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到鳳凰山嗎?」韓應天指指窗外,「打得很熱烈呢,誰知道會不會骷髏教取勝。」他已經決定哪方取勝就先到哪邊去做客,以免壞了遊戲規則。
「你不要這麼懶好不好?有點主見嘛,聽說鳳凰教教主是個女的耶,我看就先去會會她,如果她長得漂亮呢,就幫她解毒,一起對付骷髏教,然後大家握手言和、好好地相處;否則就解決她,再與骷髏教結盟。」朱敬祖說出自己的見解。
沒人理他,韓應天和南宮寒聚首研究著收集來的情報。
朱敬祖撇撇嘴,唉,可憐,這兩個無趣的人沒辦法理解他非凡的智慧。
他無聊地四處張望,將目光停在一旁的鍾靈兒身上,這個丫頭跟應天很相處得來嘛,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小姑娘,你叫靈兒吧?還記不記得我呀?」他這麼英俊不凡,肯定對他印象深刻的。
「不記得。」鍾靈兒搖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好奇怪。
耶?朱敬祖頗失面子,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怎麼可以不記得了?是我耶!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我耶!朱敬祖哪!」這小姑娘的眼力不會那麼差吧?
白癡!靈兒哪能認出易過容的他!韓應天回頭對鍾靈兒說:「靈兒,這個人腦袋有些毛病,離他遠一點。」
「是。」鍾靈兒乖乖坐遠了一些,原來這個人是瘋子,難怪!她早就覺得奇怪了,他明明尖額猴腮的,卻硬說自己是什麼玉樹臨風。可是,腦袋有病也是很可憐的,她應該同情他。
她那是什麼眼神?朱敬祖疑惑地對上鍾靈兒充滿憐憫的眼睛,她好像在看一個絕症病人一樣看著他,不是吧,她真信了剛才應天隨口說的話?好有趣的小丫頭,朱敬祖縱聲大笑,惹得鍾靈兒同情之色愈深。
這一廂,韓應天看完南宮寒交給他的情報,深沉地一笑,原來如此!
原來,鳳凰教與骷髏教本同出一源,卻因為上輩的恩怨而世代仇殺。這一次兩方教主兩敗俱傷,各自想辦法解毒,也都想乘此一舉解決對方。此外,南宮寒搜集到的最有用的消息是:兩教教主的確是全教之本!
鳳凰教和骷髏教的教主都是用蠱——一種名喚「空夜蠱」的奇異蠱蟲來控制教眾的。空夜蠱分為一個母蠱和許多子蠱。教主體內生存著世代相傳的母蠱,而每個教眾入教時都必須接受教主所施的子蠱,子蠱的性命完全受控於母蠱。這個蠱種是上古流傳至今的罕見物種,一旦進入人體,便溶於宿主的血脈之中,終身無法除去。如果母蠱死亡,所有子蠱也會與其宿主一同死亡,因此全教教眾就這樣必須與教主同生死共存亡。教主在傳位之時便將母蠱連同全身功力一起傳於下一任,新教主同樣可以憑此維繫全教上下一心,使教徒永不背叛。
韓應天看著窗外拚命的一群人,原來教主的性命關係到他們的死活,難怪他們個個都這麼拚命。「這樣就好辦了,只要制住教主,就等於制住全教,不用擔心有後患。」
南宮寒搖頭:「除非你忍心取全教近千條人的性命,否則你就不能殺教主。而要讓教主聽話也不是簡單的事,苗疆之人的頑劣執著你也見識到了,恐怕她會寧肯玉碎也不瓦全。」
韓應天沉思著,「那就須從空夜蠱的母蠱和子蠱間入手了。」
「別小看這種蠱,它是上古遺物,世間已無克它之物種,它一旦溶入人體,便終生不分離,無法可解。」
「總有辦法的,我可是韓應天!」韓應天淡應,俊美無儔的臉上浮起邪魅的微笑,他還沒遇到過解不了的毒。
「嗤!你韓應天是哪根蔥啊?!再說你還不一定能解了教主的毒呢,說不準反被她殺了。」朱敬祖不屑地插口。
一聽公子有危險,鍾靈兒擔心地望向他。韓應天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別聽他的,都說他腦子不正常了。」
朱敬祖氣得哇哇叫:「什麼?小姑娘,別聽他污蔑我!我是……」話未完,人已被南宮寒提著翻上屋頂。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門就被一群人推開,鳳凰教的人抬著傷者衝進來,「韓公子,快幫她們看看吧!」
又來了!韓應天照例懶懶地下了道命令:「快死的留下,其餘的抬出去。」別亂七八糟地都堆到他面前。這夥人終於發現了他的好用,老把他當免費的專用大夫,若不他閒得無聊想練練手,才懶得理她們呢。
這次受傷的人很多,連五大弟子都全掛了彩,三長老也受了傷,但都沒有嚴重到要韓大神醫出手。但三長老卻仗著身份高,賴著不敢走,硬要「享受」韓大神醫的治療。
這可你自己送上來的喲!韓應天三兩下處理完其他傷者,和善地走到三長老面前,「哎呀,怎麼連三長老也受傷了!抱歉我剛才沒看見,我現在就幫你醫治!靈兒,快快把手術刀給我。」嘿嘿嘿,這個笑面老妖婆,總是裝和善,心腸卻最狠毒,敢對靈兒下蠱?他一定會好好「關照」她一番的!
