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空理我?反而有家去理會這個該死的賤人?」花卓不甘心,瞧他對這來歷不明的女子溫柔的模樣她就有氣,他幾時給她同樣的臉色過了?也不想想多年來她為他付出多少深情,誰知被擄之後,他見到她連聲問候安慰的話都沒有,反而整天只黏住這女人,他到底有沒有良心吶!
「住口,我受夠你的驕縱與莽撞了,這次回渤海國,你最好改改性子,否則就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他對花卓已經容忍得夠久了,此刻他到她惡毒的話更是覺得厭惡至極。
「什麼?」花卓傻眼了,自己苦苦等候了多年的情郎,竟因一個死丫頭而要和她絕斷?
「兀延,還不快去!」烈焰喝道。
「王爺,前頭就是皇室的狩獵別莊,不如大夥兒先到那裡歇著,明兒個一早再回京都。」別拉罕建議著。
「也好。」烈焰點點頭,抱著諸葛冰心跨上馬,朝兀延道:「這裡離龍州只有幾十里路,你先護送郡主回去。」
「是。」兀延不敢再反抗,因為連駑飩的他也看出來王爺對賽諸葛的不同。
「不!為什麼單單趕我走?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花卓不依,倔強地跺了跺腳。
「你父親早已催著你回家,你就別讓他操心了,讓兀延陪你先行回去報安。」烈焰正色地看著花卓。
「是啊,花卓郡主,至勇王爺頻頻來書催我們將你送回,你就先回京去,別讓王爺為難。」別拉罕之所以會如此建議,正是希望暫且分開花卓和諸葛冰心,免得造成更大的衝突。
「哼!讓他為難的是這個女人,不是我吧?」花卓指著諸葛冰心,忿忿地追問道:「告訴我,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值得你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她?
「兀延,送郡主回去!」烈焰不理她的發飆,逕自抱起諸葛冰心。
「今天你不給我個答案我就不走。」花卓立在原地大喝。
「郡主,她是唐朝大將軍諸葛東權的獨生愛女,王爺抓了她是打算用來脅制諸葛東權,要是讓她死了,那就沒戲唱了。」別拉罕立即解釋,他只告知一半的真相,至於賽諸葛的身份則暫且保留。
「哦?她是諸葛東權的女兒?」花卓一呆。
「是的,她叫諸葛冰心,是諸葛東權的掌上明珠,有了她,比三萬大軍都還有用。」別拉罕又道。
「是嗎?」軍略的事花卓不懂,可是就算那女人是諸葛東權的女兒,她對她的威脅仍在。
「諸葛冰心似乎有病,不把她治好,她就沒利用價值了。」
「可是為什麼不讓別人照顧她就好?非要烈焰形影不離的跟著她?」她瞥了抱著諸葛冰心的烈焰一眼,埋怨道。
「王爺是怕其他人騷擾她,你也知道這軍營中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別拉罕又替烈焰說話了。
「停,都是你在替他解釋,我要他親口說明白!」花卓不滿地瞪著烈焰。
「你夠了沒?救人要緊,我沒空聽你囉唆。」烈焰冷冷地轉身,抱著諸葛冰心上馬。
「你……你嫌我囉嗦?別以為我是傻子,你要利用那丫頭只是個借口,事實上你根本就是喜歡上她……」花卓氣得大喊。
「就算是,那又如何?」烈焰冷漠地打斷她。
花卓愣住了。
「我就要她,怎麼,你有意見?」他一臉森然。
「你當真……」花卓氣為之一餒,她口口聲聲自稱是烈焰的未婚妻子,可是烈焰從來沒承認過,以至於她連管束他的立場都沒有,當然也更甭想管住他的心。
烈焰沒有回答,只是道:「好了,別再鬧了,在我生氣前快回京去。」烈焰一扯韁繩,準備離開。
花卓妒火燒得更甚,繼而發作地怒喊,「不過才一天,才一天吶!她可是敵方的人,你就這麼喜歡她?為什麼?」
烈焰身子一僵,低頭看著懷裡昏迷了的諸葛冰心,他的眉頭輕蹙著。
花卓的話強迫他去正視他決意帶走諸葛冰心的真正用意。
不過才一天,他才認識諸葛冰心一天,為何他就有那種非得到她不可的衝動?真的只是為了利用她犢兵陣的才能?
不……他自己非常清楚,在乍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她柔弱秀麗的模樣深深吸引,滿心的怒恨轉眼間化為難抑的傾慕……
雖然該死的沒有任何道理,但他就是要她!不管一切只想要她的意念不斷地刺激著他沉凝的血液,讓他全身沸騰!讓他欲罷不能!
