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聊到我?」看到她的反應,倒是勾起了蒲理衡的好奇,他還挺想知道女人在背後是怎麼談論自己的。「妳們聊了些什麼?快跟我說啊。」
「就是……談一些對你的評價吧。」
「是好的還是壞的?」
「原則上都還不壞。」
那就是好的囉!蒲理衡很難忍住臉上的笑意。如果王楀畢連跟其他人提起他時有不錯的評價,這不就代表她對他並不是真的那麼反感?
「那到底是怎麼樣?妳們聊了些什麼關於我的事?」他快速的把蛋糕吞下肚,只想好好的追問。
「就是之前對你有一些誤解,玉薇都跟我解釋了,所以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之間曾存在一些誤會。」
「誤會?聽起來好像有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妳們之前該不會在背後說了我什麼不好聽的話吧?」難怪之前跟王楀畢還不熟的時候,她每次看到他就擺出一副晚娘臉孔來,好像他真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反正現在誤解已經澄清了,我知道你人不壞就夠了啊。」她可不想當著蒲理衡的面向他說出她以前把他想得究竟多差勁。
「可是我想知道妳以前為什麼會看到我就一副討厭我的樣子。」
「我說過了,那是因為我對你有所誤解嘛,你何必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原本她是打算向他道歉,並全盤托出實情,可是真的起了頭,又發現自己接不下去。沒辦法,她實在沒有什麼向人道歉的天分。
「不行,既然我是受害者,那我應該有權利知道實情。」蒲理衡並不是真心想知道,只是這樣逼著她說好像挺有趣的,所以他便故意追問下去。
看他一副認真的態度,王楀畢考慮了半天,對自己的懦弱屈服了。
「因為你魅力無法擋,有人喜歡你,可是又怕會有其他對手,所以故意把你說得花心了些,讓其他可能對你有興趣的女性產生反感。當時我也聽信了謠言,所以……大概就是這樣了。」
「謠言是說我人盡可妻嗎?」
「差不多。」王楀畢心虛得連看都不敢看他。
「這種話妳也相信啊?」蒲理衡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
「是還滿有說服力的啊。」
「哪裡有說服力了?」
「因為……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還有之後遇見你幾次,你都表現得一副風流的樣子,而且有人當著我們的面提及你的情場輝煌史的時候,你也沒有反駁,所以我才會相信那些話是事實啊。」她努力的找借口證明自己會那麼想也是應該的。
「我哪有,妳……妳真的很不懂男人耶,每個男人都有虛榮心啊,難道我活到三十幾歲,還要假裝是純情少男嗎?我要是真的說我是處男,有人會相信嗎?」蒲理衡一臉被冤枉的表情。
「你是嗎?」王楀畢滿臉懷疑,試探的問道。
她現在已經分不太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蒲理衡了,他看起來的確很有當壞男人的本錢,可是跟他相處久了,卻又發現其實他並不是那樣。
「我怎麼可能會是!」拜託,這種懷疑會損及他的男性自尊耶!
他的否認卻換來她「我就知道」的眼神。
「喂,妳那是什麼表情?」
「沒有啊。」她收回目光,看著盤子上的巧克力蛋糕。
「妳想想,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被吹捧得像猛男一樣,當所有人都把我當成調情聖手、追情天才的時候,我幹嘛要否認,假裝自己好像真的很遜呢?難道我裝成完全不懂男女情事會比較有格調嗎?再說那種場合本來就需要有人談天說笑,言語間的浮誇只為了效果而已,大家說說笑笑,要是我真的一本正經,那氣氛會有多僵?我可是犧牲小我來逗妳們這些女士們開心,沒想到妳們竟然把我當成色狼、敗類……」
聽他這麼說,好像還真有那麼點道理,王楀畢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我就說了那只是誤會嘛,而且也已經得到澄清了,我也替你責備過放話的人了,她也說你個性很好,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妳們就是吃定了我不會跟女人計較,所以就故意陷我於不義啊?那我多委屈?」
「我……我已經請你吃蛋糕了啊。」王楀畢扯動嘴角,給了他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
「原來這就是妳今天會邀我來吃蛋糕的主因嗎?」蒲理衡這才明白,他本來還想她怎麼會突然轉性,變得主動了。
「也不盡然啦,你平常對我也不錯,飲人一瓢,當湧泉以報嘛。」
「這小小的蛋糕就是妳的湧泉?」他望著手上已經空了的盤子,臉上彷彿多了幾條黑線,懷疑的挑著眉問道。
「請恕小女子財力有限,我的湧泉就這麼一丁點,沒辦法跟大爺您相比。」王楀畢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心裡想著,嫌少?自己不會去開蛋糕店!