鍾靈兒應聲準備好各種工具,這陣子看得太多,她也麻木了,已經習慣把血肉當成尋常物體看待。見三長老中臂中了一刀,另一邊肩膀上還插著一支小箭,她便將剪刀遞給韓應天,然後自已在燭火上烤著手術刀。
韓應天將三長老的衣服剪開兩個洞,「哎,這刀痕真深,已經傷到經脈了,三長老,你這隻手以後恐怕不能靈活運用了。喲,肩上的箭傷也很嚴重呀,箭上的毒倒沒有大不了,可是你看,箭頭正卡在兩個骨頭之間耶!嗯,很麻煩哦!一不小心會傷到琵琶骨。」
三長老嚇白了臉,「韓公子,請你想想辦法。」她一路上都對他們很和善,韓應天也對她最為客氣,他應該會救她的。
韓應天沉思半晌,歎息一聲:「好吧,我試試看。三長老,我必須把你的傷口重新撕裂,把斷掉的經脈重新連好,再縫合傷口。肩上的箭呢,不能亂拔,必須用小刀一點點慢慢地挖才行。三長老,你可要忍著點兒啊。」
大長老在旁聽得發火:「胡說!那些弟子傷得更重,都沒見你這麼麻煩!三妹不過這麼點小傷你就大做文章,是不是存心折磨她?!」
當然是了!韓應天似笑非笑斜限對她:「好吧,不信我就算了!哼,對其他人嘛,我只想辦法保著他們的性命,才不管他們以後的武功呢。本來念在三長老對我們不錯,才想著要顧全她的功力。既然不想這麼麻煩,那就跟他們一樣包紮好就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三長老,明天你就可以回家養老,不用再勞累了!」說完就作勢幫她拔箭。
「等等!等等!」三長老急忙制止他,「不要拔!就按韓公子剛說得那樣醫治,麻煩你,韓公子。」他是神醫,說的應該沒錯的。
「不好吧,」韓應天猶豫起來,「那樣會很痛的。而且呢,旁邊有個大長老這麼兇惡地瞪著我,我害怕的話手會發抖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三長老您,不如你們還是去另請高明一點大夫來治好了!這樣保險一點。」他接過鍾靈兒遞來的手巾擦淨手,準備就寢了。
「荒山野嶺的哪還有大夫?小子,你少廢話,快點給三妹療傷!」大長老攔住他,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就生氣。
「你叫我治我就治?」韓應天一副跟她扛上的樣子,「抱歉,公子我的醫術不高,無能為力,」
「你……你治不治?」大長老氣得揚起毒掌。
「大姊!」二長老上前攔住她,大姊再鬧下去,就耽誤三妹的傷了。
「韓公子,」三長老也忍痛求他,「是大姊失言了,念在老身一向對你們不錯,快幫我醫治吧。」
鍾靈兒同情地看著三長老未經處理的傷口鮮血直冒,「對呀,公子,三長老人很好的,又那麼照顧我,是這裡最和善的人呢。你快幫幫她吧。」
傻丫頭,這老妖婆每天對你噓寒問暖是想乘機檢查你所中的蠱有沒有被我解開呢!韓應天好像很無奈似的點點頭:「好吧,既然靈兒都這麼說了,三長老請坐好,嗯,二長老你幫她點住穴道別讓她亂動。大長老,你在這裡不方便,請迴避。其他閒雜人等也請出去。靈兒,準備東西!」
轉身抓起森寒的小刀,嘿嘿嘿嘿嘿——
大長老憤憤地帶著其他弟子退出房間,氣得咬牙切齒:「小子,讓你得意!改天老娘非殺了你不可!」等他治好教主,保住她們的性命之後,就是他自己的死期。
「哇啊——哇——哇——」三長老驚天動地的慘叫傳出窗外。
接著是韓應天溫和的聲音:「別動別動,再忍忍!我要幫你找另外一條經脈了,千萬別亂動。二長老,你壓住她。」嘖嘖,三長老真厲害,那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