂急問:「哪個女的?」
「我也不清楚。不過歐陽明雄是出了名的狼角色,當年我和他有過衝突,他始終記恨在心。」
「歐陽明雄?」朱麗琪驚呼。
大家全看向她。
「怎麼?」項磊緊張地問。
「我聽說俊蓉就是請問歐陽明雄之後,寫了一些不利於他的報導,害他落選,因此他派人寫黑函威脅總編,總編才不得不將使蓉調到影劇組。」
「老天!」項磊握緊拳頭,「俊蓉一定被他帶走了!他想用她當餌!」
「那怎麼辦?」朱麗琪問。
「老馬,你先去調查歐陽明雄的住處,看看有什麼消息。」孟守龍交代著老馬。
老馬應了一聲,疾步離去。
「要不要報警?」朱麗琪焦急地問。
「沒憑沒據,警察怎麼可能相信?又不能上他家搜人!」孟守龍就事論事。
「他絕不會笨到把人放在他家!」項磊冷冷地說。
「以他目前的聲望和地位,他不會親自處理這種事,一定交給他的搭檔阿狼去做。」孟守龍分析著,「先不要張揚,免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