「反正吃都吃了……」他也沒想要得寸進尺。蒲理衡將盤子放下,「除了將妳所謂的誤會解釋清楚之後,妳跟周玉薇還有聊別的嗎?」
「沒了,只有說以後她再約,如果不是那種無聊的聚會,我也許會參加。」
「什麼意思?妳是說之前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聚會很無聊嗎?」
「是啊。」她點了點頭承認,有點無可奈何的說:「玉薇老是說要幫我介紹新朋友,但我並不認為我需要那麼多奇怪的朋友,尤其是……那種聚會常常會有點走調。」
「妳的意思是周玉薇她們拉妳去其實是別有用意的?」
「不是嗎?玉薇偷偷把我的電話給別人,之後一天到晚都有人打來找我,不是說要跟我聊聊天,要不就說要約我上哪兒去,好像我下班之後的時間一定要當交際花,非得應付他們不可,問題是我又沒有領夜間薪水!我根本不想理會他們,久了,我冷淡的反應就被歸類為病態,說得好像我真的有病,他們才會高興一點,活像我沒事就該這麼倒楣。」
蒲理衡注意到她說話時其實臉上的表情是很不開心的,想想,其實她說得也沒錯,他也可以理解她為什麼對人總是防禦性十足。
「那她以後如果再約妳呢?」
「她說不會再邀不相干的人了,雖然我不太相信她。」王楀畢不想說朋友的壞話,繼續解釋道:「玉薇人不壞,只是她的理念跟我不太一樣。畢業以後進入職場,她開始積極的想經營她的感情生活,可是我好像被逼著參與,以我來『招攬顧客』,讓我有種被利用的感覺。」
「那就別再赴她的約了,如果她嘴巴上跟妳說不會,之後還是又拿妳當噱頭找來一群人約會,那妳去了之後一定會更後悔。」再說他也不喜歡讓王楀畢出門跟一堆他不認識的男人吃飯,他希望自己是唯一和她接觸的男性。
「如果到時候又發生一樣的情況,我想我應該會直接走人吧,畢竟我現在已經把拒絕這檔事練得很好了。」王楀畢把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裡,然後伸手拿過他面前早已經空了的盤子。
「等等!」蒲理衡在她還沒站起來之前先拉住了她。
王楀畢望著他,只見他把手伸過來,直接抹去她唇邊的奶油。
「沾到了。」
這動作有些親密,不過王楀畢決定單純的面對,所以只丟下一句話,「衛生紙在你旁邊。」
接著她把盤子丟進垃圾桶,再走進浴室裡洗手。
「妳要不要出去走走?」蒲理衡跟著起身走到浴室門口,看著她問道。
「散步嗎?」她平常的生活中並沒有散步這一項活動。
「也算吧,就是出去走一走,晃一晃。我們一人才吃了一塊蛋糕,如果不再找點吃的填填肚子,半夜肚子餓了多麻煩。」蒲理衡隨便找了個理由。
「喔……好吧。」
「幹嘛說得這麼勉強?」
王楀畢從浴室走出來,回頭對他裝出甜蜜的笑容,以喜孜孜的聲音說道:「好好好,請你陪我出去走走。這樣你高興了吧?」
「這樣很假。」
「你很難伺候耶!」王楀畢嘟起嘴看著他。
「嘟什麼嘴啊,不難伺候一點怎麼行?對女人太體貼,又會被妳們這些女人認為我好欺負。」
蒲理衡作勢要捏住她的嘴,王楀畢立刻往後退一步,哪知這屋子的空間實在太小,一往後退她就撞上了牆壁。
「喔!」她痛喊一聲,連忙揉揉自己的後腦勺。
「這是妳家耶,怎麼這麼笨啊?還會撞到頭。」蒲理衡走上前關心的看著她。
王楀畢疼得皺眉,聽見他這麼一說,更是氣得直接打了他一下。
「妳真的很愛拿我出氣耶。」蒲理衡雖是這麼說,言語間卻帶著包容,伸手摸摸她的頭。「我看看。嗯,沒有腫起來,死不了的。」
「喂!死了還得了?」哪有人這麼說話的?王楀畢瞪著他。
「好啦、好啦!」他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低下頭在王楀畢頭上親了一記。「這樣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