只是這份心情他並不想說出來,更不想向任何人解釋,他烈焰要個女人,從來毋需向他人交代。尤其是向花卓交代。
「王爺?」別拉罕盯著他的背影,生怕他被花卓的許放肆惹怒。
「我們走!別拉罕,叫大夫隨我先行。」烈焰冷冷地撇下這句命令,他沒有回答花卓的追問,高聲吹哨,召來黑雲,便策馬馳往狩獵別莊。
「烈焰……」花卓氣得變臉,瞪著他的背影叫道。
「郡主,請跟屬下回京吧……」兀延上前勸道。
「兀延,你倒說說看,我哪點比不上那唐朝妖女了?為什麼烈焰喜歡的是她而不是我……」花卓氣沖沖地瞪著離去的那對人影,一顆心頓時被妒火吞噬。
「那只是王爺的氣話而已,郡主你別放在心上,等王爺對諸葛冰心膩了,他的心自然會回到你身上了。」兀延安慰地說著。
「他的心從來不在我身上!從來沒有!」花卓說著眼眶一紅,委屈地跳上馬,衝向龍州的方向。
烈焰愛不愛她她很清楚,以前烈焰玩玩女人,她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想他早晚會娶她為妻的,但她受不了他這次認真的模樣,她看得出他非常在意那個諸葛冰心,那妖女不知用了什麼咒術迷去了烈焰的心竅,太可恨了……
哼,她不會就這麼罷休的,這三皇子妃的位子,她死也不讓給旁人!
「郡主……」兀延緊追在後,無奈地聳聳肩,也懶得勸了。
王爺在渤海國有過不少女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要說他真有喜歡過誰,似乎又沒有,就連花卓郡主也得不到他的心,不過這一次,看他這麼執意要得到賽諸葛,這情形怎麼看都有點不太妙……
不是他瞎操心,他總覺得王爺若真的帶賽諸葛回到渤海國,將免不了一場混亂,天知道要是讓花卓郡主得知她就是「賽諸葛」,不知道會惹出什麼軒然大波哦。
兀延老氣橫秋地直搖頭,男人長得太帥也不是好事,要是王爺長得像他這樣,保證不會有這麼多煩惱!
但是若王爺真長得像他這副德性,大概花卓郡主早就不甩他了,還哪來的妒火好生?
兀延扯著韁繩追上花卓,他邊歎氣邊為自己的主子感到無奈。
女人吶,還是少碰為妙!
第四章
烈焰帶著諸葛冰心來到狩獵別莊,平常這裡只有在春夏時節皇子們才會前來狩獵過夜,因此今日他的突然駕臨讓別莊中的僕役們忙成一團,別莊總管連忙設宴招呼,一時之間,沉寂的別莊再度熱絡起來。
只是,烈焰根本無心理會瑣事,他一進別莊就將諸葛冰心抱進後院廂房,平放在床上,讓大夫羅勒替她診脈。
羅勒原是名流浪郎中,去年在偶然的機緣救了大武藝一命,由於醫術奇佳,因此拔為王族的御醫,這次他奉子大武藝之命,特地隨侍在烈焰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羅勒,幫我看看她究竟生了什麼病!」
看著諸葛冰心臉色愈來愈慘白,烈焰的心就愈往下沉,她向他索藥之後便暈了過去,氣息似乎有愈來愈弱的傾向。
「我看看……」羅勒坐到床沿,伸手診脈,然而才搭上諸葛冰心細白的皓腕時,臉色忽然一變,又過了片刻,他才露出惋惜的表情,說道:「很抱歉,王爺,這位諸葛姑娘大概不行了……」
烈焰聽了大驚,怒氣勃然地揪住他的衣領喝道:「什麼不行了?你在胡說什麼?她不過是得了點小風寒而已!」
「王爺,這位姑娘得的是種怪病,她的心雜音多、脈象弱,顯然是心先天就出了問題,這種奇症是心絞症,我曾聽我恩是由提過,患這種病的人基本上活不過十歲,她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羅勒平和地面對烈焰的驟怒,緩緩解釋著。
「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錯了……」烈焰心裡隱約也看出諸葛冰心不太對勁,但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真的,得了這種病的人不能受刺激,不能受風寒,一點點勞頓與奔波都會讓她氣血不足而導致錯厥,甚至……甚至不能孕育子女,只因她絕對受不住生產時的痛楚,若有了孩兒,很可能會造成母體的死亡……」羅勒豈會看不出烈焰眼中跳動的情火,只不過愛上這個將死的女子只有徒留傷感,他希望自己能早點勸醒烈焰,免得他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