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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鄀藍

  都這麼久了,他如果不再生她的氣,早該來看她,至少也該打通電話給她。

  算了吧!別再自作多情了,他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一個徐安兒了嗎?哪還會再記得她!

  易席若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陣子她做過最多的事就是咳聲歎氣。

  「第三十三聲。」

  突然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出來,嚇得她猛然回頭一看。「你們想嚇死人嗎?」她們三個什麼時候跟在她後面,她怎麼都沒有發現?

  「從教室出來我們三個就跟在你後面,我們才在奇怪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們。」高水惠對她的失常感到不解,不管她們怎麼逼問,她就是不肯講。

  「永惠,你說什麼第三十三聲?」沈培琳不解的問。

  「笨,就是席若的歎息聲,從出教室到現在總共歎了三十三聲。」郭幼君解釋的說。

  「你們三個無不無聊。」易席若說完又轉過去,繼續往前走。

  她們三人跟了上去,四個人一同並肩而行。

  「席若,你知不知道風亞樵在台灣的演唱會下個月就要開唱了?」郭幼君問道。這幾天報紙幾乎都有關風亞樵演唱會和他將退出演藝圈的消息。演唱會的票也將在下墾期開始發售,因為這場在台灣唯一的一場演唱會,將是他最後一場告別演唱會,所以演唱會的票,一票難求。

  「你告訴我做什麼?你是他的歌迷,我又不是。」易席若故意說得自己和風亞樵一點關係也沒有。

  「怎麼沒關係,你都和他拍過廣告,這支廣告還是風亞樵的首支廣告,他的處女作就這麼給了你,你怎麼能說一點關係也沒有。」沈培琳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這支廣告時也嚇了一大跳,後來打電話給郭幼君,才知道原來易席若跑去香港,還當了風亞樵的助理,並且和他拍了廣告。

  在廣告的最後一幕,風亞樵親吻易席若的那一幕,不知羨煞了多少女人。

  這一段時間,易席若就像失蹤一樣,讓人找不到,開學之後,不論她們三個怎麼逼問,她就是什麼都不說。

  「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易席若的語氣中充滿著哀求。

  「席若,你到底是怎麼了?」高永惠關心的倒不是風亞樵的事。「你從開學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不再有笑容,每天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替你擔心。」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事。」她和風亞樵都已經分手了,況且他們這一段情從開始到結束,短暫得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就算告訴她們,她們或許還會笑她傻,是她一相情願,那又何必多說。

  「你這個樣子還叫沒事!」郭幼君一向神經比較大條,不太懂得察言觀色。

  「幼君,席若說沒事就是沒事。」沈培琳有時會被郭幼君的粗神經給氣死,她看不出席若不想多談嗎?

  「可是——」

  沈培琳在她還來不及再開口之前及時摀住她的嘴巴。

  「我們四個好久沒一起去看電影了,等會我們就去吃飯然後再去看電影,你們說怎麼樣?」高永惠提議著。

  「好呀,反正沒事。」沈培琳第一個附和。

  「贊成。」郭幼君也舉雙手贊成。

  「你們去看好了,我想回家休息。」易席若不是想掃她們的興,而是她真的提不起興來。「我先走了,拜拜。」一走出校門便看到一輛公車停下來,她趕緊向她們揮揮手,上了公車。

  沈培琳在易席若上了公車之後,才對郭幼君說:「你真是超沒神經,難道看不出席若一副失戀的樣子嗎?」

  「從沒見過她談戀愛,哪來的失戀?」郭幼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聲的叫了出來。「啊……難道是……」

  高永惠和沈培琳同時點點頭,對她的後知後覺感到無奈。

  「這怎麼可能?」郭幼君傻傻的問。

  「為什麼不可能。」兩個人一起丟下這句話後,也走向公車站牌,郭幼君恢復過來後,快步的跟了上去。

  ***

  「我回來了。」

  坐在客廳裡,一如往常只有外婆和最早下班的范依予。。

  「今天怎麼比較晚?」老奶奶關心的問。

  「我去書局買了本書。」易席若撒了點小謊,其實她是跑去書局看雜誌,找看看是否有關於風亞樵演唱會的售票消息。

  「買了什麼書?」范依予問。

  「買……」她根本沒買,叫她怎麼說?「我本來是要買,可是後來沒找到。」

  「是這樣的呀!」范依予在心裡偷笑。「啊,對了,今天有你的信,是從香港寄來的。」她特別注意她的表情。

  「信,信在哪裡?」易席若馬上開口問,香港寄來的,會不會是風亞樵寄給她的?

