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哪裡奇怪了?」
「你自己跟一大堆女人糾纏不清,才是天字第一號危險人物吧?我都沒有擔心你了,結果你竟然替我擔心其他人會對我不利?」王楀畢的臉上擺明了寫著「有沒有搞錯」。
「妳為什麼不擔心我?」
「因為我知道你的把戲啊。」
「把戲?妳怎麼老是把我說成雜耍的?」蒲理衡垮下肩膀,真希望能從她口中聽到一些比較好聽的評語。
「你真的很像嘛!不過你可別以為我真的會安慰你喔,我要回家洗澡睡覺了,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她揉了揉頸子。
「好吧,妳先上樓去,我等妳進門再走。」見她似乎真的很累,蒲理衡只好這麼說。
「嗯。」跟他揮了揮手,王楀畢這才轉身走進公寓。
蒲理衡在樓下等著,手上拿著王楀畢送他的雜誌,心想,他好像也不需要計較她和其他男人去吃飯的事,想到她應該是對那位黃先生說她要多買一份雜誌送給蒲理衡,他就覺得開心,至少這表示他們的交情是不一樣的。
抬頭看向她住處的窗子,仍是黑漆一片。奇怪,她今天怎麼走得這麼慢?
沒多久,燈總算亮了,蒲理衡這才安心,轉身離去。
他走了幾步,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那扇窗子一眼,發現燈已經熄了。
接著,燈又亮了起來,接著再次熄滅。
為什麼她屋裡的燈會一下子打開,一下子熄滅?這是種警示嗎?
蒲理衡沒有多想,立即大叫一聲,「王楀畢!」
回應他的是一聲尖叫。
「救命啊!」
「媽的!」蒲理衡狠狠的咒罵一聲,立刻往公寓的大門奔去。
樓下剛好有一名女性住戶打開門,他趕緊先她一步衝進去。
「我女朋友出事了,有色狼在裡頭,妳快報警,我先到三樓去!」
那女子愣了一下,似乎被眼前的帥哥嚇著了。
見她沒動作,蒲理衡立刻喊道:「快報警啊!」
「好……好……」
蒲理衡快步往樓上衝去,嘴裡不時大喊著,「小畢!小畢!」
此時被壓制在房裡的王楀畢當然聽見了他的呼喊,可是她沒辦法再叫出聲來,因為後頭的男子用刀抵著她,她的脖子上已被劃出傷口,因為她剛剛聽到蒲理衡的聲音,立刻顧不得其他就喊出聲,便馬上得到警告。
「妳敢叫,我就殺了妳。」那男子聲音沙啞,聽起來情緒極為不穩。
「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慌張的問。如果真逃不過這一劫,那她也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
「我……」
這時外頭傳來了聲音,蒲理衡不停的搥打著王楀畢住處的大門。
「把門打開!我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現在放了她,你還有機會走,警察馬上就來了,你等一下想走也走不了!」蒲理衡在門外威脅道。
「全部給我走開!」一道粗啞的男聲從裡頭傳出來。
果然是有壞人在王楀畢屋裡!
「你要是敢對她動手,我保證你絕對會生不如死!」蒲理衡最討厭有人跟他硬碰硬,已經要他先走了他還不逃,等一下警察來了,絕對有得他好看。
「你懂什麼?」
「我需要懂什麼?你闖進這裡不是要劫財就是要劫色,像你這種人渣只會欺負女人,你有種出來跟我單挑啊!不要抓個女人當擋箭牌還以為自己很能幹,丟臉死了!」
蒲理衡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激怒對方也許只會導致更糟的後果,可是他根本看不到裡頭的狀況,如果那人真的對王楀畢不利怎麼辦?
隨手拿了個鐵製的傘架高高舉起,蒲理衡躲在門後等著那男人出來,嘴裡還不時喊道:「有種你出來啊!對女人下手,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有種出來,我們單挑,你要是敢傷她半根寒毛,你這輩子就毀了!出來啊!」
對方果然捺不住性子,禁不起蒲理衡這樣一再的挑釁,門微微的拉開一條縫,接著門縫越來越大,然後一顆頭探了出來。
砰一聲,蒲理衡毫不猶豫的直接以傘架往他頭上重重的敲了一記。
「啊──」惡狼發出了如殺豬般淒厲的哀號。
蒲理衡趁他抱著頭喊疼時先將裡頭的王楀畢拉了出來,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胸中一簇無名火立刻竄燒,他抬起腳便狠狠的朝那壞蛋踹了過去。
公寓裡其他房客都被驚動了,眾人原本嚇得只敢遠遠的躲在樓梯口看著,一見壞人居於弱勢,剛剛的恐懼全化成了憤怒,而女孩子發起狂來可是很嚇人的,壞蛋已經被蒲理衡打得頭破血流,又被五、六個女孩子圍攻,當警方趕到時,只見壞人頭上淌著血,臉上滿是巴掌印,全身上下都是抓傷,不時的求饒。
王楀畢被送到醫院去,醫師診斷後說幸好只是皮肉傷,雖然流了些血,但並沒有大礙。
到警局去做筆錄時,王楀畢仍全身發抖,整個人縮在蒲理衡身邊。
她不敢想像,要是今晚蒲理衡沒有來找她,她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
警方說那男子是最近時常犯案的公寓之狼,常入侵獨居女性的住處,還好蒲理衡制止了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做完筆錄離開警局後,蒲理衡關心地問王楀畢道:「妳還好嗎?」
王楀畢臉上一直滿是驚恐的模樣,看起來實在令人擔心,雖然她難得主動縮在他身邊,不過看她一副受盡驚嚇的樣子,蒲理衡很心疼。
聽見了他的問話,王楀畢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走回住處。
走到公寓大門口,她的腳步就猶豫了起來。她真的很害怕再回到那間屋子裡。
「妳要不要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到我家住一晚好了?」
王楀畢搖搖頭,她怎麼可能去他家住呢?
「沒關係啊,我家有其他的房間,妳住一晚,等情緒恢復以後再……」
「我沒事。」她本想教他就送到這裡就好,但是她真的很怕屋子裡還會有人。她之前正是上樓後拿出鑰匙正要開門,那個人就突然衝了出來。「你……你可以陪我進去嗎?」
「好啊。」這有什麼問題!蒲理衡跟著她一起進去,來到她住處的門口。「我覺得妳以後應該隨身攜帶防狼用具,這裡住的都是女孩子,真的很危險。」
「我知道了。」王楀畢拿出鑰匙,之後,她回頭看了蒲理衡一眼。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可是蒲理衡看得懂她眼裡的懇求。
他替她將門打開。「我先進去幫妳看看。」
走進屋裡,如他所想像的,王楀畢的住處很整齊,有部分地方被弄亂是由於剛剛的那場混亂,顯然那個惡狼是真的打算對她下手。
看著凌亂的床面,蒲理衡仍然很氣憤。
「那個人……他……他沒有對妳亂來吧?」
王楀畢搖了頭。那時她一直掙扎著,而且她知道蒲理衡就在樓下,所以故意把燈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妳看,女孩子一個人住就是這麼危險,所以妳自己要多小心。如果妳真的不想到我那裡住一晚,自己待在家裡就要多注意點,別隨便開門讓人進來。如果從外頭回來,發現有壞人躲在這裡……」說真的,如果真的又遇上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又不在,難不成他還能期望王楀畢打得過人家嗎?「妳確定妳真的要一個人待在這裡嗎?妳不想到我家去過一晚?我覺得妳如果到我家去,我會放心點。」
王楀畢沉默了會兒。她當然會怕,心跳甚至一直沒有平緩下來,可是,就這樣到蒲理衡家過夜,即使過了一晚、兩晚,然後呢?難不成她可以在他家住上一星期、一個月?不可能啊,她遲早還是要回來這裡一個人過日子。
「考慮那麼久,難不成妳真的覺得我有可能會對妳怎麼樣嗎?」蒲理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動作自然得像他平時就常這麼做。
王楀畢本想退開,可是他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沒辦法動。
「妳別動,我看看妳的傷……」
她細白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傷痕,已經上了藥,但沒有包上紗布。
「妳明天要怎麼去上班啊?就算是吻痕,也不可能是一長條的啊。」
「就說是自己不小心劃傷的。」家裡闖進了惡狼,自己差點遇害這種事,王楀畢實在說不出口,所以她已經想好了借口,再說用條絲巾遮住它,應該也沒有人會發現才對。
「妳還真的想去上班啊?我覺得妳的情況應該要休息一天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都嚇得半死,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
「一個人待在差點遇害的房間裡平復?」這是哪門子的平復法?王楀畢懷疑的回問道。
「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留在這裡陪妳啊。」蒲理衡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冒出這一句。
王楀畢抬起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認為他會是認真的。
「我沒事啦。」
「妳確定嗎?」
「嗯,」她點了點頭。「謝謝你今晚的幫忙,我知道,如果你不在樓下的話,我可能會很慘……」她甚至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脖子上有把刀架著。