  「只是一封信就能讓你緊張成這個樣子,你不是已經和他分手了嗎?既然這樣,就連信都不要看了。」

  「表姊……」

  「依予,你就別逗她了,你看她緊張成這個樣子。」老奶奶忍住笑意。

  「好吧,我上樓去拿給你。」

  「我跟著你一起上樓去拿。」易席若跟著范依予一起上樓,她是一分鐘也不能等了。

  范依予回房間將那封信交給她,其實這封信根本不是風亞用寄來的,只是陳克強寄來的演唱會JJ票,位子還是貴賓席,住在在裡的人每一個人都有一張,只不過易席若的那一張最為特別而已。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風亞樵,就不要再為了那值不了幾塊錢的面子問題硬撐下去。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你想他。」

  易席若搖搖頭。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吧?」

  「我是知道,但是在醫院的時候,他表現得那麼絕然,就算我真的打電話給他,他也未必肯接我的電話。

  「你連打都沒有打過,又怎麼知道他不會接你電話。」范依於走到床頭,拿起電話,交給她。「如果你真的想打,現在就打給他。」

  「我……」易席若只是呆呆的看著電話,想打又沒有勇氣。

  「如果你不想打,那就算了。甚至連他寫來的信你也可以不用看了,就當做你從沒認識過風亞樵這個人。」

  范依子走回去,將電話放回原來的地方。

  易席若卻更快一步衝過去,拿起電話接下一串她早已深鎖在腦海的數字。這一個電話她從來沒打過,卻能記得如此的深刻,在她的潛意識中不知已撥打過幾百遍了。

  易席若聽著一聲聲的電話聲,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風亞樵帶點疲憊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進她的耳中。

  她單是聽著他的聲音,眼淚就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喂、喂,說話呀!」風亞樵在電話那一頭道,然而他卻好像聽見小小的吸泣聲。他的心怔了一下,會是席若嗎?「既然打了電話,為什麼不肯開口?」

  易席若依舊只是聽著他的聲音,此刻的她竟然覺得能聽到他的聲音,就已經感到非常的幸福了。

  是她太傻,失去之後才知道後悔,卻已來不及。

  「你是不是……」

  易席若在風亞樵猜測名字之前,斷然的將電話給切斷了。她害怕會從他口中聽到別的女人的名字,她真的怕。

  只要能再聽到他的聲音,她已經滿足了。

  范依予只是搖搖頭的走過去,將電話收起來。「如果連你都不給自己機會,是不會有人給你機會的。」說完這句話後,便下樓去了。

  她還有機會嗎?

  ***

  風亞樵的演唱會終於開演,唱片公司怕一些歌迷為了購買演唱會的票而徹夜排隊發生危險,因而決定這次演唱會的票一律用電話訂購,然後再將票郵寄出。

  當然也引起了一波的電話熱潮,唱片公司甚至將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調來當做臨時接線生,只為了應付不斷打進來購票的Fans。三萬多張的票,在短短的三個小時之內已經全部賣光。一些打不進來的FanS只能充滿著遺憾,等著看電視轉播。

  才下午四點多,位於台北市中山足球場的演唱場所外已經有大排長龍的FanS等待人場,而從足球場裡不斷傳出綵排演唱的音樂聲。

  易席若坐在人口處對面的一間咖啡店裡,雙眼直盯著演唱會的入口。

  今天是星期六,早上范依予還問她今天下年要不要一起去聽風亞樵的演唱會。她知道陳克強寄了八張票給大家,連她那三個好同學也都各有一張。

  她不知道這是風亞樵的意思,還是陳克強的自作主張。

  五點一到,人口大門已被打開,一早就來排隊的歌迷全部一擁而上,工作人員只好趕緊再將門關上,只留了一點點小縫,拿著擴音器對外面的歌迷大聲喊著——

  「請大家維持秩序,慢慢來,一個跟著一個別擠。」

  說完之後,才再度將門打開,門外的這一群歌迷還算是聽話,一個一個跟著進去,或許是因為守秩序的關係,速度快了很多,沒多久整個足球場就已經擁進了三分之二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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